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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近年來倒霉的人家太多,莊二老爺、莊三老爺不免也疑心莊二姑娘去的太湊巧,兩人心裡惴惴的,商定先觀望一會子,瞧瞧風向再做定論。

  這兩位老爺又警告莊敏航、莊政航在外仔細一些,因莊敏航、莊政航本就省事,上頭兩位老爺也就不怎麼擔心。

  學士府眾人緊張觀望之時,莊侯府的老夫人、夫人就頻繁來了莊家,不時尋了人說話。

  沒說兩句,就將話頭繞到宮中如何,莊侯爺更是覥顏開口問莊二老爺、莊三老爺借銀子,打著的幌子便是要去廟裡給小皇子做法事,給賢妃祈福,甚至後頭,莊侯爺逕自領了個太監過來,將那太監引見給莊家兩位老爺後,就由著那太監開口“借”銀子。

  莊家兩位老爺少少地拿了一些銀子打發了莊侯爺,又叫了莊敏航、莊政航去打探消息。

  莊政航從康家、秦家探聽到消息後,跟兩位老爺商議一通,回頭對簡妍道:“果然叫你料中了,賢妃喪子,又得了陛下憐愛,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簡妍沉默了一會子,說道:“賢妃如何倒是不要緊,也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手,瞧著苗娘娘並沒有受到牽連,指不定苗娘娘動了什麼手腳呢。宮裡的這些事說不清楚,要緊的是你家大姑娘如何了?”

  莊政航道:“並沒有探聽到大姑娘的消息,只這幾日上咱們家門,盤算著來訛詐咱們的太監少了許多。”

  簡妍捂著心口道:“難不成你家被抄另有隱情?”

  這句話一出口,莊政航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忙道:“大舅兄又不在,這事也沒個人商議,這可怎麼好?”

  簡妍想想,也覺那些餿主意還是簡鋒出的比較好用,對莊政航道:“你也別急,若是天意如此,你急也急不來,倒不如及時行樂的好。”

  莊政航哼了一聲,到底心裡不踏實,又出去尋了秦尚書、簡老爺等人說話,再求人去打探究竟。

  過兩日,秦尚書對莊政航道:“外頭有天災,後宮裡先去了淑妃,後夭折了個小皇子,如今一個小公主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太后身上也不好。陛下越發心浮氣躁,也不似先前那般容人,稍有小錯,便要大發雷霆。你家二姑娘正被調去照看小皇子,若說是實屬巧合,只怕也沒幾個人會信,想來陛下對你們家……”

  秦尚書雖未說完這話,但莊政航也明白他的意思,心裡惶惶的,只每日陪著九斤時笑笑。

  簡妍瞧著莊政航又生了白髮,就又安慰了他幾句。

  莊政航道:“二姑娘也太不將家裡人放在眼中了,怎麼著也不該將一家子性命當做兒戲。”

  簡妍想了想,回憶一番,開口道:“我進你們家這樣久,也不見你們家誰提過二姑娘的事,可見她在家時也沒得你們愛護,後頭進宮,我瞧著多半也是去給大姑娘做丫頭才跟著去的。她一個小姑娘年幼喪母,嫡母不疼愛,親爹不照顧,進了宮裡頭,無依無靠的,生了幾場大病,家裡頭也沒人問過。便是大姑娘做了婕妤,也不見得對她好了多少。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指不定賢妃還是淑妃又或者苗妃對她就有了救命之恩呢。一邊是不問生死的親人,一邊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二姑娘心裡向著誰,這也是一目了然的了。”

  莊政航聽簡妍這般說,心裡也覺愧對了莊二姑娘,嘆氣道:“上輩子我是自顧不暇,自己尚且不知道哪裡弄了銀子來花用,這輩子雖有了銀子,卻也沒想起她來。”

  簡妍點了頭,說道:“可不是嘛。我雖與她素未謀面,但也算是她嫂子。到底是不遇到事,就想不著她,叫她在宮裡頭吃了苦。”

  兩口子唏噓感嘆一番,待聽說莊二老爺在朝上被陛下當著群臣的面痛罵,莊政航與簡妍越發的提心弔膽,隨後聽說莊大姑娘因出言不遜,被罰抄寫經書,簡妍就催著莊政航去與莊家兩位老爺商議,說道:“如今賢妃不足為懼,想來咱們家大姑娘也沒什麼用了。指不定哪一日陛下遷怒到咱們家就不好了,雖是病秧子,但也是皇帝的兒子,哪裡容得旁人動手弄死他。上回子兩位老爺雖得了話叫陛下說咱們幾家與老三、宮裡婕妤沒有干係,但到底這事做不得准。”

  莊政航點頭,於是忙再去尋莊三老爺商議對策。

  莊三老爺又將莊二老爺、莊敏航也喚來,四人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子。

  莊三老爺道:“不如我再去致仕吧,也算是投石問路。”

