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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氏並不知圓圓的事,因此跟丫頭打聽了一聲,因聽說圓圓原是莊敏航的丫頭,就叫人跟莊二夫人說了一回。

  莊二夫人叫人回說圓圓雖是莊敏航的丫頭,卻不得莊敏航喜愛,與莊敏航並無干係,又提起圓圓跟莊政航相好的事。

  小王氏又去叫人跟莊政航說,莊政航與簡妍聽了,兩人商議一回,都想著是圓圓愛子心切,有意編出來的謊話,叫小王氏不必理會。

  小王氏原也以為如此,就打發了衙役走了。

  誰承想,圓圓的爹娘如今還在莊家裡做奴才,圓圓娘買通了人,就悄悄叫人跟莊大老爺說圓圓那兒子原是莊敬航的種,原是圓圓賣出莊家前一晚被鎖在柴房裡,莊敬航買通了人悄悄地進了柴房,對圓圓用了強。

  莊大老爺這兩年越發糊塗了,聽了這話,先不想莊敬航如何厚顏無恥,也顧不得去想那孩子如今姓王,論輩是莊敬航表弟,就鬧著叫小王氏喊了莊政航來。

  莊政航瞧見莊大老爺,就道:“那孩子是姓王的,且還不知到底是王三舅爺的種,還是王三舅家表弟的種,父親將那孩子贖回來後,想叫大家如何稱呼他?”

  莊大老爺怒道:“是……是你侄子……不能……”

  莊政航不耐煩聽莊大老爺斷斷續續地說話,皺著眉頭道:“既然分家了,這事就不與我相干,父親愛贖回來就贖回來吧,也算是做善事。只是原本悄悄地買回來就好,如今到處都嚷嚷著那孩子是我們家的子孫。若是遇到大赦,王三舅從邊關回來,那該如何?養著王家一家子嗎?待孩子大了,信了旁人的話,只當自己是莊家少爺,我們分家了,礙不著我們房裡的事,頂多瞧著他苦難了,發善心救他一救。但他跟七弟怎麼算?這大房的家到時候由著七弟當,那孩子心裡也要不服。更何況,還有多嘴的人將這事往我身上賴。等著孩子大了,又疑心自己是我的兒子,自覺不平藏著禍心來找我算帳,那該如何?”

  莊大老爺一句話沒說完,就聽莊政航冒出這麼一長串,心理越發氣憤,暗道莊政航學得越發黑了心腸了,不過是買個人回來,也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出這麼多齷蹉,怒道:“一定……要買回來。”

  莊政航哧了一聲,道:“隨便父親如何,我只不管。但若有人再將那孩子往我身上推,到時候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莊大老爺哼哧道:“誰……往你身上……推。”說著,心裡就氣莊政航自以為是,心眼太多。

  莊政航見他堅持,也不耐煩再跟他說話,轉身回去了。

  簡妍聽莊政航沒有勸住莊大老爺,嘆氣道:“怎麼能這樣?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大房還剩下多少家底?也不過是靠著咱們每年給的銀子過活。你先前又確實跟圓圓不清不楚的,瞧著九斤的模樣,日後再有兒子,你也會對兒子極好。到時候王家那孩子疑心自己是圓圓跟你的兒子,見自己是個罪奴,又瞧見你對咱們兒子極好,心裡哪裡能靜得下來?便不往你身上想,只想著自己是個莊家少爺卻被當成奴才,心裡也難能平靜了。倒不如就拿著親戚說事,不做聲地買了他,送他給旁人做兒子好。哪裡能像大老爺那般聲張。”

  莊政航道:“圓圓說她兒子是老三的種也牽強的很,奈何老爺子就信了這話。我也勸不過他。算了,權當買了個小子哄老爺子高興吧。”

  事已至此,簡妍心想也只能這麼著了。

  不過幾個時辰,莊大老爺就叫人將人買了回來,因那孩子離了娘親哭號的厲害,莊大老爺就叫人將圓圓也買了回來,叫圓圓住在原先莊敬航休養的院子裡。

  圓圓領著孩子來見莊老夫人,莊老夫人因不喜這糊塗事,就不樂意見圓圓。

  圓圓見過三位夫人後,又來見姚氏、簡妍。

  姚氏藉口有孕不見,簡妍也覺這事著實叫人心裡難受,就也不見。

  回頭祝嬤嬤道:“瞧著那小子當真像是跟三少爺一個模子裡倒出來的。”

  簡妍心想外甥肖舅,莊敬航想必與王三老爺年輕那會子模樣也很是相似,按著樣貌說事,卻也不妥。

  後頭偶然遇上圓圓,簡妍看著圓圓還跟先前一般白皙細膩,美艷無雙,心想果然是天生麗質,在外頭奔波這麼久,又進了大牢,也不見她老多少。

  對著這麼個人,姚氏和簡妍私下裡說都認定了圓圓心思縝密深沉,小王氏定容不下圓圓,都等著瞧小王氏會如何做。

  果然,沒幾日,恰莊政航出府給人瞧病的時候,前頭小王氏就叫了人請簡妍過去。

  外頭下著雨,簡妍撐著傘過去了,就聽小王氏道:“大老爺鬧著要將三少爺接回來,說是叫他們父子團聚。”

