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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少年正是好動的時候,坐在屋子裡念書還罷,一旦到外面就像脫韁的馬,比過一次,他們又跳到河裡打水仗,到後來什麼身份出身都顧不得,也不管誰是皇子高門,統統都只想著朝對方身上潑水。

  最後還是一場瓢潑大雨才把眾人澆離玉香河。

  他們跑回講武堂,渾身都濕透了,有些人乾脆淋雨跑回校舍,雨停後,太陽從天邊烏雲露出半張臉,講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封淙拉著元棠到講武堂後面的館舍。

  阿木和桓王幾個親兵守在外面,阿木說:“大王還沒回來,說你來了就現在裡面等等。”

  阿木和封淙果然很熟,說完還用拳捶了捶封淙的肩膀,“本以為你在宮裡這些日子早荒廢了,沒想到今天還是輸給你。”

  封淙抬起下巴道:“下回再上馬比比。”

  “比就比。”阿木說。

  周圍幾個親兵都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兵法內容來自孫子兵法,以及孫子兵法各個版本註解

  第23章 進退

  這間館舍應該是桓王在太學的休息之所,屏風和珠簾將屋子隔成三部分,左側是一間擺設簡單的書房,桓王離開上筠,身上還有三州的公務,案牘上堆滿了公文。

  冷風一吹,元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封淙摟過元棠的肩膀:“冷嗎,方才應該先去換衣服。”

  看不出封淙挺照顧人,元棠說:“不冷,總不能讓大王等我們,待會兒回去我喝點薑茶。”

  封淙用他溫熱的手掌搓著元棠手臂,說:“冷的話你先靠著我。”

  少年的身軀如同一把熱火,靠在一起果然一絲冷意都沒有了。

  案上放著一卷書,正是桓王上課講的兵法,頁面上第一句話是“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元棠忍不住撥開紙頁,一頁頁翻看起來。

  封淙說:“不用這麼用功吧。”

  元棠乜斜他:“我可不是囫圇看過就能背全的人。”

  封淙有些得意地笑了。

  元棠支著下巴,目光掃過紙面,說:“我在家的時候也讀過兵法,模模糊糊的,現在也不敢說全懂,但聽大王講過,覺得和從前知道的不太一樣。”

  封淙挑眉,說:“你是進悟了,說來聽聽?”

  元棠低頭想了想,說:“不敢說是悟,只是覺得我自己的理解太淺薄。從前我看兵法,都找那些如何攻守、行軍的篇章看。今天大王講兵法,卻先說了用兵的難處,不只講興兵,還講了興國。”

  封淙點點頭,說:“國之大事,兵事即國事,小將軍是聽懂了。”

  元棠有些驚奇,指著桌上的兵書問:“這些你都學過?”

  封淙笑道:“看過一些。”

  元棠露出不太信任的表情,又看過。

  封淙把他摟到自己身旁,說:“有些是小時候阿父和我講的,有些是後來自己看的。”

  元棠對文熙太子也燃起崇敬之情,說:“你阿父……文熙太子教你打仗?”

  封淙忙搖頭:“我阿父從來沒帶過兵,其實我也不會帶兵打仗,在琚城是實在沒辦法……以前我常溜進上筠軍府,有時候和阿木他們到去大營,叔祖照顧我,沒把我趕走,我對行軍略比別人熟悉些。在琚城被征上城頭的都是普通民夫,沒打過仗,如果不能調動起來,大家可能都會死。”

  於是封淙就利用自己在軍營里熟知的一些行軍辦法,將民夫組織鼓動起來幫琚城太守守城,後來又提醒元棠詐降,與支援的澤柔軍協同計劃,還上陣殺敵。

  封淙說得雲淡風輕的,元棠覺得完全是自謙的說法,他對封淙的佩服又加深了,聽封淙說起小時候,又有些心疼。

  “你這樣很了不起,換了我絕對不行。”元棠由衷地說。

  封淙被他那雙圓眼睛看著,耳根又紅了,不自然地撓了撓,說:“小將軍你也不錯了,那種時候還知道算計孫使君。”

  “不是算計,”元棠說,“我只是就事論事。”打嘴炮多容易,比上陣殺敵容易多,何況他又不是真正的袁棠,好歹心理年齡比袁棠大。

  元棠有些發愁,說:“德叔給我說過,以後我只要帶軍坐鎮,他幫我上陣割首級,到時候一樣上報軍功為我請封將軍。”元棠在家裡很認真地和袁德討論過這個問題,即使鍛鍊搏擊,做了心理建設,他也未必能與人對陣,更別說指揮軍隊了。原來的袁棠也不行,之前袁將軍就打算這樣給兒子掙軍功。

  躲在別人後面蹭功實在太慫了,但是刀戟搏殺真不是開玩笑的,元棠聽袁德講過,擅武的人不一定就會打仗,不少人平時逞武兇猛,自以為所向匹敵,到了戰場上卻嚇得手腳發軟,所學根本不頂用,所以軍中需要嚴格的訓練以及嚴明紀律約束,這是對士兵而言。

  對統帥肯定有更高的要求,元棠對自己很沒有信心,練習也一直和袁德練著,愁也愁著。

  “你怕自己不能指揮軍隊,還是怕自己不能殺敵?”封淙問。

  “我覺得我都能不能。”元棠倒不怕把自己慫的一面剖白,反正封淙肯定看得出他慫,說:“既然行軍打仗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像我這樣平庸的人,難當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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