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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淙面有慚愧,說:“我自小長在市井,不懂禮節,所以才對祭酒無禮,現在知道自己錯了,自感羞愧。”

  景舒覺尤未死心:“你……我昨日與你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

  封淙認真地說:“正是受祭酒提點,學生以為的確該擇一所好研習,學有所長方才好立身。”他很少這樣嚴肅端正的與人講話,像個規矩的學生,讓人挑不出半點錯。

  正是這樣,景舒覺才覺得好像水落汪洋,無息無瀾,十分無力。

  景舒覺尤氣尤嘆,眼中仍有深意望著封淙,悵然唏噓:“你果真志不在此,罷了……也好。”說完他再未多言,拂袖而去,只是離去的身影比來時腳下生風顯得滯澀遲緩。

  封淙恭恭敬敬送走景舒覺,待人走遠,才和元棠說:“我阿父和我挺起過景祭酒,他很尊敬他,說祭酒有一腔赤血,重情重義。”

  封淙不會答應讓景舒覺授課,因為無法回敬景舒覺的期望與情義,還可能將景舒覺拖向危險。

  經景祭酒這一提醒,元棠才想到:“讓景先生來太學,也是太后的意思吧。”

  封淙不語,但點點頭。

  封淙在宮裡氣走了景舒覺,在太學沒法再氣走一次,到了太學,就算封淙不理景舒覺,以景舒覺與文熙太子的情誼,也遲早會和封淙接觸。太后不會不知道景舒覺對文熙太子嗣抱有什麼期望。

  太后到底在想什麼,不會真的想讓封淙……可是現在皇帝建在,正當壯年,而且皇帝有兒子,太子還成年了。

  元棠有點不敢想下去,難怪封淙讓他不要輕易相信太后,這位太后娘娘,真是不好捉摸。

  第22章 講武堂(下)

  二皇子知道封淙選了武學,居然也報了講武堂。

  不過對於皇子,好兵武可以稱讚一聲英勇,要是專於兵武那可就有點太與眾不同了。

  二皇子選武學,才上了一天課就被皇后派的人叫回宮中,之後再未來太學聽學,這又是後話。

  第二天早上聽完史學博士通授講史,封淙和元棠換了袴褶去講武堂。

  與蘇子聰他們聊天,元棠也多少知道一些講武堂的來歷。

  像夏國這樣重文輕武的風氣,本來是很難開武學講兵事的,還是當年文熙太子南歸後力陳北晟軍武大盛,南夏要對抗北晟,必須重振武風。

  當時正值北晟準備南侵,朝無勇軍,便招募勁勇抗敵,文熙太子主張在軍中及京城設堂講武,教習將門子弟及軍士行軍之道。

  當時大敵當前,文熙太子的建議正合了對抗北晟的形勢,饒是如此,仍然很多人反對,認為此舉會使夏國走向窮兵黷武,先帝最後採納了文熙太子的建議。

  開設講武堂的過程也有不小主力,當時在京中和上筠開設講武堂,只有上筠講武堂不時召集諸軍士宣講兵法、軍紀等,以整合剛招募組建的新軍。

  京中講武堂空有其名,開設後並未真正講學。

  這回重開太學,不知怎麼朝廷又將武學納入太學中,自然,反對的人還是很多,但是最後太學還是設了講武堂。

  元棠和封淙從松風居出來,向北穿過小樹林,來到跑馬場。

  太學跑馬場雜草略多,使用率不高。

  空地一直延伸到玉香河邊,講武堂就建在玉香河岸的磊築上。

  元棠他們在堂外見到蘇子聰和賀櫟方,兩人都不太敢和封淙說話,封淙也沒搭進元棠和兩人的談話。

  元棠發現封淙一般在人前話不多,也許他待自己還蠻特別的,想到這,元棠居然有些高興,說明封淙信任他。

  講武堂與太學中其他學堂布置並無不同,檐下掛紗簾和竹簾,都挑起一半,使室內光線充足,堂中有案數張,學生們各自入座。

  報講武堂的人不多,連同元棠他們在內不到二十人,大家相互通了姓名家世,都是武家出身。

  封淙往那一坐,周圍的人自動在他半徑五步以內讓出空地,隔壁的小案都沒人坐。

  二皇子元棠扶額,倒是封淙一臉默然接受所有人的特殊對待,這麼看還有幾分桀驁。

  封弘紳是最後進入講武堂的,還帶上他三個伴讀。他的伴讀似乎不太喜歡講武堂的環境,皺眉將屋裡打量一番。

  二皇子進屋後,直接坐到封淙旁邊一張案前。

  片刻,有人從掛簾後走出來,二皇子那被人欠錢的表情瞬間變了。

  出現在講武堂的居然是桓王。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鎮在上筠麼?在元棠的認知里,鎮將好像不能輕易離開鎮所,不過上筠就在江水對岸,過江後有水道連接京城,來往用不了幾天時間,從前就有鎮將在京城遙領上筠的舊事,非戰時在上筠還是京城差別不大。

  封淙見到桓王時也驀地直起身子,收起懶散,與桓王的眼神極地對上又分開,他與二皇子都向桓王先行了個拜見長輩的禮。

  在座都是將門出身,都知道桓王,便是從前沒見過的在別人提醒下也知道面前清癯的老人三州統帥,同時還是宗室,堂中氣氛一肅。

  桓王還是那樣和氣,朝行禮的太學生們笑眯眯地擺擺手,示意大家就座。

  他的目光掃過二皇子和封淙,見元棠坐在封淙身邊有些意外,隨即瞭然。

  “本王暫代武學博士一職,即日起,在講武堂教授武學,本王不在京城時,將由右衛營郎將賀櫟端代為授課。”桓王朝賀櫟方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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