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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也是一樣嗎?哥哥認為以加部議員一人為犧牲品了結勢和疑案,這就足夠了,是這樣嗎?」  ——這是第二個問題。  「不,我不這麼認為。」陽一郎用稍稍強烈的語調否定道,「至少還有四個人希望對他們有個懲戒,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見解。」  「懲戒……」  淺見吃了一驚。難道這種話也隱藏在哥哥的聲帶里?  「是的,是懲戒,可不是犧牲品呀。」  犧牲品作為免罪的形式就完結了,倘是懲戒,效果將會持續。陽一郎指的是這個意思吧。  「你想幹了?」  淺見不由得嗓門高起來。  「干還是不干,最終是上面決定的事。我已經聲明,這是我個人的見解。」  「不,哥哥想乾的話,即使結果不行,我也打算干。」  「但你說的那種物證果真能弄到手嗎?」  「我賭能弄到手。」  「哼,要是說蠢話,我就以賭博行為的現行犯逮捕你。」  就哥哥而言還很少說這種幼稚而拙劣的笑話,所以淺見「哈哈哈」地放聲大笑起來,但陽一郎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富山市作為地方都市是一座綠化比較少的城市,但市街的南端附近有一排為樹木所覆蓋的房子。西村裕一的亡妻的娘家——舟橋家是一幢仿佛沉入這排街道樹底部似的古色蒼然的宅邸。  「拜訪這種家可有點棘手呀,一看就是講究禮節啦、規矩的家風。一定是這樣。」  老練的見習警部也好像膽怯了。荒谷站在一半開始腐朽了似的兩根木柱上搭著一根橫木的門的前面,皺起了眉頭。  「怎麼,他是人,我們也是人。」  淺見受到了嚴厲的家風的鍛鍊,所以比較不在乎地跨進了門。  從門到相距三十米左右的正門,是一條小石子鋪的路,已經完全風化,邊緣和角變得圓圓的,但這反而象徵著這個家的歷史。西村夫妻未被祝福的結婚也許就是被這歷史的重壓壓垮的。  右首花草叢裡面,有個像是在修剪庭園樹木的女子。  淺見為不驚嚇她,從遠招呼道:「對不起。」  婦女猛地回過頭來,是長著一張長臉的眉目清秀的女子,年齡在五十上下。似乎在她的眼裡,兩名陌生的男子不怎麼像是受歡迎的客人,用稍退縮的姿勢,問道:「哪位?」  淺見制住立即想掏出警察手冊來的荒谷,朝她笑著說:  「是東京來的西村的朋友,叫淺見,西村他在家嗎?」  婦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嗯,還沒有回來……」  「啊?還沒回來嗎?奇怪……他說問這兒就明白,可是……」  「是嗎?……請你們稍等等好嗎?」  婦女從兩人面前逃也似地小跑著去屋後了。  「好像相當警惕呀。」  荒谷露出一副不喜歡的神色。他的鼻子似乎嗅到了她隱瞞著什麼的樣子。  與荒谷相對照的是,淺見神情悠閒,從在頭頂上縱橫交錯的樹枝的間隙中仰望著藍天。  他邊望邊意識到大概從這個家的什麼地方投向這邊的視線,用全身表示自己無害意。  「請到這邊。」從正門的裡面突然傳來粗大的聲音。昏暗的門口前鋪地板的台上端坐著六十歲左右的男子,等候著客人靠近。  「打攪了。」淺見行了一禮,並遞上名片說:「我叫淺見。」但男子省掉寒暄,生硬地說:  「西村沒有來。」  「聽說是這樣啊,我們約定了,可他怎麼了呢?」  荒谷吃驚似地用斜眼望著淺見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謊。  「所謂約定,是何種約定呢?」  那說法像是歷史劇的台詞一樣。長相和氣質很精悍,讓人想起民間武士①——  ①日本中世紀非武士階級的武士。  「請問,您是西村太太的哥哥嗎?」  「是的。我是舟橋勇太郎。我剛才說了,西村沒有來我家,請你們回去吧。」  「明白了。那麼,如果西村來了。請您轉告他,說我送他遺忘的東西來了。」  「你說遺忘的東西,那是什麼呢?」  「是遺書裡面的東西。」  「遺書裡面的東西?」  聽著這意外的話吃了一驚,舟橋鸚鵡學舌般地自言自語道。  「你說遺書裡面的東西,是指什麼呢?」  「這西村他知道。這樣轉告,他會明白的。」  「可不是……嗯?不,西村不在我家,也沒有預定要來這兒。」  「不,他一定會來這兒的。」  淺見微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  「要不然,就不能正確懲戒了嘛。」  「你說懲戒,那是什麼呢?」  聽著這不吉利的話,舟橋皺起了眉頭。  「這西村也知道。這個嘛,如果補充一句,就請您轉告他:應該還有四個人預定要懲戒,還有,我今晚住在T飯店。」  說完,淺見連對方的反應都沒有好好地確認就鞠了一躬,說:「告辭了。」旋即掉過頭來走了。  「什麼呀,那是?」  稍稍晚幾步追趕著出門的荒谷用吃驚的口吻,問道。  「是鬼把戲。」  淺見半開玩笑說的,但心裡緊張極了。那「鬼把戲」是否會發揮效果,他心想是五五對開。  「但你說了什麼懲戒啦這樣一些不妥當的話,首先,什麼忘了遺書裡面的東西,我可沒有聽說有這種東西呀。」  「不是有嗎?你荒谷也知道吧。」  「啊?別開玩笑。那種東西,我可不知道。」  「不,你我都的的確確讀了遺書裡面的東西了。遺書里這樣寫著:『憤怒吧!』」  淺見露出悲哀的微笑,回頭看了一下荒谷。第九章 阿修羅的選擇1  一進飯店,淺見就寸步不離自己的房間,只顧等候。  最初荒谷也陪伴著,但在商務飯店的狹窄的單人房間裡兩個大男人鼻子對著鼻子,實在太憋悶了。他立即撤回到自己房間,不一會兒露面說了聲「有什麼情況請喊我」後,便去了大廳的咖啡館。  下午5點整,像是時鐘報時似的,西村打來了電話。  「啊,你好!久違了。」  淺見用明朗的聲音作了極普通的寒暄。  「哈哈哈,果然來了。」  西村的聲音聽來也很爽朗。  「唉。果然是西村喊我嘛。」  「這太光榮了。」  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可淺見,聽說您對我內人哥哥說了『懲戒』什麼的。」  「說了。要想進行正確的懲戒,需要你西村。」  「噢?究竟是什麼事?」  「更重要的是,西村,你能見我嗎?」  「這個嘛……可你不是一個人吧?」  「唉,和警視廳的刑警在一起。」  「是嗎?……果然不出所料。」  「但見面我一個人去。」  「當然請你這樣做,可是……可是,對不起,可能是我瞎猜測,不會有什麼背後關係吧?」  「不會。」  淺見加強語氣,否定道。  「哈哈哈,對不起,可是,那為什麼領來了刑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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