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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小太監無奈的看了眼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寒氣的睿王殿下,壯著膽子拉了一把程文越的衣袖,小聲道:“殿下,前頭是睿王殿下。”

  程文越怔了一下,這才抬起頭,看著離他只有三四步距離的五皇兄,打了個哆嗦,將手中還在嘰嘰歪歪的鸚鵡連帶著籠子塞到身旁小太監的懷裡,心道完了,玩物喪志,讓五皇兄看見了,好容易姜紇不在,怎麼就讓他皇兄撞著了呢。

  他面上堆著笑給程文佑行禮,程文佑此刻哪裡有心思管他,程文越看著從他身旁走過的五皇兄,一直到他五皇兄走出了好遠,隱隱看不見了他的身形,一臉不可置信的對著身旁小太監道:“你看見剛剛那是我五皇兄了嗎?”

  小太監躬身道:“回殿下的話,剛剛過去的是睿王殿下。”

  程文越扭著頭納悶道:“奇了怪了,五皇兄怎麼沒罵我呢?哎,剛剛五皇兄沒罵我吧?還是罵了我沒聽見。”

  小太監有些看不過眼了,他們家殿下是有多想挨罵啊。

  衛國公府迎筠院裡,姜筠用了早膳便抱著個枕頭趴在榻上,老夫人派了院裡的綠萍過來請她過去,平翠扶著她起身。

  姜筠道:“今早才給老夫人請了安,這會怎麼又派人來請了。”

  平翠拿著斗篷給她披上,道:“許是老夫人那裡尋小姐過去有什麼事。”

  這麼冷的天,若是沒事,也不會這麼來回的折騰人。

  姜筠由著她給自己戴了帽子,捧著小手爐往老夫人的松畫堂去,到了松畫堂,門口的丫鬟往裡面通報了一聲,替她掀開門帘,姜筠跨進去,平翠替她解了斗篷,姜筠笑著去給老夫人請安,屋中大房二房的夫人和幾位小姐都已經到了,只剩下萬氏和姜箏還未到,三房離老夫人的松畫堂遠些,估計等一會也就到了。

  老夫人左手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她身側還坐著一個看起來和姜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一聲粉衣,挽著雙丫髻,看著很是嬌俏,姜筠進來時正見何氏笑著同那婦人搭話,想著老夫人前陣子提過齊州何氏大房老爺調到了定熙,瞧何氏的樣子,估摸著這應該就是老夫人同何氏娘家那邊的人。

  果然姜筠行了禮後,便聽老夫人笑著說:“阿筠來認認人,這是祖母娘家侄媳婦,你該喚一聲表舅母,她身側的是你表姐。”

  姜筠走過去對著何夫人行了一禮,喚了聲:“表舅母好。”又同她身側的何小姐相互問了好。

  何夫人拉過她的手,稱讚道:“這便是阿筠啊,真漂亮。”

  身後丫鬟遞過一個玉鐲子,何夫人接過去道:“表舅母來時也不知你喜歡什麼,這隻鐲子希望你能喜歡。”

  何夫人替她將鐲子戴上,她笑著道:“多謝表舅母。”

  “阿筠喜歡就好。”

  何夫人對著老夫人道:“早便聽說姑母家的幾個孫女個個都是水靈人。”

  老夫人樂呵呵道:“這我就不謙虛了,我這幾個丫頭啊,可是我最滿意的,比她們那些兄弟還要強的多。”

  這邊正說著話,姜箏便隨著萬氏過來了,姜箏一來,姜筠便覺得渾身舒坦了許多,同姜箏坐在一起,偶爾說上幾句悄悄話。

  今日老夫人娘家侄媳婦過來,老夫人把人都叫來認親戚,何夫人奉承了老夫人幾句,姜筠坐在那裡學著萬氏喝茶看戲,偶爾提到她了,才跟著說上幾句。

  對何氏的娘家嫂子,溫氏也懶得應付,只老夫人何氏和何夫人在說,也不知說到了什麼,老夫人提起了何夫人的嫡子,道:“立誠今年也有十三了吧,怎麼沒把他也一起帶過來我瞧瞧。”

