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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上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傳姜筠在殿上呆的有些悶,叫了姜箏一起偷偷從後面溜出去。

  她們坐的離洪泰帝不近,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們。

  殿檐上都掛了大紅燈籠,這皇宮也添了些喜氣,姜筠同姜箏只往殿外不遠處的亭子裡去。

  兩個人坐下沒多會,便見一個粉嫩的小糰子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著宮人,在快靠近亭子的時候,叫她們停下了。

  姜箏詫異道:“小皇孫,你怎麼過來了。”

  這粉嫩的小糰子正是剛剛在殿上傳詩的程庭軒。

  程庭軒走過去對著姜筠行了一禮,喚道:“五皇嬸。”

  姜筠:“……”

  他同姜筠很熟,小時候姜筠還抱過他呢,他本就是活潑的性子,跑到姜筠旁邊坐下。

  姜筠捏了下他白嫩的臉蛋,道:“你怎麼跑出來了,太子妃知道嗎?”

  他小聲道:“母妃陪皇太祖母去了,我偷偷跑出來的,但是我同姑姑說我母妃知道我出來了,噓。”

  姜筠好笑道:“那你還不趕緊回去,等會太子妃找不到你要著急了。”

  他低頭,微垂眸子,似乎有事,又不好意思說,姜筠問道:“怎麼了?”

  “五皇嬸,我父親生我母妃的氣了,把我母妃身邊的管事媽媽都打死了。”

  姜筠愣了一下,又聽程庭軒道:“好像是我母妃惹了五皇叔,我父親不高興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到底是皇家的孩子,心思敏感,姜筠大概聽出他的意思了,這是讓她去讓哥哥去勸太子原諒太子妃。

  可太子妃一個女眷,哪裡能惹了哥哥呢。

  她又想到哥哥說的要離開定熙,太子把太子妃身邊的管事媽媽都打死了,想來是氣的不輕。

  她對著程庭軒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程庭軒嘟囔著:“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母妃都哭了,說是為了我父親好。”

  姜筠微皺眉頭,同姜箏對視了一眼,她尚且有些糊塗,姜箏就更不知道什麼情況了。

  她站起身道:“我先帶你回去。”

  他點點頭,半路上的時候果然遇見太子妃帶人來尋,程庭軒叫了聲母妃,便跑了過去。

  太子妃蹲下來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摸著他的臉柔聲道:“阿軒,姜三小姐把你帶回來,你有沒有謝謝姜三小姐啊。”

  程庭軒道:“兒臣已經謝了五皇嬸了。”

  太子妃笑道:“不要亂叫,要叫姜三小姐,過一陣子才能叫皇嬸。”

  又對著姜筠解釋說小孩子不懂事。

  姜筠微微頷首,示意無礙。

  程庭軒道:“我五皇叔這麼讓我叫的。”

  說到程文佑,太子妃臉色微微一變,而後恢復如常,臉上掛著笑,對著姜筠道;“姜三小姐快回去吧,剛太后娘娘還問你呢。”

  幾人一起往金華殿去,路上太子妃同姜筠和姜箏說了幾句話,態度和善。

  姜筠一進殿程文佑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看到她身旁站著太子妃和程庭軒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身側康親王叫了他一聲,他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同康親王比劃了一下。

  康親王揶揄道:“到底是年輕人啊。”

  康親王一貫表親嚴肅,便是調侃人也是一本正經的,聽不見聲音,光看口形還以為他們倆在商量什麼朝中大事呢。

  程文佑喝了杯酒,毫不謙虛道:“康王叔也是從侄兒這個年紀過去的,應該能理解。”

  康親王笑嗤了一聲,道:“哪個像你這樣了,離開一會就坐不住了。”

  程文佑抿著唇不說話,又瞥向姜筠的位置,發現她的位子又空了,而後看見她跟著太子妃往珠簾後面跑,估計是去陪皇祖母去了。

  姜筠到太后身邊的時候,太后正被蘭嬪說的笑話逗的呵呵直樂,太后今日也喝了兩杯酒,她年輕時就是能喝酒的,酒量同先帝也是不相上下的,後來年紀大了,便慢慢的不喝酒了。

  姜筠過去對著她屈身行禮,太后慈祥的問道:“可吃飽了?”

  這種宴會男人們還能喝些酒,女眷們大多是不吃菜的。

  姜筠點了點頭,太后指著面前的一道點心道:“這道點心嘗了嗎?哀家吃著覺得味道不錯。”

  姜筠瞧著那炸的金黃的糕點,又來了食慾,夾起一塊放到嘴裡。

  太后問道:“怎麼樣。”

  姜筠點頭:“好吃。”

  太后慈愛的摸著她的頭,人老了,就喜歡看這些活蹦亂跳的小姑娘,愛吃愛鬧的,底下坐的妃嬪都已經習慣太后對姜筠這麼親近了。

  第92章 第92章

  糕點吃到喉嚨里咽下去,感覺有些噎,喝了一杯茶,氣順了許多。

  太后又問她還要不要吃,姜筠覺得太后這是把她當豬餵呢,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剛剛也說不吃的,又吃了這麼多。

  原本坐在柳昭儀對面的蘭嬪不知何時移到了柳昭儀的身旁,伸著脖子道:“昭儀姐姐,這睿王殿下馬上都要成親了,宣王殿下也不小了,也該給定一門媳婦了。”

  柳昭儀笑了笑,道:“不急。”

  蘭嬪娘娘甩著帕子,哎呦一聲道:“昭儀姐姐還不急呢,宣王殿下都多大了,有二十了吧。”

  旁邊的一個妃子提醒道:“宣王殿下過了今天都二十一了。”

  蘭嬪娘娘砸吧砸吧嘴,看著柳昭儀,意思是你瞧,你家兒子都二十一了。

  她又開始當紅娘:“嬪妾有一個侄女啊,今年十五了,生的花容月貌。”

  德妃娘娘笑道:“蘭嬪妹妹,你那侄女還沒出嫁呢?”

