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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正欲表示沒什麼大事,而段雲亭已然熱情搶道:“且讓沈愛卿送送你吧。”

  “陛下之心杜惜已領,不必了勞煩沈沈大人了。”杜惜看著沈秋一笑,隨即以袖掩口,轉身而出。

  沈秋看著她離去,心下只覺莫名其妙。方一回過頭,卻見段雲亭不知何時已然起身,極近地站在她面前,笑容十分不懷好意。

  以為他這是要檢查自己辦的“公事”,沈秋便把手中的六盒杏仁蘇舉至面前,道:“這是陛下要的杏仁蘇。”

  段雲亭“哦”了一聲,道:“且放在案上吧。”

  沈秋依言而行,轉身走到御案邊,卻聽他在身後笑道:“過去朕私下同杜伯來往時,同這惜丫頭倒是有幾分熟絡。只是自打杜伯做了左相之後,她這還是頭一次主動來找朕,你可知,她今日是為何而來?”

  沈秋聽他言語帶笑,知道他八成是又在自我得瑟了,便嘆了一口氣,吶吶道:“陛下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姑娘豈能不對陛下芳心暗許?”

  誰知段雲亭聞言卻笑了起來。

  沈秋回過身去,不解地看著他。

  段雲亭慢慢踱步過來,笑道:“實話告訴愛卿,那惜丫頭此番前來同朕閒扯了一通,明里暗裡卻是表明了對一人的傾慕之意,有意讓朕替她撮合撮合。”

  沈秋一怔,心道這杜惜竟如此大膽直率,不由問道:“那她看上的……卻是何人?”

  段雲亭笑著在她肩頭一拍,道:“你。”

  沈秋呆住。

  段雲亭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唏噓笑嘆道:“嘖嘖嘖,看不出愛卿平日裡寡言少語,木木訥訥的,竟然如此招桃花。莫非實則骨子裡卻是別有一段風流……哦不對,應該是風騷?”

  沈秋白了他一眼,心裡暗想,若論“風騷”二字,有人能比得過你麼?

  而段雲亭對她無聲的抗議視而不見,繼續道:“不過這惜丫頭朕是知道的,相貌品性俱佳,絕不會委屈了愛卿,要不……朕給你們做做這個媒?”

  不知為何,段雲亭笑得異常開心,簡直跟他自己娶妻沒兩樣。

  而沈秋一聽他這話,頭搖得像波浪鼓,忙道:“此事尚還為時過早,臣不敢勞陛下操心!”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之常情,”段雲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道,“愛卿無妻無室的,為何不願娶親?”

  沈秋心道你還是皇帝,後宮居然空空如也,哪裡有資格說我?但她也只能默默腹誹,卻是萬萬不會說出口觸他霉頭的。因為她知道,在口舌之上,自己永遠占不到段雲亭半點便宜。

  由是她只能換一個理由,搪塞道:“以臣之身份……著實配不上相府千金。”

  “愛卿哪裡話?愛卿乃是朕的御前侍衛長,此等頭銜旁人求還求不來,如何會配不上那杜惜?”段雲亭孜孜不倦地勸著,末了還不以為意地一拍胸口,道,“再者,朕若下旨賜婚,誰又敢說一個不字?”

  沈秋苦著臉不知該怎麼作答,心想段雲亭你放過我吧……先是段楚楚,後是杜惜,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如此熱衷於給人做媒?

  而“媒公”段雲亭見她不再說話,便走過來瞅了她片刻,挑眉笑道:“怎麼一提到娶親,愛卿這模樣便如喪考妣?”

  沈秋不答,心下猶豫,告訴他自己是女兒身或者斷袖,哪一個比較好。

  誰知正在她糾結之時,段雲亭卻忽然笑出聲來。沈秋疑惑地挑眉看他,而對方卻忽然伸出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嘖嘖嘆道:“愛卿啊,實在是太不解風情。”

  此舉實在太恐怖,沈秋驚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差點沒站穩。

  而始作俑者卻一撩衣擺,若無其事地大步走回御案邊坐下,口中豁達道:“罷了罷了,朕方才不過說笑而已。這婚嫁一事乃是你情我願,強扭的瓜如何能甜?愛卿既然不願,朕也自然沒有勉強的道理。”仿佛剛才那個熱情說親的人,決不是他段雲亭。

  而沈秋還僵硬地在原地,驚魂未定。說不上是因為段雲亭轉變太快的態度,還是方才那怎麼想都不可理喻的舉動。

  沈秋暗自決定,下次問問蘇逸,段雲亭對旁人是否也有這等非同尋常的“愛好”。

  而御案後段雲亭已然提起了硃筆,抬頭看了她一眼,無事一般地問道:“愛卿還有何事?”