  何夫人回道:“本該帶著他一起過來拜見姑母的,可昨日他爹出了個對子讓他對,他沒對上來,今日便不願出門,非說要把對子對出來才出門,前些天還歡喜的說要來拜見他姑祖母,今日只讓人帶了話,說是讓我替他給他姑祖母陪個罪,改日再來拜見姑祖母。”

  老夫人笑了笑,說道:“定是建柏故意出題為難他,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建柏小時候也是這樣,遇了不懂的便將自己關在屋裡頭不出來,什麼時候弄懂了什麼時候才把自己放出來,立誠這性子是像了他爹。”

  何氏也笑著說了兩句,何氏抿了口茶道:“說起來,不知嫂子有沒有給立誠定了親事。”

  何夫人憂愁道:“原先因為老爺要調往定熙,便沒在齊州定下,如今剛到定熙,又不認識什麼人了,正愁著呢,還想請姑母做主,為立誠瞧瞧有沒有合適的,最好能比立誠小上兩三歲。”

  她說著還往姜筠瞥了一眼,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平淡道:“以立誠的條件小上兩三歲的倒是不難找,只是這一時我也不記得各家小姐的年紀,你若是不急,改日我便讓人擬個單子,瞧瞧哪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何夫人訕訕的笑了一下,萬氏嘴角也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何立誠今年十三歲,要小上兩三歲的,這何夫人倒是真敢想。

  第30章 第30章

  姜箏也聽出不對勁了,微微皺了眉,剛瞧著這表舅母還是不錯的,怎麼上來就打了阿筠的主意了。

  何夫人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老夫人卻沒接話,求救般的看向何氏,她可是一早便聽她這小姑子提了,姜筠自小是養在宮中的,不僅僅是睿王殿下待她好,便是太后娘娘也非常寵愛她,何府如今剛到定熙,若是立誠能娶了她,何愁那前程之事。

  這事她原先也是不敢想的,只是在小姑子面前提了句,沒想到這小姑子竟答應了,願意替她在姑母面前說好話,她想著何府畢竟是姑母的娘家,姑母可不得看顧看顧何府,哪知道這會老夫人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何氏仗著老夫人疼她,笑道:“嫂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咱們阿筠今年十歲,剛好比立誠小三歲呢。”

  姜筠正捧著茶盞裝模作樣,這一下子心生警惕,放下茶盞,抬起眼眸對著姜箏問道:“只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的,這女子比男子小三歲有什麼名堂嗎?”

  姜箏攤了攤手道:“我也沒聽說小三歲有什麼名堂,我見識淺陋,可能是表舅母家裡那邊的風俗吧,表舅母是從齊州來,大概就是齊州那邊的規矩吧。”

  何夫人面上僵了僵,她身旁的小姑娘見到母親尷尬,解圍道:“這倒不是什麼風俗,只是我兄長覺得日後的妻子要比他小上兩三歲。”

  她想著把這事推給不在場的兄長,男子娶妻對母親說一下想要娶什麼樣的也沒什麼不妥。

  何夫人也鬆了口氣,便聽姜箏道:“剛聽表舅母的話,還以為表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呢,原來在家中也會與表舅母談論這些事情,這倒是比我二哥要好一些,我二哥便是每回從宮裡回來也不理人,只管著埋頭讀書,都成了書呆子了,從來不與我娘商量娶媳婦的事情,我這個做妹妹的看著都有些替他著急。”

  萬氏板著臉道:“阿箏莫要胡說,哪有這麼說自己哥哥的。”

  姜箏嘟囔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嘛。”

  何小姐讓姜箏說的麵皮子發紅,有些委屈的垂眸,萬氏對著何夫人道:“表嫂勿怪,阿箏這丫頭讓我寵壞了。”

