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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文越站在不遠處,笑意從唇角暈染開來,看著那些前去向阮御史敬酒的人都被阮御史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嚇退了,他剛剛還想著怎麼幫他擋擋酒呢。

  阮御史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手指摸到了酒杯又放了回去,心中默念,夫人說過了,最多只能喝十杯,除非陛下和太后娘娘,不然誰叫都不許喝。

  程文越走了過去,阮御史抬頭對著程文越看了一下,程文越怕他向剛剛對別的大人那樣,揭自己的短,慌忙道:“阮大人,你沒喝多吧。”

  阮御史嗯了一聲,豎著眉道:“宣王殿下,要喝酒嗎?”

  程文越搖著頭道:“不喝不喝,本王不能再喝了。”

  阮御史又嗯了一聲,便不再理他了,程文越吸了吸鼻子,他好歹在阮府蹭了那麼多頓飯,這阮御史對他還是一副不願搭理的樣子。

  宴會散後,姜筠跟著萬氏和姜箏一起回衛國公府,太子叫住了程文佑,把他帶到廣陽宮,廣陽宮是先頭程文佑住的宮殿,宮中並未選妃,這裡還空著,程文佑經常進宮來不及出宮的時候便在此處安歇。

  裡面擺設都未變,太子同程文佑面對面坐好,直接道:“阿佑,你皇嫂婦人之見,你莫要往心裡去。”

  他知道這事是太子妃做的時候都覺得沒臉見弟弟了,母后去的早,他身為長兄,本就該好好照顧弟弟的,如今他的妻子竟然聯合當朝太傅企圖誣衊弟弟,還口口聲聲說這弟弟是他皇位的威脅。

  程文佑道:“皇兄,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向父皇請旨賜封地。”

  太子皺著眉頭,斥道:“胡說什麼,咱們是兄弟,什麼請賜封地,就待在定熙,哪都不許去。”

  程文佑道:“皇兄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只是……”

  “沒有指示,這是命令,以兄長的身份命令你,便是你向父皇請旨,沒有我的允許,父皇也不會給你賜封地的。”

  說完這句話,兩人便對視一笑,這便是兄弟的默契,太子妃覺得程文佑幾次三番勸陛下不退位給太子,一定是肖想帝位,待日後羽翼豐滿同太子一較高下,可不讓陛下退位卻是兄弟倆共同的決定。

  陛下雖“寵”程文佑,卻絕不會越過太子這個儲君,甚至於程文佑的許多事情,陛下都不會直接做主,而是詢問太子之後才下旨,包括幾年前程文佑跟著陳大將軍去西北軍營的事也是太子同意了,陛下才下旨的。

  太子又勸道:“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難不成還不想想阿筠嗎?你們成親後,她定是要跟著你的,你去哪,她便只能跟去哪裡,她自幼便生長在定熙,你要請封地,到了封地那邊,阿筠又不認識人,哪像在定熙,還可以同阿琳阿凝她們一起出去玩玩。”

  太子殿下開始曲線救國,程文佑果然不說話了,低頭思索。

  他之所以考慮,一方面是因為皇祖母,另一方面便是因為姜筠。

  他也不想離開定熙,只是有時候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太子拍著桌子痛心道:“都是那無知婦人,壞我兄弟感情。”

  太子從前覺得太子妃端莊賢淑,又為他生了嫡長子,太子府交給她打理他很放心,他給她足夠的尊榮,卻不想她竟然受她娘家人鼓動,離間他們兄弟之情。

  半晌,程文佑道:“皇兄,我也不想離開定熙,若有一日,你懷疑弟弟了,便同弟弟說一聲,弟弟願意放下手中所有權利,帶著筠筠,離開定熙。”

  太子拍著他的肩頭道:“說什麼傻話呢,你是我同胞弟弟,我怎會疑你。”

  程文佑繼而道:“弟弟自然是聽皇兄吩咐,只是太子妃疑心弟弟,若是未來儲君由她教養,難保不會受她影響,弟弟馬上就要成親了,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孩子,他會像弟弟輔佐皇兄一樣,輔佐未來儲君。”

  太子微微一嘆,阿軒是他的嫡長子,天資聰慧,將來是要繼承他的位子的,他明白弟弟的意思,阿軒,不能由太子妃教養。

  孩子小,自幼的教導很重要,他原是覺得太子妃教導嫡長子是沒問題的,她出身世家,禮儀周全,如今看來,倒是婦人之見,嫡長子確實不適合由她來教養,只是嫡長子身份貴重,不由太子妃養,便只能他親自教養了。

  第93章 第93章

  太子道:“未來儲君也是你的侄子,誰都不能挑撥你們的感情。”

  程文佑微微頷首,當初太子不立成國公府的女兒做太子妃,便是不希望成國公府插手皇家之事,如今太子妃娘家竟插手挑撥兄弟兩人的感情,太子又怎會任由旁人不知好歹。

  太子妃正眯著眼半臥在榻上,心中有些煩悶,昨日宮宴後就沒見著太子,也不知去了哪裡,如今她身邊的人都被限制著,打探不到太子的下落。

  “母妃,你不吃嗎?”