  莊二老爺瞧了眼莊三老爺,卻不言語,心裡想著莊三老爺致仕,他就失了一個臂膀,到底不是好事,再者說,莊三老爺退了,那一下步豈不是他也要隱退?想著隱退二字,心裡就不甘心起來,半響勸道:“再等等吧,興許咱們多心了也不一定。”

  莊三老爺眯著眼睛袖著手道:“咱們多心了,旁人定也會多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還是小心一些好。畢竟三人成虎,說得人多了,指不定陛下、太后也就疑心起二姑娘跟小皇子的事。”

  莊政航見莊二老爺、莊三老爺皆蹙起眉頭,因這輩子宮裡形勢與上輩子不同,是以回憶一番上輩子的事,還是找不著解決的法子。

  莊二老爺又思量一番,心想莊三老爺的說得對,總要投石問路看看,上回子兩人鬧著要致仕,陛下挽留了一番,如今且再看看陛下是個什麼心思,於是對莊三老爺道:“先瞧瞧看吧,若是陛下放了人,那也好,若不放……咱們就全當自己多心了吧。”

  莊三老爺嘆了口氣,說道:“等天放晴了,叫人去將杭州老宅收拾一番,總要落葉歸根回去的。”

  莊二老爺無奈地點頭。

  天上夜以繼日地下著暴雨,後頭雨中就夾雜著冰雹,屋子裡四處焚著香,以免聞到霉味。

  莊政航兩口子惴惴地等著莊三老爺的消息,待回頭莊敏航來說莊三老爺被痛斥一通,陛下罵他在危難之際請辭,置萬民於水火之中,實在是不仁不義的很。

  莊政航道:“三叔原跟外頭的災情無關,也不歸他去治理,便讓他致仕也不如何,陛下何必罵得那樣難聽。果然是心浮氣躁得很。”

  簡妍笑道:“若是叫你去看著滿屋子請求賑災的摺子,你也難能心平氣和。看這會子咱們家兩位老爺想致仕都難。”

  莊政航嘆氣道:“當真是想躲都不叫咱們家躲了,如今當真要看天意了。”說著,因莊三老爺在御殿前跪了許久,就趕緊拿了藥過去親自給莊三老爺敷上。

  因這麼著,莊二老爺也不敢再去做什麼投石問路的話,只每日小心謹慎地上朝辦公,回了家裡,卻又來了興致親自教導孫子兒子讀書。

  本以為莊家再也不能叫人揪到把柄,誰知過年前,王三老爺被人抓了回來。

  原來王三老爺出逃在外,仍不改斂財的習性,又打著莊婕妤的幌子,滿口保證送了人家女兒進宮,誆騙了幾戶地方鄉紳的銀子。因偶然走漏風聲,叫人知道莊婕妤的親舅舅在逃,才被官兵抓了回來。

  王三老爺出逃時身邊只帶了圓圓並一幼子,被抓回來時,除了圓圓,卻又領回三四個美貌侍妾。

  因這麼一出,皇帝借題發揮,將莊大姑娘從婕妤貶為美人,因早先發話說莊家分家,莊大姑娘的事與莊家其他四房無關,皇帝不好直接罰了莊二老爺、莊三老爺。雖是如此,到底唇亡齒寒,莊家兩位老爺也心裡惴惴的,就連莊二老爺也萌生了退意。

  129命中注定

  莊家老爺們進退兩難,只盼著宮裡莊大姑娘安分一些。

  但曾風光過的莊大姑娘此時怎能忍受了這被皇帝冷落的日子,且她又自覺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王三老爺如何,跟她不相干;又瞧著賢妃假借小皇子夭折之事復了寵,於是也東施效顰,做出淒悽慘慘模樣去向皇帝伸冤。

  如此,沒兩日,因莊大姑娘跟太監打聽皇帝行蹤,就落下個窺伺帝蹤的罪名,又被貶為八品緩女。

  因這麼一出,莊家人更加小心謹慎,連姚氏這種不問外頭事的少夫人,也每日問莊敏航陛下心情如何。

  過年後就聽說連著幾日皇帝不上朝,再之後皇帝又只召見朝中肱骨重臣,旁人一律不見,姚氏簡妍得知此事更不安心,心想皇帝發怒一回倒好,那般家裡老爺們也不過是被皇帝罵一會,失些顏面;這麼著不見人,誰知道皇帝會不會背著人謀劃著名如何整治了莊家。

  正待莊政航怨莊大姑娘多事的時候,那邊廂一直養病的莊大老爺卻又招惹了麻煩。

  原來旁人領著圓圓並王三老爺其他幾個侍妾發賣的時候,那圓圓忽地跟人說她兒子是莊家少爺的。

  莊家如今雖運勢不好,但好歹底子還在,於是那領著圓圓發賣的衙役就上了莊家的門,將這事對小王氏說了。

  衙役說道:“那小少爺年歲小,上頭髮恩,也隨著王家女眷一起發賣,並不隨著王三老爺流放。若府上肯贖了他出來,衙門裡也就做了順手人情,將那王家小少爺作價賣給莊家。也免得叫那小少爺流落到煙花之地,做了下流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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