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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新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ω●)

  2012.4.24,修。

  ☆、第二章

  【第二章】

  片刻之後,那物被返還回來,侍衛居然再沒說一句話,便將馬車放行了。

  柳雲亭將那東西重新塞進懷中時,沈秋隱約看到是個令牌似的物件。只是她在西秦宮內這麼多年,卻是從未聽過有什麼令牌,能讓人全不受阻地便通過所有關卡。

  之後一路往東,憑著此物,馬車過了重重關卡,俱是暢通無阻。

  沈秋心內的疑惑暗暗加深,卻終究只是不動聲色。心下明白,既能在西秦自由進出,此物此人,定然非比尋常。

  *****

  不覺間半月已過,眼看已出了西秦國境,沈秋道:“不知柳兄家在何處?”此時二人已有些熟稔,她便改掉了那蹩腳的“公子”稱謂,因為這人雖然家境富庶,衣著華美,卻著實沒個公子的正形兒。

  柳雲亭此時正懶懶地靠在車壁上,擺弄著手中的一隻白玉兔子,聞言伸了個懶腰道:“洛陽。”

  沈秋沉吟著洛陽乃東齊國都,物阜民豐,也著實是個落腳的好去處,便道:“如此甚好,在下正有去洛陽之意。”

  “不過說來……在下一時倒也不急著回去,”柳雲亭終於坐正了身子,道,“回洛陽之前,且先往南去,拜訪一個人。”

  見他話語至此沒了後文,沈秋知他無心多講,便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多問。

  黃昏時分,馬車停在了一座山谷里。谷中鳥語花香,青山碧水,有如世外桃源。

  柳雲亭跳下車來,長長地舒展了身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感嘆道:“這幾日總在車上顛簸,太過煩悶,此處風景甚好,且不如多住幾日,沈兄以為如何?”

  沈秋自然求之不得,趕緊應下。畢竟終於出了西秦,不必提心弔膽,暫時尋個隱蔽清靜的地方落落腳,也算不錯。

  柳雲亭見她無異議,便吩咐兩名家奴在原地候著,自己則帶著沈秋往山谷山谷深處走,來到了一處小茅屋前。小茅屋坐落在谷中極不起眼的一角,然而門外小橋流水,百花爭艷,卻是個絕好的去處。

  柳雲亭叩響了小茅屋的門,很快一個老者便打開了門,見了柳雲亭一驚道:“公子今日如何來了?”說罷側開身子,讓出門口的路。

  柳雲亭毫不客氣地走了進去,笑道:“想念杜伯此處的山山水水了,便過來小住幾日,卻不知杜伯是否歡迎?”

  “公子要來,老夫豈有推拒之理?公子的上房老夫還留著呢。”那杜伯說罷,看了看柳雲亭身旁的沈秋,遲疑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柳雲亭三言兩語交代了二人相遇的經過,不過自然省去了他自己縮在車裡不敢露面的種種。沈秋瞥了他一眼,才拱手對那杜伯道:“在下姓沈名丘,承蒙杜伯多多關照。”

  “沈公子客氣了,”杜伯盯著她的風塵僕僕的臉看了看,笑道,“說來二位公子舟車勞頓,此時天色已晚,老夫也不便再囉嗦,不如打點打點,早些歇息吧。”

  “杜伯說的極是。”柳雲亭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明白了他話里隱晦的意思,便笑道,“實不相瞞,我這位沈兄有個癖好,便是不喜沐浴。若是哪日沐浴了,便要難受三日。故這般髒兮兮的,對他是再好不過了。”

  他說話的時候,沈秋不住狠狠瞪他,但全無作用。

  說來一路上經過的客棧無數,以柳雲亭之性,所住自然無不是天字一號房。然而無論他如何抗議,沈秋每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總是一張髒兮兮的臉,只道自己仍是重犯,白日在外行走恐怕被人認出。而柳雲亭衣著素來光鮮,身邊所用眼中所見,也無不是賞心悅目,每日看到身邊跟著這麼一張黑臉,便覺頗煞風景。怨念積攢久了,今日便要在嘴上討回來。

  “原是如此。”杜伯聞言長長地“哦”了一聲,道,“那正好,那沈公子沐浴的湯水,老夫也正可省下了。”

  沈秋瞪著柳雲亭腹誹,恨不能問候問候他八輩祖宗,而對方卻聳肩微笑,一臉無辜狀。

  *****

  是夜,西秦太子冀封房內。

  “金玉牌?”聽罷密報,冀封看著面前的小校,面色一點一點變得深沉,道,“確定……不會有誤?”

