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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蓁蓁聽罷,笑道,“這個賢妃倒是會做人。”後宮之中,無論上下高低,哪一個都被她哄得好好的,誰人不贊她一聲賢淑。

  紀無咎臉上隱現怒氣,“果然是她。”

  葉蓁蓁讓素月把安才人送出去,叮囑她此事不要向旁人提起。之後回過頭一看紀無咎,發現他臉色不太好,有些疲憊,又有些失望。葉蓁蓁很能理解現在紀無咎的心情,賢妃本來就討人喜歡,又是方秀清的女兒,平常還是一副超凡脫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現在卻發現她是工於心計的蛇蠍美人,一般男人大概都受不了。

  紀無咎看向葉蓁蓁的目光中含著歉然,“蓁蓁,這次你想怎樣對她,朕都會幫你。”

  “我能怎樣對她?”葉蓁蓁反問。這個連環計,賢妃實在做得巧妙,完全是不著痕跡引人上鉤,這樣一來她就早早地把自己摘出去了,不留任何證據。而且,就算事發,也有太后在前面擋著,她傷不到分毫。

  葉蓁蓁都有點佩服賢妃了,如此漂亮的局,環環相扣,她自問若是她自己,也未必想得出來。只不過這女人算來算去,也算不到她葉蓁蓁天生不敬鬼神,更算不到鐵太醫竟然已偶然得知了海里香的特性。所以說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怎麼說,這次賢妃輕輕鬆鬆全身而退,她葉蓁蓁只能將就吃個啞巴虧。

  然而葉蓁蓁打算將就,紀無咎卻不打算。男人都是有尊嚴的,作為皇帝,尊嚴更是碰都不能碰。這下可好,他親媽和他小老婆聯手利用他來害他大老婆,不僅差點害死葉蓁蓁,還讓他在自己女人面前跌份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定罪需要證據那是別人的原則,他是皇帝,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要是玩兒算計人的,他紀無咎連葉修名和方秀清那兩個老jian巨猾的狐狸都不怵,還怕深宮中的兩個婦人不成?

  太后是朕的親娘又怎樣?朕動不了你,朕可以噁心你。你千方百計地想要害死皇后,不就是因為她姓葉嗎?

  第二天,葉沐芳啟程去山東時,皇帝陛下突然帶著一隊侍衛浩浩蕩蕩地前來送行,把葉沐芳嚇了一跳,其他在場的工部官員也是受寵若驚得緊。要知道所有六部里,工部算是存在感最弱是一個部,既不像吏部那樣控制著官員任命大權,又不像戶部那樣掌管天下的人口錢糧,也沒有兵部左右軍隊的力量,甚至不像禮部那樣可以頻繁地和皇室接觸,有機會討好聖上。總之,這是一個要權沒權,要錢沒錢的部門。葉沐芳被他爺爺丟在工部,也是因為葉家的勢力需要往工部伸,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本人確實對工程修建之類的東西感興趣,所以雖然苦累,倒也甘之如飴。

  紀無咎當場把工部官員們大誇特夸,把好些個官員感動得直滾眼淚。

  不僅如此,紀無咎還把自己的一隊十二個親兵給了葉沐芳,聲稱要保他葉沐芳毫髮無損。許多人聽到這裡,紛紛在心裡翻白眼,葉二爺一個修河的,又是葉修名的孫子,誰會閒得沒事兒害他?

  送走了葉沐芳,紀無咎又順路去了葉府,給自己的老師拜了個年,賞了他不少東西。葉修名對紀無咎突然而來的熱情不大適應,腦子裡一下子蹦出許多很不友好的詞,這些詞最終匯成一句話:終於要動手了嗎……

  紀無咎還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親切的安撫給葉修名留下了怎樣的陰影。總之他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葉府,回到皇宮。

  太后果然很快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紀無咎在慈寧宮裡面色平靜地看著太后生氣時幾近扭曲的面龐,心想總這樣也不是辦法,要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至於賢妃麼,呵呵……

  當天,皇后娘娘因驚嚇過度而一病不起的消息傳遍整個後宮。太后以為紀無咎是因為葉蓁蓁生病才去安撫葉家,於是心情稍稍好了一些,然而很快她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他竟然想讓賢妃去靜香庵帶髮修行一段時間,給皇后娘娘祈福!

  修行不就是出家嗎,雖然是帶發,但也是出家啊。好端端一個妃子給弄去尼姑庵修行,搞不好一輩子就翻身無望了。

  太后氣得五臟亂顫,但又無法反駁紀無咎。因為賢妃平素就塑造了一個積德向善敬事佛祖的良好形象,這下好了,皇上想從妃子裡挑個能親近佛祖的人給皇后祈福,不挑她挑誰?

  不管怎麼說,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妃子,皇后有個什麼好歹,讓你妃子幹嘛你就得幹嘛。

  賢妃這回是真的怕了,她沒想到紀無咎竟然絕情至此。礙於賢淑的習慣,她又不好撒潑打滾耍無賴,只能在紀無咎面前一個勁兒地默默垂淚,裝出一副十分捨不得皇上的心碎模樣,不說去也不說不去,只希望紀無咎一時心軟,收回聖意。

  紀無咎看起來果然心軟了,他說,“朕勸你還是先去躲一躲吧,皇后的意思,是希望你把頭髮也剃光了,這樣才顯得心誠。”

  賢妃知道皇后對於給人脫毛有一種變態的喜好,所以不敢再猶豫,趕緊打點行裝去了靜香庵。

  ☆、47、元夜...

