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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妘鬧著要騎馬,王嫙連聲勸她好好坐車,又答應到別莊後一定讓她騎馬,她才悻然放棄騎馬去別莊的想法,改為趴在車窗和元棠說話。

  太子的莊園靠山圍湖,林外圍障,放養不少動物,可以進去打獵,水上建台閣,山裡有館舍,湖邊和山上種了許多合歡花,遠遠望去一片粉霞綠霧,仿若汪洋。

  太子妃派人將王家兩位娘子領走,元棠和封淙在一棵大樹下看到沈靖宣。

  沈靖宣身著寬袍廣袖衫,與許多年輕人坐在一起,期間有人擊鼓作樂,不時還有人持劍起舞,領路的內侍說他們正在賦詩作歌,元棠和封淙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避開——兩人都不會作詩,到那種場合只能掃興。

  封淙讓內侍先離開,兩人在別莊裡隨意走動,元棠忍不住和封淙說起曇湖山莊,他剛接手曇湖山莊的時候,覺得自家山莊已經足夠大,在外面見了世面才知道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像。

  袁家莊裡大部分出息都用來養家兵,種植作物和製造工坊比較注重溫飽和實用性。

  像王家山莊和太子的別莊明顯就更重享受,亭台樓閣無不精巧,供玩賞的奇石和珍草異木隨處可見,還蓄養不少奴僕歌舞妓。

  元棠忍不住羨慕,說:“有朝一日我也要把曇湖山莊收拾起來,種花養鳥,關起門過清閒日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多爽快。”

  封淙聽得好笑:“你平日挺積極上進,怎麼會有……你沈三哥要是聽見,定要怪我帶壞你,讓你生出這些偷懶沒長進的念頭。”

  元棠心說我本來就是個沒長進的啊,現在努力就為了以後安穩退休。

  兩人來到樹林裡,遠遠竟看到蕭擅之在林中一草亭下與兩位僧人模樣的人說話。

  “太子也請了他?”元棠停住腳步,蕭擅之也遠遠斜過一眼,發現兩人。

  元棠忽然覺得太子的別莊也不是很大,沒走幾步就見著人,挪不開腿。

  他們從樹林裡退出來,迎面看到沈靖宣從石橋上下來,有一個俊秀斯文的青年在和他說話,沈靖宣沒什麼表情,過了石橋,青年拐向另一個方向,沈靖宣則直朝元棠和封淙走來。

  上回沈靖宣和封淙不歡而散,分別時誰也沒說服誰,兩人臉色都有些僵,元棠只好在他們中間打圓場。

  “沈三哥好久不見,剛才那人是誰?”

  沈靖宣神色淡漠地說:“我族兄,就是現在秘書郎。”

  原來是他,元棠點點頭,又陷入冷場。

  元棠說:“三哥,剛才我們在林子裡看到蕭擅之了,和兩個和尚在一起。”

  沈靖宣說:“太子總要招呼一些京中來的官員。”

  “這樣……”

  沈靖宣理著衣袖,封淙雙手背後望天,元棠有些哭笑不得,無奈道:“我說兩位哥哥,好容易見一次面,大家就不能把以前的不愉快忘了嗎,不要記仇嘛,你們這樣我很難做的!”

  沈靖宣冷笑:“我可不敢和殿下記仇。”

  封淙說:“誰和他記仇了。”

  元棠:“……”

  元棠說:“好吧,你們都不記仇,你們只是太害羞了,雖然心裡想著對方見了面卻有口難開含情脈脈……”說著元棠也覺得自己的形容怪怪的。

  沈靖宣和封淙同時瞪元棠一眼。

  沈靖宣終於忍不住笑了:“別胡說,哪裡學來這些話。”

  封淙說:“你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被元棠一攪合,兩人再也拉不下臉,慢慢也將那天的不愉快都拋在腦後。

  元棠說:“聽說皇上點了沈家另一位郎君為秘書郎,會影響三哥你麼?”

  三人也找了個亭子坐下,沈靖宣雙手交疊在膝頭,修長的手指白皙乾淨,他面上帶著自嘲,說:“能有什麼影響,我與大哥同朝為官,各有立場,他們也不能把我趕出沈家。”

  聽口氣,沈靖宣和沈家某些人關係的確不好。

  沈靖宣卻灑脫一笑,說:“不用擔心,本是家醜不外揚,但既然提到了,也沒什麼好瞞的,我家與堂伯他們那房早年不合,如今也只是親戚情面上過得去而已。當初去你家弔唁袁將軍,和你說家中伯父叔父不能來,其實都是託詞,我伯父他們怕陛下猜疑,早就不敢再和從前軍中的舊交有太多來往,若不是我收到消息,沈家頂多只會送一份禮去霽颺,我在外面遊學,遲了一陣子才得知,所以去晚了。”

  元棠驚呆了,心想三哥你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這種話都能直說。

  沈靖宣搭著元棠的肩膀說:“之所以告訴你,是想給你提個醒,多留個心眼,別以為姓沈的都是你親哥哥。”

  元棠用力點頭,大家族果然複雜,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袁家人口家私遠遠比不上沈家,當初蕭擅之提出換人襲爵時,袁家內部不也有人懷異心,一大家子裡你是你我是我,分明也不分明。

  封淙蹲在亭子的另一邊,拿起小石子往水裡扔,石子一連打了好幾個水漂,他說:“沈靖彥與你暫時沒什麼妨礙,等你們資歷都夠了,該提拔任職的時候,我叔父肯定會有另一番考量,他是你兄長,年歲比你大,又從秘書郎入朝,吏部有理由先用他再考慮你,”封淙又朝水面彈起一粒石子,一連幾跳,看得元棠拍手叫好,他也滿意地笑了笑,說:“都在後面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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