  檀木雕螭紋魚桌前程庭軒放下手中的碗,扭頭看著太子妃,他如今都是自己吃飯的,並不叫旁人伺候著。

  太子妃睜開眼道:“母妃不吃,你自己吃吧。”

  程庭軒站起身走到太子妃面前,道:“母妃,孩兒吃飽了,您吃點吧。”

  太子妃正要說話,外面人通報說是太子來了,太子妃面上一喜,摸著髮髻對著身旁丫鬟道:“本宮頭髮沒亂吧。”

  那丫鬟回道:“娘娘這樣很美。”

  太子妃下榻整理整理衣服,便笑著迎了出去,剛到門旁,便見太子一臉鐵青的走了過來,她臉上表情僵了一下,微垂著頭行禮,太子逕自的從她面前邁過去,太子妃面上極力的保持冷靜,跟了上去。

  “孩兒參見父親。”

  程庭軒拱手給太子行禮。

  太子看見他面上表情緩和一些,道:“起來吧。”

  程庭軒道:“父親,兒臣和母妃正在吃飯呢,您吃飯了嗎?”

  太子回頭,目光冷冷的看向太子妃,太子妃背上驀地起了一層細汗,小心翼翼道:“殿下要在臣妾這裡用膳嗎?”

  程庭軒拽住太子的袖子,道:“父親,母妃也還未用膳呢。”

  從前母妃留父親用膳,父親說忙,只要他撒撒嬌,父親便會留下來陪著母妃。

  太子摸著他的頭道:“父親知道了,阿軒先隨林管事出去玩,午膳便在父親那裡用。”

  “那母妃呢,母妃也一起嗎?”

  程庭軒看向太子妃,他想和父親一起,也想和母妃一起。

  太子妃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就聽太子道:“阿軒長大了,不能一直跟著你母妃了,從今兒開始,阿軒便跟著父親去前頭住。”

  太子妃瞪大眼睛道:“不,殿下,阿軒一直都是跟著臣妾的,她離不開臣妾的。”

  太子不理她,只對著林管事道:“把世子帶下去。”

  林管事上前躬身對著程庭軒道:“世子殿下,跟奴才出去玩。”

  太子妃渾身哆嗦的站在一旁,忽然上前把程庭軒抱在懷裡,哭道:“不可以,誰都不能帶走我的孩子。”

  程庭軒見母親哭了,也撇著嘴,想到自己是男孩子,父親教過的,男孩子不能哭,又生生的忍了下去。

  林管事看了眼太子,對著身後的人招手把太子妃拉開,自己把小世子抱了出去。

  程庭軒回頭看著太子妃,眼睛裡已經有了淚花,卻沒有掉下來,他雖然不清楚父親要做什麼,可看母妃的樣子,也不想離開母妃,他又不能忤逆父親。

  太子妃見程庭軒被抱走了,哭著要追上去,被太子帶來的人攔了下來。

  太子妃跪到太子面前,聲音嘶啞道:“殿下,臣妾求您了,不要把阿軒帶走。”

  她又哭跪著上前扯住太子的袖子:“殿下,臣妾知道錯了,您饒了臣妾這一回吧,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太子甩掉她的手,看著面前的女人滿臉是淚的哭著,這個女人,便是他千挑萬選的太子妃,年少時,誰不想有一段和如琴瑟的姻緣,太子妃初嫁給他時,兩人也是如膠似漆,親密無間。

  她端莊賢淑,稍微逗弄一下,便會害羞的臉紅。

  她懷阿軒的時候,他政務繁忙,不能時常陪她,她每日挺著肚子把他送到院門口,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她會和孩子在家中等著他,而後又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捨不得離去。

  他那會是驕傲的,家中嬌妻等他,為他生兒育女。

  普通人奮鬥一輩子,皆是為了妻兒,他是太子,當朝儲君,他除了妻兒,還有這天下百姓,為此,他對太子妃是有愧的。

  她嫁入太子府也幾年了,他對太子妃早沒了剛嫁過來時那種衝動,他無法愛上太子妃,無法愛上這個他親手挑選的髮妻。

  縱然他不愛她,卻尊敬她,從不在外人面前落她的面子。

  可如今這個髮妻,著實叫她失望了。

  “殿下,臣妾所做一切皆是為了殿下啊,殿下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未經殿下允許,擅自做主,是臣妾的錯,只求殿下饒了臣妾這一回,臣妾以後什麼都聽殿下的。”

  太子失望道:“你到現在都不知自己錯在哪裡,還妄圖孤原諒你,你未經孤的允許,傷孤胞弟,挑撥孤與兄弟情誼,你若不是孤的髮妻,孤便親手殺了你。”

  太子妃哭的哽咽一下,怔怔道:“殿下,臣妾怎敢挑撥您與睿王殿下的兄弟情誼,臣妾也無傷睿王殿下之意,只是古往今來,多少皇家為了皇位,兄弟闔牆,睿王殿下權勢過大,若是受了小人挑撥,臣妾唯恐對殿下不利,這才出次下策。”

  太子見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道:“唯恐他受小人挑撥,你便受小人挑撥,你可真是孤的好妻子,阿佑尊你為長嫂,處處敬著你,你便是這麼算計他的,孤的嫡長子若是由你教養,豈不叫你教壞。”

  太子妃聽他提起程庭軒,搖頭道:“殿下,阿軒還小,他不能離開臣妾的。”

  太子冷聲道:“他已經五歲了,孤五歲的時候便跟著父皇學習治國之道了,孤的世子,怎可由你這種心思不正之人教養,日後你便待在屋內好好反省,沒有孤的允許,哪裡都不許去。”

  這不僅僅是要把阿軒帶走,這是要軟禁她,她以後就見不到兒子了。

  他轉身往外頭走,太子妃上前拽住他的袍子哭道:“太子殿下,臣妾知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把阿軒帶回來吧。”

  她死死的拽住太子的衣袖不撒手,太子強行往前走了兩步,她被太子往前面拖了兩步,驚叫著趴在地上,仰起頭看著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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