  自從賢妃去了靜香庵,皇后娘娘果真大好了。滿皇宮的人無不誇讚賢妃娘娘精誠所至,感動了佛祖。賢妃聽說之後幾乎吐血,恨不得弄個葉蓁蓁的小人兒來扎一紮。

  且說紀無咎,對於葉蓁蓁的怪病從未放棄治療。不過他現在打算糾正一下之前的思路:在男女房事上,最有發言權的人並不一定是太醫,而應該是……

  嗯,於是他又光顧了翠芳樓。

  大概是過年的緣故,男人們都出來找樂子了,所以翠芳樓的生意很好。人一多了,難免遇上熟人,紀無咎眼力好,看到某個品級不低的官員,在對方未發現自己之前及時抓起桌上的茶壺擋住了臉。他也知道,身為天子,逛花樓實在不大光彩。

  馮有德:“……”

  作為聖上的貼身大太監,可以說馮有德出現在哪裡就代表著紀無咎出現在哪裡,所以……皇上您就別遮著了……

  那官員從馮有德的眼神中微妙地讀懂了他的意思,趕緊迴避,閃進一個包間。

  紀無咎讓老鴇迅速開了個雅間,把紅雲喚了上來。紅雲擰著腰款款地走進來,給紀無咎倒了杯茶,調笑道,“紀公子,您來了?可是想奴家了?”

  紀無咎被調戲多了也就習慣了,悶頭不語,端過茶來想要潤潤嗓子,然而一低頭,看到茶杯內壁畫著一幅春/宮,一雙男女不著寸縷地糾纏在一起,筆觸纖細,栩栩如生。紀無咎頓時一陣倒胃口,遠遠地把茶推開。

  紅雲立刻讓人重新換了茶來,笑道:“紀公子這次找奴家來可是又有什麼疑問?”

  紀無咎有點不好意思。有些話,跟大夫說起來很坦然,和個女人一說,就有些彆扭。雖如此,他還是遮遮掩掩地說了,然後充滿期待地看著紅雲。

  紅雲聽他講完,便說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就是這個?紀公子,您夫人這哪裡是病,她啊,是心裡頭乾淨。”

  “何解?”

  “這個,公子,我要先冒昧地問您一句,您家裡除了尊夫人,是不是還有些別的姬妾?”

  紀無咎點了點頭。

  “有多少?”

  “大概……幾十個吧。”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能罵人不能罵人,紅雲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是財神爺,這他娘的是財神爺,不能罵!

  紀無咎見紅雲神色有異,便問道,“她……與此有關?”

  “有大關係!”紅雲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公子啊公子,奴家頭一次見識您這樣的男人。若說您不解風情吧,家裡放著幾十房姬妾,怎麼可能是個情場的木頭;可若說您通曉風月,您又這般,這般……算了。”她住了口,自顧端起茶來喝。

  紀無咎知道自己被鄙視了,忍了忍,說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她啊,是嫌棄您女人太多,身上不乾淨。”

  紀無咎頭一次聽說這種奇談怪論,“怎麼可能?”

  “這麼說吧,”紅雲放下茶杯,“我看您也是個愛乾淨的……如果換做是您,若是有個服侍過很多男人的青樓女子想要和您歡愛,您會怎樣做?”

  紀無咎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有個青樓女子脫光了爬到他的龍床上對他自薦枕席,他會怎麼樣?

  ……叉出去。

  於是他就有點明白了。

  看著紀無咎一臉嫌棄的表情,紅雲故意捂著胸口道,“公子,你太不留情面了!讓奴家無地自容!”

  紀無咎特別上道,連唇舌都懶得費,把銀票摸出來往桌上一拍。紅雲頓時欣喜無比,搶過銀票喜滋滋地數著。

  “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何別的女人都不介意,只有她是如此?”

  紅雲低頭數著銀票,答道,“奴家也有一個問題,為何那麼多男人都愛來我們這裡找樂子,您來了之後連杯茶都喝不下去?”

  紀無咎被問得啞口無言。

  “所以說,”她把銀票收好,“您呀,其實和尊夫人是一路人。”

  “那麼我要如何做?”

  “說了您也未必能做到。”

  “說。”

  “很簡單,把你的小老婆們都解散了,以後只疼她一個人,這個,你能做到嗎?”

  紀無咎再次啞口無言。他好像……確實做不到。

  “所以嘍。奴家這裡說句實話,公子您不要介意。我一開始還以為您對尊夫人是真心實意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她語氣中的譏諷刺讓紀無咎聽著很不舒服,他站起身,“告辭。”

  “公子慢走。”紅雲把他送到門口,關好門之後不屑地哼了一聲,“男人!”

  紀無咎心事重重地回了皇宮。自從知道葉蓁蓁的怪病竟然根由在此之後,他的心頭就酸酸脹脹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像是歡喜,但也不是討厭。一想到葉蓁蓁不和他歡好是因為他有太多女人,或是說葉蓁蓁希望他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就覺得既意外,但同時心臟似乎又浸透著那麼一絲甘甜,就好像……她是個醋罈子。

  對,葉蓁蓁這樣,簡直就是個天然的醋罈子。男人對於妒婦的態度,本來多是討厭或者輕視,但如果葉蓁蓁是個醋罈子,紀無咎覺得,反而會使她更加可愛。

  紀無咎很糾結。想要和葉蓁蓁行房,就必須放棄其他女人,他自己都覺得這不大可能。可是如果不那樣,他又不能碰葉蓁蓁,這一點同樣讓他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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