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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抽空聊聊記憶中那“一夫一妻沒小三”的婚姻制度?

  結果,還沒等肖陽來得及實施他的計劃,就遭遇了一個晴天霹靂。

  冠禮時,他收了不少賀禮,其中最別致、最貴重的一項是外祖永安王送的,一對金髮碧眼、奶大腰細的胡姬!

  一看到這禮物婉如臉上的笑容立刻僵成了龜裂狀,這是賀禮麼?活脫脫添堵啊!

  肖陽同樣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絕壁是永安王繼妻的主意,這世上,損人不利己就看不得別人好的賤貨真是層出不窮……

  儘管回魂的三郎脾氣變得稍善良了一點,可腹黑本質卻不可能被刪減,以牙還牙、一倍還五倍的一貫作風也不可能消除,這都被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又怎能坐以待斃?

  他暗暗盤算,等面聖之後騰出功夫來了怎麼著也得還一份大禮才是,當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慰下婉如去!

  第56章、生死不離

  肖陽得知賀禮一事後就想著要去跟婉如解釋一番,可偏偏冠禮儀式結束後就是酒宴,婉如在內院招待女賓,他則身為本場主角暫時沒法離開,一直被人拖著看歌舞、喝美酒。

  一輩子就這一次的成年禮,怎能不敞開衣襟恣意鬧騰?三郎從邊地帶來的親隨、好友一人一大碗的輪番上前來勸酒,一股腦的瞎灌之後,連號稱千杯不醉的肖陽也連呼“吃不消”,暈乎乎中上下眼皮忍不住的想黏糊在一起。

  “想睡就睡去唄,別撐著了。”副將徐恆寧轉著酒杯慡朗一笑,還重重的拍著肖陽肩頭擠眉弄眼道,“美人都準備好了你還等什麼?春宵苦短快快及時行樂去!”

  “呸,別胡說八道!”肖陽晃了晃腦袋,半眯眼著有些發紅的眼唾了好友一口,“你難道不知道麼,當初婉如願意嫁給昏迷不醒的我是有條件的,三十歲之後無子才能納妾。”

  “條件,條件算什麼?正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納妾就沒法沾別的女人?不給名分就得了唄,”徐恆寧用一種帶有些許嘲笑譏諷的口吻問道,“可別告訴我,你真就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我樂意,你管得著?”肖陽瞪了他一眼又開始笑著應酬賓客,沒再多話。

  可在這人多眼雜的時候偏偏有不識趣的傢伙,非得要看肖陽笑話,也不知是誰借著永安王的名頭悄悄派人去了安置那對美人的房間,引對方翩翩然進入宴客大廳。

  容貌一模一樣的兩個高挑明艷的女子,就這麼俏生生站在了肖陽對面學著大齊人的模樣屈膝行禮,然後在眾人的起鬨下一左一右跪坐入席,為三郎斟酒、夾菜。

  “誰讓你們過來的?”肖陽面無表情的如此問道。

  家裡人都知道他不貪女色,就算得了美艷胡姬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去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這是有人故意引了他們來找茬?

  兩個大齊話都說不全的番邦女子自然講不出個所以然來,肖陽暗暗琢磨著這到底會是誰幹的?

  永安王繼妃應當是起頭之人,可要想她們在院中自由走動家裡肯定是有內應,三郎一開始懷疑的是父親的妾賈氏,可她女兒的前程還盡數掌控在自己阿娘手中,犯不著得罪人又沒好處。

  正當肖陽敷衍著胡姬盤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時,內宅中的大嫂和婉如也得知了這一消息。

  本就是她倆在管家,酒宴的一應籌備工作也是她們盯著管事們做的,更何況梅氏在這宅子中足足經營了三五年,自然有在前面伺候的衷心奴婢遞了話來。

  “那兩個胡姬和我們這兒的人長得不一樣,”這位年約十六七的女婢繪聲繪色的形容道。“她們頭髮是黃色的,像金子一樣在閃光,眼睛和貓似的,藍色呢,可嚇人了。個頭很高,胸脯好大,腿也特別直、特別長,基本上就沒穿什麼,胳膊、腿胸口都是露出來的。”

  “行了,行了,下去吧。”梅氏皺眉揮了揮手。她只是讓人關注一下前面的情況,絕對不想給妯娌沒臉,誰知道怎麼就弄出一對姐妹花來了呢?

  “這事情稍後再說罷,好好送了客才最要緊。”婉如給了大嫂一個微笑,便出了耳房繼續送客去。

  為了容貌或家中幼子、長輩,少有女客打算玩通宵的,不比有些男人一喝酒就沒個散場的時候,酒足飯飽了還得要美姬陪睡,這幾乎都成了慣例,弄得婉如也沒法正大光明的嗆聲指責肖陽去。

  她只是在想,這傢伙喝完酒是會回自己正房呢,還是就在前院裡和那對胡姬糾纏?