  “不敢有誤。”那小校回道,“小人已派人打探過,自長安城起,一路往東諸多關卡,均有人出示金玉牌,此時……許是已出了西秦。”

  冀封半晌不語,沉聲道:“半月已過,為何現在才奏報?”

  小校聞言默然不語。

  冀封此問一出,也自覺有些不妥。畢竟這金玉牌事屬隱秘,各路關卡守衛所知也不過“見金玉牌即放行”這七個字。不得同旁人提及,不得對持牌之人過問一句,此二者於軍中上下俱是心知肚明的規矩。

  若非此事當真蹊蹺,若非是自己親信的下屬,只怕從頭至尾也不敢對他提及一個字。

  至於那金玉牌是什麼,又有何來由,縱是皇室中人,知曉內情的也只是少數。

  冀封身為太子,自然便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聽聞此言,他才覺事態發展,已然超乎自己的想像。

  天下之大,但有那金玉牌的卻只可能是一人,而如若此人牽扯進來,事情將變得複雜許多。

  “罷了,你且退下吧。”沉吟了許久,他擺擺手,屏退了小校,沒有再說一句話。

  *****

  沈秋自然不可能不沐浴。當日她在房中憋到三更半夜,確認周遭已無人聲時,這才悄悄地推了門,往外走。

  她的房間在南側,柳雲亭的房間在北側,是出門的必經之途。

  經過迴廊的時候,她意外地發現柳雲亭房內的燈是亮著的,且裡面隱約傳來言語之聲。

  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貼在紙窗邊側耳靜聽。

  一個蒼老的聲音無疑是那杜伯,而另一個年輕的聲音……雖是柳雲亭,但言語中的腔調卻竟是完全不同。

  聽慣了柳雲亭懶懶散散,玩世不恭的語調,此刻耳中這正經沉穩的聲音險些讓她分辨不出。

  二人之間的談話似是剛剛開始。

  隱約間,她聽到杜伯道:“……公子這病可曾好些?”

  柳雲亭聲音竟有幾分黯然,“有勞杜伯掛心了。實則這病若無契機,平素里便也算不得什麼。”

  杜伯嘆道:“公子日後還需多加注意才是啊……”

  二人說話的聲音太小,起初還能完整地聽到幾句,末了,二人進了里室,便什麼也聽不清了。

  只是沈秋心下疑惑,自己跟著柳雲亭也有數月了,卻是從不曾見過他有何病症的。

  但疑惑歸疑惑,卻不能耽誤了難得的沐浴時機。見裡面的聲音已然無法辨認,她便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尋了個小池塘,洗去了白日的風塵。

  當然,臨走前不忘捎帶上一包灰土。

  回來時再度經過那條迴廊,卻驚見柳雲亭房內的燈依舊亮著。只是側耳細聽,裡面一片靜謐,卻並沒有說話的聲音。

  *****

  次日一早,沈秋照例灰頭土臉地出現在柳雲亭面前。

  而柳雲亭今日一身淡金色水紋長袍,仍是穿金戴玉,華貴非常的打扮。他素來便喜著明艷的色澤,繁複的衣飾。只是平心而論,柳雲亭眉宇不凡,舉手投足頗有些富貴之氣,故這分明的一身俗物,穿戴在他身上,卻並不落俗。

  早膳的時候,沈秋回想起昨夜所之事,便不覺盯著他久了些。

  “沈兄為何盯著在下?”柳雲亭用筷子戳了戳粥裡面那一顆有些發黑的米,抬起眼沖她揚眉笑道,“在下長得……莫非很像沈兄猥/褻而不得的那名男子?”

  沈秋無語扭頭,心裡默默地想,昨夜那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早膳之後,柳雲亭只道天色大好,要去周遭賞玩一番,沈秋也只得隨行,二人一道作別了杜伯,便往山谷的另一側而去。

  柳雲亭四顧著周遭的風景,搖著扇子悠悠閒閒地走著,口中唏噓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只可惜良辰美景,無美人相伴哪!”

  沈秋因為昨夜沐浴,睡眠不足,聞言只是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哈欠。擦了擦眼淚,發現柳雲亭回頭正疑惑地看著她,便趕緊清了清嗓子,隨口扯了個話題道:“柳兄可曾娶親?”

  “自然是沒有的,”不料柳雲亭聞言微微一頓,聲音竟是低了幾分,“誰教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之事不可勝數呢。”

  沈秋聽他語調竟意外地有些黯然,詫異之下,不由笑道:“柳兄如此才俊,竟會沒有妻室?莫非是‘曾經滄海’,便瞧不上‘弱水三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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