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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武堂授兵法和軍律,亦重騎射、步戰及水戰,內外兼修。諸生都是將門出身,自小修習武事,進了講武堂更不可弛憊。講武堂與太學其他學堂一樣,以一年為期考,二年為期評,若評考優秀者,本王將親自舉薦入軍中,二年評考劣者,與其他太學門人一樣,退學回籍。”

  “往後每日晨習兵法軍律,午後習武,今日午後先習水戰。下個月陛下將在鯤游湖觀閱水軍演戰,我已請明陛下,讓講武堂學生參演,表現優者,記入今年評考。”

  “你們可以相互切磋技藝,論辯章法,然而決不能乘武鬥勇,明白了嗎?”

  眾人答是,堂中除了二皇子帶的三位侍讀臉色怪異,其他人都有些躍躍欲試。

  由桓王舉薦入軍中,那可是了非同一般的資歷。元棠也很心動,他現在特別缺個官職。

  桓王抖開案前一卷捲軸,說:“現在開始講兵法。在座肯定有人自小隨父兄學過兵法的,或有自己見解,或有不明,皆可以在堂上提出,群策共論。古人編撰兵法教世人用兵之道,不是為了讓人拘泥於一法,須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桓王肅顏,醇厚的嗓音似與玉香河濤濤水聲共鳴,說:“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用兵關乎軍民生死,國家存亡,是一國重中之重的大事,因此,用兵必須要慎重。執掌兵事,哪怕只是一個小隊的隊長,手上握著的是他人生死,也是自己的生死,興兵伐戰,必須首先牢記這一點。”

  卻是二皇子封弘紳首先站起來,說:“叔祖……先生,我不明白,行軍打仗難道不需勇而無懼麼,考慮太多生死之事,難道不會膽怯懼怕,這樣還怎麼打仗?”

  桓王說:“考慮生死與勇武並非無矛盾,心繫生死與國家,是為了讓你們知道責任所在,‘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有了責任,謀劃取捨,戰術變通就有了方向,知道為何而戰,為何要勇。”

  “舉師雄壯,一日興兵,車、騎、兵、糧所耗不止千金,這後面都是百姓的資財,國庫的用度。行軍久戰,不僅軍隊銳氣會消磨,軍士馬匹會損耗,戰力枯竭,國力也會支撐不住,因此有兵貴速勝的說法。‘不盡知用兵之害者,則不能盡知用兵之利也’,用兵的人,必須要對用兵的壞處後果瞭然於心。”

  講武堂內,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了悟,有人還懵懂惘然,桓王的目光認真審視著少年們表情各異的面孔。

  山風將河水澎湃之勢也送到岸邊,推涌松浪,逐得人心激盪。

  桓王並不要求背誦兵法,但要求學生要將兵法熟記胸中,看似有些矛盾,其實桓王是要學生不僅記得兵法,臨危之時還要會用。

  當然,經史學習並不是背而不用,用兵法更要求隨機應變,對元棠來說,將兵法學通活用比作文章難。

  午膳直接送到講武堂,吃過午飯稍休息一會兒,由桓王的親兵帶學生到玉香河習水。

  南夏依託河網之便,尤擅用水軍,很多士兵本來就是在河邊長大水性好的青年壯勇,桓王派來教學生習水的親兵阿木就長在江水邊村落,他身形修長,雙臂有力,在水中靈活得像在平地上。

  五月的天氣,又是陽光照耀大地,河水清涼誘人。

  學生都脫了外衣只著里褲,紛紛跳下河中。封弘紳和他的侍讀在河邊磨磨蹭蹭,最後還是一咬牙,把衣服脫了。

  封淙拍拍元棠的背部,笑著說:“沒想到你也挺結實。”

  元棠給了他一個“那當然”的眼神,並且驕傲地挺起胸,也不看他這一年跟袁德吃了多少苦,生生把袁棠這具弱雞身體練成健康陽光好少年。

  就是個子還不太高。

  封淙說著也脫了外袍,然後元棠就驕傲不起來了,封淙才是看不出來,肌肉健碩,連阿木都比不過他。

  阿木走過他們這邊,朝封淙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元棠奇怪,問:“你們認識?”想想好像認識也沒什麼奇怪,封淙在上筠生活多年,和桓王關係好像也不錯,認識桓王的親兵也正常。

  封淙點點頭,說:“一會兒和阿木比試,你給我助陣。”

  一般將軍家子在家中就練習過游泳潛水,阿木帶著他們練閉氣和蹚水搏擊,水戰雖倚靠戰船,但船上的人不時有被打落入水的危險,因此在水中的生存能力也很重要。

  練了一會兒,阿木果然提出比試游泳。

  規則是從岸邊到河心一沙洲游個來回,誰游得快誰就勝,願者參加,阿木朝封淙微微揚眉。

  二皇子的一個侍讀不會游泳,便在岸上當裁判,其餘人都下水比賽。

  二十幾個少年人蹦入水中,騰起一陣水花,元棠使勁揮動雙臂,他到沙洲時候回頭一瞧,封淙和阿木已經回遊過半,兩人都如飛梭一般穿行水間。

  待元棠游到岸邊,還是封淙將他拉上岸。

  “怎麼樣,誰贏了?”元棠只顧自己游,還不知道最誰先到達終點。

  封淙渾身都是水,被陽光一照閃閃發亮,笑道:“那還用說。”

  阿木不甘心道:“下回再比。”

  封弘紳也和大家一同比賽,比元棠慢些,差不多是最後幾個上岸的人,他搭著侍讀的手爬上岸,氣喘吁吁地在地上坐很久,後來看封淙的眼神還是不大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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