  沈秋匆忙收起思緒,暗自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又生怕他反悔,便趕緊推說無事,轉身告退。

  正出門之際,卻在門口撞見蘇逸。對方頂著右眼上一塊濃重的青紫痕跡,抬眼的瞬間,倒是又把沈秋驚了一驚。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沈秋看著他道:“蘇大人這是……?”

  蘇逸尷尬地咳了咳,道:“此事……改日再細說吧。”說罷對她一拱手,匆匆往門內去。

  方一進門,眼便看見段雲亭歪歪斜斜靠在御案後,一面垂著眼翻著奏摺,一面把玩著手中硃筆哼著曲兒,唇邊還殘留著一抹……yín/笑?

  實則這種表情,蘇逸不是不曾見過。只是他心裡清楚,這笑對旁人而言……通常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為了確保自己不被波及,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言問道:“陛下今日……可是有什麼喜事?”

  原本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做好了被段雲亭嘲笑的準備,然而對方聞聲抬頭看了看他,卻仿佛什麼也沒看到一般,只道:“喜事沒有,趣事倒是有一件。”頓了頓,竟沒賣關子,直接續道,“方才那惜丫頭來過,聽她言語,似是看上沈丘了,讓朕給她撮合撮合。”話里話外對他這傷,竟是全不過問。

  蘇逸暗自鬆了口氣,心下卻總覺得,如此反常,怎麼似乎更為可疑?然而當他聽到段雲亭提起那個名字之後,注意力已然被全部吸走,整個人明顯地呆了幾分。回過神來的時候,卻已脫口而出問道:“那沈大人是如何答覆的?”

  段雲亭聳肩,笑意明顯了幾分,慢慢道:“自然……是百般推拒,故辭不受了。”

  蘇逸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高興,不過此時他也無心顧及這些,聽聞此事泡了湯,方才暗自鬆了口氣。

  而段雲亭是何等人物,怎會注意不到?見了平素精明剔透的蘇逸難得化身成了呆子,他心下滿意地笑了笑,覺得實在是有趣得很。

  先是沈秋,後是蘇逸,嗯,今天著實是令人愉快的一天。

  於是他眯起眼笑了笑,看著蘇逸有意問道:“朕聽聞……你同那惜丫頭近些時日倒少有往來了?”

  蘇逸怔了怔,口中道:“哪裡哪裡,還是……有幾分往來的。”

  段雲亭長長地“哦”了一聲,對他的搪塞只作不知。他收回目光,提起硃筆在硯台上蘸了蘸,自顧自笑道:“既然如此,那愛卿有空便替朕勸勸她。俗話說得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畢竟這郎情妾意,你儂我儂,是勉強不來的。”

  蘇逸低低地“嗯”了一聲,表情有些複雜,心中卻又是哭笑不得。直至片刻之後忽然想起什麼,才收回思緒道:“陛下,臣今日前來,有要事相稟。”

  段雲亭頓住筆墨,抬起眼來,道:“何事?”

  蘇逸道:“據下面來報,這些時日,有不少操/著西秦口音之人在街市上走動,所為……乃是打聽一人的下落。”

  段雲亭揚眉道:“何人?”

  “暫且不知。他們四處向人打聽時言語甚為隱晦,從未提及此人姓甚名誰呢,是何身份,”蘇逸搖首,卻從袖中取出一卷畫來,道,“唯有肖像畫一副。”

  “愛卿做事周全,果然教朕放心。”段雲亭接過畫,展開一看,但見其上所繪乃是一個宮裝女子。他眸光暗了片刻,下一刻嘴邊卻挑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將畫捲起放在御案邊,他看著蘇逸道:“這畫你可看過?”

  “看過。”蘇逸慢慢道,“不過現下已然忘記了。”

  “忘記了便好,”段雲亭微微一笑,“有些事記得太清楚了,倒並不是什麼好事。”

  蘇逸拱手稱是。

  “罷了,愛卿且去罷。”段雲亭沖他頷首,道,“繼續派人盯住那尋人之人,看看他們究竟是何來頭。另外,這畫的事……不得教第三人知曉。”

  “是。”蘇逸領命,頓了頓,道,“臣今日前來,還有一事。”

  “何事?”段雲亭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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