  姜筠插嘴道:“我也覺得二姐說的有道理,趕明兒我去尋了二哥一起出去轉轉,可不能整日悶在屋子裡,悶壞了就不好了。”

  這倒是為了兄長好的意思,絲毫不提及何夫人家的那個嫡子,老夫人也轉了話,對著何夫人道:“你們剛到定熙,若是哪裡有不懂的,便派人來問你表嫂。”

  她只說溫氏沒說何氏,顯然是對何氏剛剛的表現不滿。

  溫氏與何氏向來不和,也不管著何夫人是何氏的娘家嫂子了,只要何氏不舒坦她就舒坦,當即笑眯眯的應了,還道:“我是個大閒人,整日在家無事可做,表弟妹若有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何夫人道:“這怎麼好意思,表嫂是衛國公夫人,要打理這一大家子,怎麼好勞煩表嫂。”

  何氏一聽這話面色變了變,當初她兄長想要往定熙調任,說要上下疏通一番,來信向她借錢,她何家在齊州這麼多年了,老衛國公在時都沒能調到定熙,哪裡這麼容易就能往定熙調。

  她打理衛國公府這麼多年,也沒落到多少好處,只攥著不把自己的私房往裡貼補就不錯了,哪有那麼多餘錢借給娘家,她合計著這錢即便是送過去了也多半是打了水漂,可讓她寫信勸兄長莫要浪費這個銀錢,又怕娘家說她不想借錢才這麼說,惹了娘家厭惡。

  便只借給兄長所借錢數的零頭,還寫了信去哭訴一番,說是衛國公府如今都是大房在打理,那衛國公夫人乃是庶女出身,小家子氣,將銀錢死死的攥到手裡不放,便是每月所分的月錢都不夠花,姜二爺在朝中掛的又是閒職,沒什麼油水。

  哪知道這事竟真讓兄長給做成了,先前嫂子要過來她也沒想起這事,哪知道這會竟提了起來。

  何夫人也不是故意這麼說要試一試何氏當初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也僅是客套了一句,順便奉承一下溫氏,哪裡知道衛國公府的中饋不是溫氏在把持。

  溫氏一聽這話來了興致,抬眸瞥了眼何氏那一臉難看的表情,她是不知道何家找何氏借錢這個事的,她原以為以何氏的性子定會將這事說給何家炫耀一番的,沒想到她竟然沒說,這就怪了。

  老夫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對著何夫人道:“哪裡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她是你表嫂,幫你也是應當的。”

  溫氏卻不理老夫人的警告,老夫人這般,就更加有趣了,她笑了一聲道:“表弟妹就不要同我客氣了,我哪裡要把持什麼中饋啊,二弟妹能幹,一個人就能把持好府中中饋了,說來這些年也多虧了二弟妹,要不然我哪裡能如此輕閒呢?”

  她說到後面清閒的時候目光盯著何氏,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的。

  何夫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衛國公府內宅只怕不是看著的這麼簡單,又看了看上首坐著的老夫人,想到老夫人是何氏嫡親的姑母,幫著何氏打壓衛國公夫人把持府中中饋也不是沒可能。

  她看向何氏,何氏一臉心虛的避開她的目光,何夫人就知道衛國公夫人沒有說謊,這衛國公府的銀錢都是何氏在管著的。

  想到當初夫君為了能到定熙做官,到處奔走活絡,她也腆著臉往娘家借了好幾次錢,為了這事被娘家嫂子拿話諷了好多回,夫君寫信到衛國公府向這小姑子借錢,這小姑子拿不出錢也便罷了,還寫信來哭訴說是日子難過,衛國公夫人管著銀錢不給她,各府有各府的規矩,姜二爺官職不高,拿不出銀錢他們也能諒解,哪知道根本就是這小姑子在胡說八道,這衛國公府的銀錢分明就是這小姑子在管著,虧得當初夫君還覺得愧對了這小姑子,如今看來這小姑子自己到定熙過了好日子,早將娘家拋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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