  蘭嬪娘娘每回給皇子介紹媳婦都是她有一個侄女。

  蘭嬪娘娘笑睨了她一眼,道:“瞧德妃姐姐這話說的,嬪妾又不是只有一個侄女。”

  太后娘娘本在和姜筠說話,瞧著那姐幾個聊的正歡,問道:“你們姐幾個說什麼呢,也說來給哀家聽聽。”

  蘭嬪娘娘道:“太后娘娘,嬪妾說要給昭儀娘娘介紹兒媳婦呢。”

  她說話時手裡還拿著手帕,揚著蘭花指,她說話雖直接,卻是那種糯糯的小軟音,姜筠聽她說話,再看她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可真是個傻大姐,得虧了陛下不幸後宮已久,不然這樣的性子在後宮裡頭活這麼久可不容易。

  有一些官眷坐在這邊,聽蘭嬪娘娘說要給柳昭儀介紹兒媳婦,便以為柳昭儀有意要為宣王殿下選妃了,都忍不住往柳昭儀看了。

  能坐在太后這邊的基本都是世家大族的女眷,宣王殿下如今還沒有正妃,若是自家女兒能嫁到宣王府,那可是正正經經的宣王妃,宣王殿下可是陛下幼子,又同孝慈皇后所出的睿王殿下關係甚好,雖然登不了帝位,卻也能做一輩子的富貴閒王。

  這樣的王爺是最安全的,若能嫁過去,不用擔心將來新帝登基便會被發配到貧瘠之地,家裡又可落得皇親的名頭。

  底下的官眷心思都開始活絡了起來,有幾個夫人開始同柳昭儀敘話,柳昭儀微笑著附和。

  太后笑道:“蘭嬪要給阿越介紹個什麼樣的,也說來給哀家聽聽。”

  太后這話只是開玩笑,這種場合,自然不能說要把誰介紹給程文越,萬一柳昭儀沒看上,那姑娘的名聲豈不是壞了。

  哪知道蘭嬪那個傻大姐還真的準備說了,柳昭儀見她張嘴要說,連忙拽住她,瞪了她一眼。

  蘭嬪雖然一根筋,也知道自己沒有兒子,沒有儀仗,位分又不如柳昭儀,一見柳昭儀瞪她了,便不敢說話了,訕訕的端起一杯茶,對著太后道:“嬪妾都昭儀姐姐說玩笑話呢。”

  珠簾外的程文越還忙著喝酒,這種宴會,太子穩重,睿王冷漠,其他皇子要麼出身尷尬,要麼不受寵,也就他這樣的能活絡活絡場子。

  渾然不知珠簾後有好多道目光落在他身上,用一種打量女婿的眼光打量他。

  他正端起酒杯要敬程文佑,瞥見不遠處幾位大臣正對著阮御史敬酒,說是敬酒,其實是灌酒。

  阮御史為人剛正,朝堂之上彈劾了不少大臣,又不拉幫結派,也得罪了不少人,他是御史,又深得陛下信任,旁人明里不敢招惹他,暗地裡卻可以,向今日這場合,好幾位大臣便不謀而合的要灌他酒,想把他弄醉出口氣。

  程文越眯了眯眼,把手中的那杯酒同程文佑幹了之後,離開席位往阮御史那裡去。

  新任光祿寺卿正是春風得意,左手捏著酒杯,右手提著酒壺,對著阮御史笑道:“阮大人,今兒陛下賜宴,咱們就不醉不歸可好?”

  阮御史趁著空當夾了個花生米放到嘴裡,他臉色已經有些發紅,看樣子也喝了不少,聞言只揉了下腦袋,問道:“你們家有酒嗎?”

  坐在一旁的大臣見狀哈哈大笑:“阮大人喝醉了,這可不是在家裡,這是在宮裡頭呢。”

  只光祿寺卿端著酒杯的手晃蕩了一下,杯子裡的酒都濺出了些,麵皮有些發白,訕訕的笑了笑,道:“阮大人是有些醉了,等會還要回家,改日再同阮大人喝。”

  坐在阮御史左側的大人對著光祿寺卿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他繼續,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阮御史灌醉。

  光祿寺卿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哪還敢去灌人,把柄都握在人家手裡呢。

  這些人只以為阮御史是喝醉了,他心裡卻跟明鏡似的,他家中的妻子是個悍婦,潑辣的很,家中姬妾被她弄的都不敢叫他近身,他在外頭養了個外室,對他那是一個溫柔體貼,聲音又嬌柔,怕這外室遭了家裡悍婦的毒手,他特地同那外室說了,日後但凡是他去,便會在外頭問你們家有酒嗎,說了這句話才給開門,若來人不說這句話,便不開門,發現不對勁,便從後面逃跑,那嬌花一樣的外室落到悍婦手裡還不得遭殃。

  他有些鬱悶,這阮御史平日裡彈劾了不少大臣,怎麼連這點子雞毛小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哪裡知道他喝高了酒,為了證實自己不是妻管嚴,同交好的幾位大臣炫耀這事時,隔壁坐的恰好坐的便是這位雞毛小事都要記在心上的阮御史。

  這種事阮御史自然不會彈劾他,大曆養外室的官員不少,阮御史哪裡管的來,只有那種寵妾滅妻的叫阮御史知道了才會彈劾,向光祿寺卿這種,充其量也就是被阮御史記在心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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