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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聲音冰冷:“孤可以叫你教導阿軒。”

  太子妃面色一喜,太子低頭對著她道:“當初成國公府要把嫡長女嫁給孤做太子妃,孤沒有要成國公府的嫡長女,卻選擇家世差一等的你,便是因為孤討厭外人插手皇家之事,更痛恨別人打著孤的名號去傷害孤親近之人,孤可以把阿軒交由你養,你也可以帶著他親近你的娘家人,但是孤的世子孤會親自教養,孤的世子覺不會是你教養出來的。”

  太子妃頓時如墜冰窖,渾身發抖,喃喃道:“殿下這是何意。”

  太子不語,只是盯著太子妃,半晌,太子妃攥住太子衣袍的手緩緩落下,無力的垂到地上。

  太子早已離開,太子妃一個人趴在地上,她身邊的丫鬟進來,見她趴在地上,嚇得趕緊把她扶起來,卻發現她滿臉淚水,面色發白。

  “娘娘,您要振作起來,你還有小世子呢。”

  太子妃扶住她的手道:“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可說了什麼?”

  “殿下只是吩咐娘娘若是想念世子,便自去把世子給帶回來,娘娘,您要見世子嗎?奴婢這就去把世子給帶回來。”

  太子妃尖叫道:“不許去。”

  剛進來的幾個丫鬟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太子給太子妃面子,剛同太子妃說話的時候把伺候的都潛了下去,這些丫鬟在外頭只聽見太子的哭聲,知道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發怒了,太子殿下剛走便有人把院子圍了起來,卻並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說了什麼。

  太子妃深吸了口氣,閉著眼道:“誰都不許去接世子。”

  “娘娘。”

  那丫鬟吩咐人去端水,感覺扶著的太子妃身子在慢慢的往下墜,有些站不住的樣子,慌忙把太子妃扶到了榻上。

  太子妃渾身無力的靠在那裡,口中說著一些丫鬟們不甚懂的話:“為何要如此絕情,不可以,阿軒是嫡長子,誰都不能取代他世子的地位,不可以。”

  太子妃屋內的幾個丫鬟都是新調上來的,先頭貼身伺候的都被太子殿下發落了。

  太子妃不理她們,坐在那裡自言自語她們便屏息站在一旁,太子妃突然睜開眼睛,領頭的采雲以為她有事吩咐,走過去彎著身子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啪的一聲,太子妃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采雲臉上立即浮現五個指印,她怔了一下,跪到地上。

  身後的丫鬟見太子妃驟然發怒,全都嚇得跪到了地上。

  太子妃指著她們道:“你們是不是瞧著本宮落魄了,便都瞧不起本宮,對本宮也敷衍了起來。”

  丫鬟們連忙搖頭。

  太子妃冷哼道:“為何全都躲著不說話?”

  屋內的丫鬟垂頭請罪,太子妃把手邊的蓋碗摔到地上,道:“全都滾出去。”

  采雲磕頭道:“娘娘有什麼火儘管衝著奴婢們發,要打要罰的奴婢們絕對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娘娘莫要再動氣了,對身子不好。”

  太子妃被她堵了一下,擺擺手道:“下去下去。”

  這些不是她用慣了的人,她的辱母,管事媽媽,貼身丫鬟,都叫那絕情的人弄死了,她如今連兒子都不能見了。

  她心中有悔恨,有怨氣,悔恨自己為何要聽了母親的話,去招惹睿王殿下,又怨太子絕情,她才是他的髮妻,她一心為了他好,他卻只顧著他的弟弟,這麼多年了,他對她竟真的一點情誼都沒有。

  太子從太子妃的院子裡出來,心中著實煩悶,自己選的妻子,曾經那麼親密,如今才知道枕邊人是個什麼模樣。

  他回了自己的院子,便見劉側妃候在院門口,在那裡逗阿軒,阿軒板著臉,一臉不開心的站在那裡。

  程庭軒見他回來了,叫了一聲,跑了過來。

  太子扶住他,劉側妃走過來屈身行禮道:“殿下,妾身給您煲了湯。”

  程庭軒拉著太子的手動了一下,偏了偏頭。

  太子見她穿著華麗,盛裝打扮,心中突然厭惡了幾分,斥道:“太子妃早有命令,不許隨便往孤的院子裡送東西,你是要違抗命令嗎?”

  劉側妃愣了一下,太子妃確實有過命令,未經允許不能往太子的院子送吃食,只是這些日子太子妃失寵於太子,她這才大著膽子過來的。

  “禁足三個月。”

  劉側妃跪到地上認錯,程庭軒到底還是小孩心性,拉著太子歡快道:“父親,您不是說有空要親自教兒臣寫字嗎?您先用膳,用了膳再教兒臣好不好。”

  太子縱容的點頭,帶著他進去,他不覺得對待孩子一定要嚴厲,他的嫡長子天資聰慧,乖巧懂事。

  劉側妃看著那一對父子,父慈子孝的,氣的眼紅,被人請了回去。

  第94章 第94章

  程文佑知道太子把程庭軒從太子妃身邊帶走的事也沒什麼表示,彈劾他的那些大臣也被太子敲打了一番,這事便算揭過去了。

  程文佑忙著準備大婚的事,也沒那心思去想別的。

  慈安寺里,他站在林皇后寢房的廊下,對著窗戶道:“母后,兒臣三月初八便要大婚了。”

  半晌沒聽見裡頭的動靜,他心下有些失望,微風捲起他的衣角,他往前挪了兩步,伸手敲了敲窗戶:“母后,您能聽見兒臣說話嗎?兒臣三月初八便要大婚了,兒臣想母后了。”

