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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

  得知消息之後,沈秋憤然推門而入,不平道:“杜煦、蘇逸封左右相,竇原任禁軍統領,便連富貴、榮華也成了千夫長,為什麼只有我還是御前侍衛?”

  說明一下,杜煦是那山谷里的杜伯,竇原是那日迎段雲亭回宮時的將軍,而富貴、榮華則是他出遊時,趕車的那兩個家丁……

  “是御前侍衛‘長’,”此時段雲亭正隨手翻著奏摺,聞言首先糾正了她的錯誤,隨即伸了個懶腰笑道,“怪只怪這麼些時日裡,愛卿將朕伺候得太好了。朕此時已然習慣愛卿伺候,倘若換個人,必然不及愛卿用著順手,必然不利於朕打理政務,必然影響國之社稷,必然危及百姓安樂,必然……”

  沈秋無言地嘆了口氣。越發覺得,得同這人理論,無論何時都絕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所以,愛卿便暫且委屈委屈好了。”段雲亭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通,頓了頓,又道,”再者,朕不是已將你下屬十人增至二十人了麼?如此也算是給愛卿升了官嘛!”

  沈秋實在不知該用什麼回他,正無語之際,忽聽宮人來報:“陛下,靜琬公主求見。”

  沈秋詫異道:“靜琬公主?”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到這號人物。

  段雲亭筆尖頓了頓,終是放下,道:“便是段楚楚。他父親死後,朕便認她做了乾妹妹,封她為靜琬公主。”

  沈秋聞言“哦”了一聲,當即抱拳道:“臣告退。”說罷轉身便要走。

  “等等。”段雲亭將人喚住,隨即起身走過去,歪著臉打量著她了半晌,才慢慢地笑道,“朕還沒說見不見她,你卻為何這麼急著告退?”

  他這麼一說,沈秋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反應似是過激了。然而同他這麼對視著,只覺對方的目光太過洞察,仿佛什麼也瞞不過他一般,不自覺地便垂下眼,避了開去去。

  “便說朕不在,派人送她回去!”段雲亭對著外面揚聲,目光卻仍是留在沈秋面上,眼中漸漸露出幾分玩味的笑意來。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你要干神馬……╮(╯▽╰)╭

  2012.4.13,修文。

  ☆、第七章

  【第七章】

  沈秋還沒被人這麼赤/裸裸地看著過,此時縱然面上裝得再淡定,耳根也已經有些發熱。

  “莫非……”段雲亭的目光在她面上又流連了許久,終於開了口。只是距離相隔太近,說話間,口中溫熱的氣息幾乎就噴薄在她耳側。

  沈秋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她極力地控制著自己,卻仍是本能地想要躲閃。

  然而就在她幾乎要向後退出步子的那一刻,卻聽段雲亭道:“莫非……愛卿是看上朕這乾妹妹了?”

  沈秋一怔。方才心跳頭暈氣短等一系列反應,一瞬間全沒了。

  而段雲亭說完這句話,已經負手踱了開去。一面背身望著窗外,一面口中滔滔不絕道:“愛卿若當真作此想,朕自然是百分之百贊同的,畢竟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再說了,朕這乾妹妹啊……”

  “陛下多慮了,”沈秋咳了咳,打斷道,“臣並無此意。”

  “哦?”段雲亭聞言回過身來看她,似是十分詫異,“難不成……朕這乾妹妹哪裡教愛卿看不上了?”

  沈秋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實在沒心思同他糾纏這個問題,便趕緊搪塞道:“豈敢豈敢,是臣高攀不上靜琬公主而已,陛下著實誤會了。”

  段雲亭聞言長長地“哦”了一聲,又笑道:“無妨無妨。不過愛卿若有了心儀的女子,千萬莫要瞞朕,朕定然全力撮合!”頓了頓,壓低聲音,作神秘狀道,“愛卿只管放心,你過去那些‘年少衝動’的秘密,朕定然守口如瓶!”

