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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哥哥的眼睛放出光彩。  「是瀆職啊。」  「對,可能。」  「證據呢?」  「沒有證據,但從他一連串的行動來看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那麼說,我聽說財田社長死後,在公司內部的人事變動中,老曾根再次當上社長,曾根的孫子則破格提拔為財務董事。那他是否還想私下竄改公司帳簿呢?」  「也許會那麼做吧。極其可能的是盜用財田社長的名義支出了大筆用途不明的資金,而這些虧空的資金將不可能得到填補。我認為這就是殺害財田的直接動機。」  「很嚴重啊。」  「是很嚴重。雖然這是他最兇惡的犯罪行為,但更加不可饒恕的是,他還打算恐嚇他人。」  「恐嚇?恐嚇誰,為什麼呢?」  「西澤香葉子。太一郎揪住香葉子,以二十六年前的『死產』為把柄,威脅說要向外界公布那樁醜聞並要求她賣掉輕井澤的別墅。他打算通過這麼做搜刮金錢。得知本以為死掉的嬰兒現在居然還活著,香葉子肯定很吃驚的。可憐的香葉子不得不變賣受服部家囑託照看的別墅。因為必須堅持看守別墅的理由是院子裡埋有『遺骨』,所以如果果真如太一郎所言埋在地下的不是嬰兒的遺骨,那麼即使賣掉別墅也沒有關係了。於是,她悄悄地去別墅證實事實是否如此。」  「是嗎,然後挖出來發現是狐狸的骨頭。」  雖然不能肯定是狐狸的還是狗的,但是我可以理解哥哥把骨頭限定在狐狸上的心理。以前,我們家裡養的一條狗死後,哥哥曾經連續悲傷了好多天。  「儘管如此,老曾根不可能不注意到太一郎那些一連串的罪行。」  哥哥皺眉說。  「當然不可能不知道。我甚至認為曾根高弘和太一郎是同夥。我尤其認為相當一部分的犯罪計劃都是老曾根想出來的。」  「嗯,有可能的。」  哥哥也點頭,然後嘆氣似地說:「即便如此,這個故事也太悽慘和狠毒了。」  「我也很鬱悶。我在想這個案件下面該如何處理。」  「那當然是光明正大地處理。法律面前容不得私情的。」  「話雖如此……但是可以預料,如果事件的真相暴露出來的話,不但罪犯,服部家、財田家還有z精工等周圍的人們都將受到傷害。」  「啊,很棘手的案子啊。」  一向冷靜的哥哥仰望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第09章 愛與死1  財田雪子小姐打來電話,說是有話想和我講。我聽她語氣相當嚴肅,大致可以猜到七八分。可能是她和曾根太一郎的婚約問題到了最後該解決的地步了。  我和她約好在廣尾那家店見面後剛剛放下電話,輕井澤的先生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八月六日淺見光彥俱樂部開張,讓我務必出席典禮。我原本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真成立了。「巧的是,除了租下來的房子,還有很不錯的演出小組呢。」先生似乎很得意。  我含糊地敷衍過去,既沒說去也沒說不去,然後趕赴和雪子小姐的約會。  梅雨期過後,酷暑籠罩在日本列島上。聽天氣預報說,當天東京最高氣溫超過三十五度。我是在午後剛過的時候出的門,所以當時氣溫肯定達到最高峰值。從車上一下來,白色的熱氣便迎面撲來,瞬間讓人感到頭暈目眩。  雪子小姐已經靜靜地坐在店中等我了。她身著舊式白領方格花紋的連衣裙,頭戴白麻纖維的帽子。我母親就喜歡這種少女式服裝,如果讓她看雪子一眼的話,肯定會說「這個姑娘配我們家光彥該多好啊」,然後肯定要喋喋不休地慫恿我去追人家姑娘。如果不是因為我這個年齡可以當他叔叔的話,我真的會喜歡上她。  「八月六日,曾根太一郎要和介紹人來我們家。」  雪子突然說道。  「太突然了。」  我抱著裝傻的心理那樣回答。果然,雪子怨恨似地盯著我說:「就這一句話嗎?」  「啊……」  被她這麼一問,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我自己不擅長說那些外交辭令式冠冕堂皇的話。我心裡在想著八月六日正好是俱樂部開張的日子。  「和曾根結婚真的好嗎?」  她大聲地問過我後,我不由得大叫:「不,那不行。」  「怎麼?」雪子很吃驚,豈止如此,周圍的客人一齊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雪子白皙的臉上綻放出明亮的喜色。  「你是說不行?是那樣的吧?」  她連續追問我兩遍,然後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接著用細小卻透徹的聲音問我:「嗯,為什麼呢?」顯然,她是在試探我的態度。我明白她的意思。  「為什麼呢……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我當仁不讓地連說三遍。理由雖然現在還不能講,但那必然是不行的。  「太好了……」雪子邊說邊嘆氣。什麼太好了?如果她不理解錯我的意思就好了——我雖然這麼想著,但不可否認內心裡還有個狡猾的願望,即如果她理解錯我的意思也沒有關係。可是,不管我心裡想得多麼複雜,嘴上還在繼續地辯解著往下說。  「雖然我不該對你的結婚對象說三道四,但是惟獨曾根太一郎不行。」  在關鍵時刻,我為什麼要說出這種非常愚蠢的話呢。我真是太無情了。果然,從雪子的眼中突然冒出了不相信的眼神。可能沉默了七、八秒鐘吧,她霍地站了起來。  「我,不接受你的指示。」  「不,不是這個問題……」  雪子已經轉過身,我的聲音像碰到牆壁一樣被反彈了回來。  我目送雪子離去,感到周圍的視線全都轉移到我這個被甩掉的男人身上。我在心裡對自己說:「沒有辦法了嗎?」  不管我怎麼考慮,總之在距離八月六日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內,我必須在不傷害雪子感情的前提下終止這樁婚事。為此,只要弄清楚事件原委,挫敗曾根家的野心就可以了。可是,我並不清楚警察的內部調查究竟進展到什麼程度,所以極其忐忑不安。  八月二日,哥哥給我看了調查狀況的報告。這種事情以前很少有。平時,別說我母親,就是他也未必肯讓我參與警察的辦案工作。  「似乎可以認定曾根太一郎瀆職和侵占公款的嫌疑相當大。」  哥哥這樣說道。  「只是,如果企業內部不告發他瀆職的話,我們很難把它列為刑事案件而介入調查。現在,企業的代表權掌握在曾根高弘的手中,太一郎本人也處於財務董事職位,所以可以阻止消息外流。看起來需要費一些時間。」  「以犯罪嫌疑人的名義怎麼樣呢?」  「我們現在還處於收集相關情況的階段,事實上證明曾根太一郎的罪行相當困難。正如你所說的,不能因為發現現場有沾著芙美子指紋的咖啡杯,就把這牽扯到和曾根太一郎有關的證據上。即使假設是他把咖啡杯從池內那裡偷出來,也沒有任何證據啊。」  「財田被殺當晚,太一郎的不在場證明是什麼?」  「在自己家和爺爺——曾根高弘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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