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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處,封淙有些沉默,他沒有提封王的事,元棠也不主動提,他們都知道太后遲早要為封淙請封,可封王以後呢,當太后搜羅到那些支持文熙太子的人,她又打算讓封淙何去何從。

  隔一日未到大朝會之日,丹郡太守詹方先被彈劾,據說詹方在任上玩忽職守,未成一事卻先搜刮僧寺,導致丹郡差點發生民變。

  長歸宮離丹郡不遠,此事在朝中和蓬吳都引起不小震動,蕭家一派幾欲將詹方貶為庶人,詹方的叔叔雖不任要職,卻也在朝多年,發動詹氏所有關係保下詹方,幾次入宮見太后。

  最後吏部革去詹方之職,命他先回京侯審。

  這個處理比貶為庶人好一點,卻也讓詹氏極其無光。

  緊接著,王尚書在大朝會時為封淙請封,請封的摺子像一記重錘將朝局捶得四分五裂噼啪作響。

  首先站出來反對的自然是以蕭侍中為代表的蕭家一派,而支持封淙的也大有人在,除了王家一派,太學祭酒博士也與人聯名上書請皇帝早日給封淙王爵之尊。

  作為當事人,封淙自己像沒事人一樣在清涼殿裡深居簡出。

  中秋節過後天氣漸泛涼,回京的行程定在九月前。長歸宮夏天清涼宜人,到了秋天就不那麼舒服了。

  八月下旬的一日,太子來清涼殿請安,沈靖宣隨同,趁太子與太后敘話時沈靖宣找到封淙和元棠。

  第38章 明哲保身

  封淙和元棠在清涼殿後的土丘下搭靶子射箭,元棠在家和袁德練過,一開始的時候他連弓都拉不開,後來練了手力,才能拉得動三石弓。

  太學講武堂也有射箭課程,封淙似乎想補償元棠無法去太學學習的缺憾,每日都與他照著講武堂的課程練習,元棠從封淙那裡學到不少東西,比如射箭,元棠的準頭不是很好,封淙的騎射之術皆精湛,便教元棠如何瞄準、擺正姿勢。

  從月初太子設宴那天晚上到月末,這段日子對元棠來說真是……一言難盡。

  他和封淙同吃同住,看書習武甚至有時候睡覺都在一起,從前元棠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當然現在也沒有不對——他是伴讀,他倆的關係本來就比伴讀親近一層,況且他們還共過患難——只是現在對元棠來說一切都不同了。

  從前和封淙在一起無論幹什麼,元棠都覺得自然而然,現在封淙依然如故,元棠無法自然,有時候兩人坐在一起看書、吃飯什麼的,他思緒一會往封淙身上飄,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可能把封淙掰彎,他從來沒有掰彎過誰,完全沒有經驗,而且掰彎直男什麼的,是不是不太道德。

  有時元棠會想封淙如果也喜歡男人有多好,但又怕封淙喜歡男人會像這個時代許多有斷袖之好人一樣,要是哪天封淙摟著一群如花似玉雌雄莫辯的男孩和自己說要不要玩一玩,元棠覺得自己會瘋的,那畫面就覺得想想要里嫩外焦了。

  封淙當然不會那樣,他一定是受什麼畫面刺激影響太深。

  一邊胡思亂想,元棠還要經受著甜蜜的煎熬,射箭的時候,練習就練習,為了幫元棠擺正姿勢,封淙時常握著元棠的手教,他的下巴貼著元棠的額頭,整個身軀將元棠合圍住,體溫相接,氣息相聞,這種感覺,四捨五入也能算抱過了。

  當然抱是在元棠夢裡的,封淙只是不厭其煩地幫元棠糾正姿勢而已。

  諸如此類,兩人日常接觸很多,像許多少年關係親近的男生一樣,挨挨擦擦,磕磕碰碰,鬧起來滾在一起都是家常便飯,元棠一邊享受這種親密,一邊唾棄自己對兄弟起“歹心”,一邊還忍受無法更近一步的煎熬。

  封淙正處於少年向青年期生長的過度期,他的身軀修長有力,皮膚細緻溫熱,肌肉充滿活力,行動時猶一隻敏捷的豹子,和他在一起,每每都讓元棠動心著迷。

  總的來說,人生充滿了不安與誘惑,痛並快樂。

  也是這段日子重新審視與封淙的關係,元棠才發覺封淙對他已經與一開始時的疏遠完全不同。

  他照顧他,會與他說許多趣事,自己武藝過人卻還會陪他習武,元棠也覺得與封淙在一起很輕鬆開心。

  只是有時封淙會有一些心事,王尚書為封淙封一事讓封淙的情緒變得有些煩躁,他不會將煩躁表現出來,只有偶爾一些眼神流露,元棠似乎又從他身上感到那種壓抑,在他推二皇子入水與皇帝對峙時元棠就曾感覺到過。

  太后加諸於封淙身上的東西越多,套牢封淙的枷鎖就越重。他從未說過什麼,元棠感覺到那是他不願提及的,因此也不問。

  箭羽“咻”地一聲離弦飛出,正中紅色靶心,封淙放開元棠的手,稍稍退離,說:“不錯。”袁德展眼一望,也夸元棠射得好。

  元棠心想不錯什麼好在哪裡,我都不知道這箭是怎麼放出去的,和封淙練箭真是有礙進步,元棠每次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要他放棄這種練習是絕對不行的。

  封淙讓內侍將靶子挪遠了一點,對元棠說:“再試試吧。”

  沈靖宣從清涼殿後廊下來,元棠看到他,高興地朝他招手。

  元棠和封淙在一個長棚下練射箭,外面細雨霏霏,沈靖宣撐紙扇從廊檐出來,雨珠在他衣面上滾過,閃閃發光,更襯得他一身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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