  “多、多謝陛下……”沈秋嘴角抽搐地“謝恩”,心裡悲哀地想,就光這件事足夠他念叨一輩子了吧……但一轉念,實在是怕他以此為由頭把自己調侃一通,便趕緊推說有事,匆匆告退。

  段雲亭斜斜地靠在窗邊,眼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帶著些許倉皇之意。待到門掩上之後,他微微眯起眼,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來。

  *****

  西秦皇宮內,老皇帝看罷手中奏摺,唏噓慨嘆道:“朕當那東齊那小皇帝不成氣候,不料竟當真有些手段。”

  冀封坐在下首,聞言接口讚許道:“且不說他此番兵不血刃地便重掌大權,單論假作懦弱無能之輩隱忍三年,這胸襟氣度,便遠非旁人能及。”頓了頓,道,“父皇,兒臣以為,此時應當遣人去東齊走一遭。”

  “哦?”老皇帝聞言一挑眉,很快卻也頷首道,“我西秦同東齊自打三十年前達成盟約之後,雖一直相安無事,但雙方往來卻也日漸稀疏。東齊此番新主掌權,於情於理,我等應當會會此人。”

  冀封聞言當即起身,拱手道:“兒臣願為使節親往。”

  然而便是在他開口的同時,另一個聲音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說話間,冀禪亦是站起身來。他同冀封對視了片刻,低聲道:“大哥乃天子儲君,國之根本,怎可輕易離開國都?出使一事,且由我代勞吧。”

  冀封聞言,有些欲言又止,卻終是沒有說什麼。

  “禪兒說得有理,”老皇帝沉吟片刻後道,“封兒,國中事務如今大半已交於你手,身為太子,你著實不宜擅離。”

  冀封心內也深知此理,只是……

  冀禪明白他心中的顧慮,便道:“大哥若信得過我,便讓我去吧。”

  冀封看了他片刻,終於頷首,道:“那麼此行……便有勞二弟了。”

  二人告辭出了宮門,冀禪看了看冀封,道:“大哥此番……是想親自去尋秋丫頭吧。”

  “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二弟。”冀封笑得有些黯然,“西秦這邊太久沒有消息,只能冒然一試了。”

  “大哥只管安心留在京中便是,”冀禪出言寬慰道,“我此行若是遇到秋丫頭,便是綁也要將她綁回;若不曾遇到,也定當竭盡全力替大哥探聽些消息回來。”

  冀封被他說得笑了笑,遲疑了片刻,道:“我這裡有一物,二弟此行興許會用得上。今日你且去我府中用晚膳吧,之後,我將東西交付與你,再同你細說。”說罷拍了拍他的肩頭,“走吧。”

  冀禪立在原地看著他遠走的背影,頓了頓,才舉步跟了上去。

  縱然冀封沒有說明,但此物是什麼,他心中卻似乎已然猜到。

  *****

  冀禪坐在轎子裡,身形隨著顛簸微微地晃動著。

  自太子府回來的此時,已是月上中天。月光隔窗透入,光陰柔和如紗,將他一半的面容照亮了幾分。

  而他此時此刻正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看著自己懷中之物。

  一個精緻的錦盒。

  片刻之後,冀禪伸出手,慢慢將其打開。錦盒裡,一個鑲著金邊的玉牌,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泛著圓潤的光澤。

  金玉牌。

  這是西秦、東齊兩國三十年前簽訂盟約時唯一的信物。有金玉牌在手,便可自由出入敵方國境,不受阻礙盤查,這便是所謂的“見金玉牌即放行”。

  若兩國因故生了間隙,在驚動全國之前,國君可私下往來調劑而不受盤查限制,這原本是此規定的初衷。然而兩國之間雖已三十年無戰事,但國君的關係已遠不如其祖輩,盟約本身也在日漸淡化,故這金玉牌便鮮少露面了。

  但有一點是從來不曾改變的:金玉牌,僅僅是世代國君相傳。

  冀封暗中將此物交給他隨行,雖然多少有些壞了規矩,但冀禪心知,縱然表面上平靜如常,實則自打沈秋逃婚而去後,自己這個大哥心內早已亂了方寸。

  只是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冀封太子之身,此時已擁有金玉牌,便說明……老皇帝已然有意傳位於他。也許是一載之後,也許是數月之後,也許,不過幾日之後……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是半點機會也無。

  當真……是半點機會也沒有了麼?

  冀禪將手伸入錦盒內,觸到這冰涼溫潤之物。慢慢托起,用力握在掌心。

  感覺到它慢慢變得溫熱,他靜靜地看著,目光卻是一點點變得深邃。

  忽然就著這握著金玉牌的姿勢,一拳打在車壁上,力道之大,連帶著錦盒也微微晃動起來。

  ——大哥,我……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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