  程文佑垂著眸子,聲音落寞:“母后總說兒臣是孝慈皇后的兒子,兒臣不敢忘記生恩,兒臣知道自己是孝慈皇后所生,兒臣也知道兒臣的生父生母所做之事,愧對母后,母后仁慈,對兒臣視若親子,兒臣本不該為難母后,可卻奢望著母后能夠參加兒臣的婚事,此生便無憾了。”

  他在外頭說著,裡面同她僅有一窗之隔的林皇后早已淚流滿面,只是得極力的忍著,唯恐叫他聽見。

  從前阿槿便說過,她性格執拗,早晚要吃大虧,當初入太子府,便是她錯誤的開始,原就是她搶了孝慈皇后的夫君,她又怎敢去埋怨孝慈皇后。

  知道孝慈皇后所做之事時,她心中也是怨恨孝慈皇后的,恨不能到她的牌位前去問一問,她林氏阿璇到底哪一點對不起她了,她從未想過要同她爭什麼,也從未想過將來自己生了孩子,去取代太子之位。

  她待阿佑如同親子,可他的生母卻算計了她,叫她此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她夜不能寐,閉眼便是那個還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他血肉模糊,連臉都看不清,哭嚷著叫著娘親,為何不要他,為何不想他,為何要用別的孩子來取代他。

  她知道自己魔怔了,她也想過報復,可沒有一種能讓她痛快的,一個是她最愛之人,一個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阿佑那麼聽話,那麼懂事,他說長大要做大將軍,保護母后,她看著那孩子,便想到自己的孩子,心如刀絞。

  心下微微一嘆,喉嚨里發出一絲哽咽,恰叫程文佑聽見了,他跪到地上,道:“母后莫要傷心,是兒臣不孝。”

  窗上的影子一下矮了下去,林皇后知道他跪下了,喉嚨里有些發堵,想要說話,輕咳一聲,喚道:“阿佑。”

  程文佑怔愣著抬起頭,聲音都變了,欣喜道:“母后。”

  他有多久沒聽見母后的聲音,仿佛那溫柔的聲音只在夢中出現過一樣。

  林皇后下意識的伸手摸著自己的喉嚨,她剛剛說話了。

  程文佑趴在窗戶上,道:“母后,兒臣聽見了,兒臣剛剛聽見您叫兒臣了。”

  屏息站在一旁的安荷再也忍不住,捂著嘴道:“娘娘,您便見一見殿下吧。”

  林皇后拿著帕子擦了擦臉,聽著阿佑因為她叫了他一聲而開心,心中忍不住酸澀,深吸一口氣,抬腳往外面走。

  安荷看著她的動作,仰頭笑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滑了下去,她默念了句,佛祖保佑。

  程文佑還跪在窗前,門吱的一聲打開了,他以為是安荷出來攆他了,急著拍了下窗戶,耳邊突然傳來壓抑的哭聲,他愣了一下,慢慢的扭頭看向右側。

  那是一張即陌生又熟悉的臉,他呢喃了句母后,便跪著上前,林皇后慌忙跑過來扶住他,捂著嘴哭起來。

  程文佑也眼角泛紅。

  安荷跟在後頭看著這對母子相見,走過去對著林皇后道:“娘娘,莫要哭了,與殿下相見,是開心的事情。”

  她總擔心娘娘鬱結於心,如今願意出來見殿下,也算是想通了一節。

  “娘娘快叫殿下起身去屋裡坐吧,地上涼。”

  林皇后扶著程文佑的肩膀道:“快起來。”

  程文佑站起身叫了聲母後,林皇后點點頭道:“阿佑長大了,都比母后高了。”

  程文佑兩歲時不喜歡霸占自己母后的洪泰帝,洪泰帝一來,他便邁著小短腿把他往門外推。

  洪泰帝那會寵他,由著他把自己推到外面,還推著門要把門關上,他胳膊短,只能關了一扇再去關另一扇,洪泰帝趁著這個空當往殿內去,程文佑便會不開心的跺腳,抬腳要去踩洪泰帝的腳。

  洪泰帝愛逗他,便會捏著他的臉說他小人兒,還沒有他腿長還想踩人。

  程文佑仰起頭,看著他父皇,奶里奶氣的放話說他還小,明年就會長得比父皇還高。

  洪泰帝又會繼續逗他玩,林皇后坐在一旁看著那父子倆鬥嘴,小的自然鬥不過大的,板著小臉坐在一旁生悶氣,林皇后便會拋棄洪泰帝抱著他哄他。

  他又得意了,衝著洪泰帝齜牙咧嘴的。

  程文佑三歲時自然沒有洪泰帝長的高,洪泰帝捏著他的臉說小子,你不是說今年就有父皇高了嗎?

  程文佑抬起頭看著兩個人的身高差,再次放話,明年就會比父皇高。

  林皇后入慈安寺時他才四歲,便是這麼多年透過窗戶能看見他,那也不如此刻看的這麼清楚。

  林皇后把程文佑帶到屋子裡去,這是程文佑第一次踏進這個屋子,裡面擺設簡單,沒有華麗的擺設,卻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清新自然。

  程文佑同林皇后坐在案桌前,林皇后往茶壺裡面添了點茶葉,問道:“你皇祖母近來可好。”

  程文佑點了點頭,道:“皇祖母她老人家身體康健,就是心中還記掛著母后。”

  便是太后身體不好,程文佑也不能說出來徒讓林皇后傷心。

  說起太后,林皇后心下微嘆,太后娘娘真是她見過的最善良的人,拿她當做女兒般看待,她入慈安寺這麼多年,只怕是叫她老人家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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