  得閒時梅氏輕輕拉著婉如的手輕聲勸道:“看開些吧,男人不都這樣。外祖年輕時就是個護花人,如今力有不及卻依舊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想要把心儀的東西贈與外孫也能理解。”

  近一段時間以來,梅氏和婉如相處挺融洽,她下意識的便將心比心在這適當的時候給予了妯娌安慰與支持。

  首先肖陽明確表示要自己去掙前程,這樣就不會影響肖旭的爵位,梅氏自然滿意;其次,她覺得這弟媳婦只做分內事說分內話是個規矩人;除此之外,婉如在詩詞歌賦方面也很有見地與。

  大嫂本就是個飽讀詩書的,肖旭雖也學富五車可他所知東西和妻子的側重點截然不同,梅氏婚後這還是頭一次與夫家人相談甚歡體會到了什麼叫“人生難得一知己”。

  最重要的是,婉如最擅長的便是穿衣打扮,這恰恰是梅氏有所欠缺的,幾番引導使得大嫂外表也明艷起來,從髮型和裙裳顏色開始琢磨,漸漸轉變了她不苟言笑的嚴肅模樣。

  起初大嫂穿著婉如幫她選定的衣飾還覺得有些彆扭,可一旦參與各種聚會收到別人或驚訝或讚嘆的視線時,她頓時對自己外表多了些自信,甚至開始期待年底夫君返京述職時的重逢。

  對這樣一個有助於自己的妯娌,梅氏又如何不真心相待?

  “大哥那的有一個長得挺特別的人,該不會也是……?”婉如看著梅氏的表情便頓時悟了,這老不修的!還什麼英明賢王,哼!

  “不過就是舞姬罷了,翻不了天去。你也別和三弟鬧彆扭,隨便找個偏僻地方安置這些不入流的女人就成,灌上幾碗藥湯便能一勞永逸。”梅氏如此叮囑著,輕描淡寫的語氣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狠厲之感。

  她只看婉如那年紀輕輕的模樣,再想到她沒親娘指點,就覺得她沒多少處理丈夫姬妾的經驗,又想到當年自己初嫁時一路走來的艱辛,便很心善的指點了兩句。

  聽到大嫂說的這話,婉如突然打了一個寒戰,頓時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經歷。

  是了,正妻給那些姬妾灌藥是挺常見的手段,只是灌藥也得分人,賤籍的婢女可這麼作踐,正式立婚書納的良人、娶的媵,卻不能這麼簡單粗暴的解決。

  前輩子陳玉蓉是依仗永安王之勢越了界,今生自己可沒那麼強勢的娘家可倚靠。

  “真是得慶幸呢,外翁只是隨意給了倆舞姬。”婉如輕輕呼了一口氣,若是姚家那樣甩不掉的粘糊人那可才叫糟糕透頂。

  “另一種自然有另一種的解決辦法,好好調理身子,養了自己的子女才是最重要的,”大嫂也是不由一嘆,眼瞼微垂感慨道,“我算是過來人,早就看開了,一生一世舉案齊眉也沒多難,只要大體上過得去別糾結細節就成。”

  “嗯,我知曉了,”婉如點點頭,而後突然靈光一閃猜到了那倆胡姬突然出現在前院,“嫂嫂,或許是前院管事心大了呢,他有個女兒今年十四歲,想要調到棠梨院做活被你拒絕了是吧?我外出時有兩次他也想引薦那小娘子鞍前馬後的跑跑……”

  或許,今夜只是他的投石問路罷了,若三郎納了那兩個胡姬,小娘子便可以在父親的牽線下自薦枕席。

  只可惜,所有人都白費心機到頭來一場空。

  肖陽醉醺醺的讓那兩位胡姬扶著回了院子,躺下後卻沒讓任何陌生人近身,他防備心一貫很重,不熟悉的人躺身邊是絕對睡不著的,婉如隨手指了那倆人去耳房休息,天明後才披著薄衫笑吟吟的問肖陽:“這如花似玉的姐妹倆,夫君你準備怎麼安置她們呢?”

  “看樣子,恆寧兄挺喜歡,送他便是。”肖陽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婉如對著梳妝鏡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鏡中的夫君打趣道:“你捨得?昨夜我瞅了一眼,可真是兩個絕色美人,最難得這倆人還長得一模一樣。”

  “如何捨不得?我倆的家何必讓外人第三者插足?有你便萬事足以,”他挺認真的如此回答著,屈腿往婉如身後一坐,親昵地摟著她的纖腰再次重申,自己一心為事業絕沒心思在女色上浪費時間。

  說罷,三郎又一面拾起銅鏡邊的合歡梳幫婉如整理著髮絲,一面輕聲道:“你說過的‘誓生死不相背負’,若你能做到,我便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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