  簡妍聽莊大老爺毫不避諱地說是父子,暗道莊大老爺果然叫關糊塗了,笑道:“若是父親這般說,就將圓圓跟她兒子送到杭州就是。”

  小王氏為難道:“你不知老爺如今喜歡那孩子喜歡的很,有幾次倒是望著那孩子喊敬航呢。”說著,記起莊大老爺也曾糊塗地喊過政航,心想再過幾年那孩子記事了,指不定就如莊政航先前擔憂的那般,將自己爹是誰弄混了,“萬幸圓圓不知京里的事,見著老爺也沒說三哥兒如今到底怎麼了。只有些眼皮子淺的為叫老爺高興,上趕著喊那小子少爺,這卻要不得。”

  簡妍心想便是圓圓知道莊敬航的事,也不敢跟莊大老爺說,畢竟莊大老爺若被嚇死了,她們母子兩個才是真正的無依無靠;又想小王氏聽下人喊那小子少爺就心驚,只怕也是替莊七小少爺憂心,畢竟原先瞧著大房就自己膝下有個兒子,誰承想,冷不丁地就又冒出了一個野路的少爺來。

  小王氏道:“你瞧這該如何勸了老爺才好?”

  簡妍笑道:“母親問我,我也沒有法子。不如去尋了老祖宗,領了老祖宗的話,也好懲戒了下人。”

  小王氏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如此想著,就又拖著簡妍去與莊老夫人說話。

  簡妍料到莊老夫人若發話,自然會說些狠話,心想小王氏這是怕自己個氣死了莊大老爺,有意叫自己跟著作陪呢。於是半路藉口有事,躲回棠梨閣去了。

  果然莊老夫人一聽莊大老爺糊塗地將規矩臉面全忘了,立時怒道:“誰喊少爺的?撕了他的嘴!還有那圓圓也賣出去。又不是什么正經的主子,不過是個玩意,為了他還要專門買個奶娘回來?大老爺身邊的人只留兩個,其他的全攆了出去。那小子留下哄大老爺高興,等大老爺過了興頭,也打發走。”

  小王氏聽了這話,自然樂意莊老夫人出頭,於是就叫人去拉了圓圓發賣,因先前便是圓圓一家惹出來的這些事,順便將圓圓一家也賣掉了。

  沒了圓圓,圓圓的兒子自然是哭鬧了許久,莊大老爺當真動了怒,摔了飯碗菜碟,一定要叫小王氏將圓圓找回來。

  小王氏只按著莊老夫人的吩咐叫兩個老婆子伺候著莊大老爺,由著莊大老爺摔了東西,只叫人等著他累的時候再去收拾東西,又叫了人將府中小子的規矩慢慢教給圓圓的兒子,免得他生出什麼非分之想。

  後頭偶然聽說圓圓被賣入哪一家,因那家住的地方恰就是上輩子莊政航在外包養圓圓的地方,於是莊政航反倒比先前圓圓在莊家的時候更難受,忍不住對簡妍道:“想來這就是命,如今圓圓都過去等死了,那瘟疫也不遠了。”

  因莊政航對那瘟疫最重的記憶除了何夫人的故事,就是圓圓慘死,是以一聽說圓圓去那條巷子住了,心裡就害怕起那瘟疫來。

  簡妍聽他話里有幾分感傷,忍不住道:“你怎這麼早就提那事?等過了年,咱們再去瞧瞧地里太歲出來了沒有,若出來了,那就是天可憐見,將那太歲獻出去,咱們也能得個美名,也不用你出去冒那個險。”

  莊政航聽了,嬉笑道:“我行醫也有些日子,難不成我就沒有些醫者仁心,一定要救人於水火之中?”

  簡妍聽他這般說,就笑道:“你是神醫莊三戒,有那個仁心也不出奇。”

  莊政航道:“原先不覺,此時就覺我吃了大虧了,有那麼個姓,什麼都是裝的,倒沒一樣是真的了。”說著,心裡就又惦記起那瘟疫之事,唯恐自己記錯了方子,就拿著方子去尋了方丈師父,又或者何夫人、何太醫去請教。

  簡妍見他急躁的很,不由地想起上輩子何太醫死在瘟疫中的事,心裡也害怕起來,暗道莊政航不去管這事才好。

  一日晚上,外頭下著大雨,九斤因長牙又發熱,莊政航抱了她搖了大半夜,稍稍想將九斤放在床上,就聽九斤喊著爹叫疼,莊政航心中不忍,只得又將她抱起。

  四更天的時候,莊政航才剛躺下,就聽外頭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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