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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顧白羞惱的模樣,一時有些茫然,胸中又有些悵然若失。怪自己竟然失了心,對顧白做了這種逾越的事情,稀里糊塗道,“你別再去青樓見識,我都可以教你。”

  顧白怒從心來,蹭一下就從床上起來,攆了沈慕淵,“誰要你教?你當我是你養的小倌還是相公,要你來教這些!走走走,趕緊的。”

  沈慕淵滿臉著急,“你怎麼會是我養的小倌,我敬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有這種齷齪的想法。顧白,今日是我不對,你不喜歡,我日後再也不做了。”

  “什麼叫我不喜歡?難道我還能歡喜不成!你走,你再也不要來了。”顧白將沈慕淵趕了出去,鎖了門,便顧自去睡了,也不理這敲門聲。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惱什麼,又為何,一定要將火氣撒在沈慕淵的身上。

  第11章 十一

  自那晚將沈慕淵趕走後,顧白確已有八-九天不曾再見到他。甚至連端午節,也不見他送個粽子來。於是又在心裡氣自己,難道沈慕淵就一定要給他送粽子來?

  說到底是後悔了那句,叫他再也不要來的氣話。

  其實,沈慕淵對他做那些,他原也是不討厭的,甚至事後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再想起那些事來,反倒還是歡喜更多些。只怕是,不曾經歷過這些,有些沒了主意,怕了罷。於是這幾日,除了去學堂,顧白再也沒了出門的心思。整日待在家裡,看看書發發呆,每日過午就做豆腐腦,等著那人來吃,入夜涼透了,再倒掉。

  五月十三那天,顧白在學堂里吃了午飯便回家午歇了。天熱得實在受不了,只穿了一件絲棉做的單袍。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進來了。

  “睡覺怎得都不關門?”沈慕淵放了一掛粽子在桌上,坐到床沿,笑眯眯地拭了拭顧白額間的汗。

  顧白也不起身,半眯著眼貪困,“怕你來了進不來。”

  “不是說讓我再也不許來了麼。”

  “愛來不來。”顧白翻了個身朝里睡不再理他。

  只聽見身後悉悉索索一陣,沈慕淵便脫了外袍,也只著了裡衣翻身上床。不由分說地將一隻手伸了過來,試探了一番,見顧白困意正濃,也不搭理他,便大著膽子將他摟進了懷裡。

  顧白扭了扭身子,埋怨道,“過去些,熱。”

  沈慕淵由著他掙開些,復又湊了過去,摟得更緊些。心下蘇蘇麻麻得一番竊喜,想來,顧白也不是那般厭惡同他親近的罷。

  這一覺睡得兩人都大汗淋漓,可是沈慕淵尤是捨不得放開。顧白只覺得越睡越累。直到醒來,人卻更加沒有精神,懨懨地渾身無力。沈慕淵好整以暇地從背後摟著顧白,正專心閒適地把玩著他細長的手。

  “醒了麼?要不要起來吃個粽子,肉餡的,可香著呢。”

  “端午都過去八日了,你這粽子放壞了,我才不要吃。”

  “瞎說,這可是昨日我親自裹了特意送來給你吃的。”

  顧白背著身,嘴角卻不自覺勾起笑意,“那我要吃赤豆的。”

  沈慕淵哈哈大笑,“有,就知道你嘴挑。”正要下床去拿。

  “鍋里有豆腐腦,你要吃就自己去打。”

  沈慕淵身形一頓,又躺了回來,壓到顧白身上,臉對著他的耳根,想瞧瞧他的面容。

  “顧白,你可是想我了?做了豆腐腦等我來,連端午過去了八天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你可記得我一共幾日沒與你見面了。”

  顧白面有血色,動了動身體想將他推下去。

  “誰等你了。不要臉。”

  沈慕淵嘻嘻一笑,低頭用鼻子颳了刮顧白髮燙的耳尖,輕聲說,“可是我想你了。”

  這幾日,沈慕淵也不是刻意不見顧白,只是好不容易纏了幾年的獨院終是有了眉目。沈老爺鬆了口,沈慕淵立即歡歡喜喜在城東買了間單進四合院。

  只是看院子,備奴僕,房間院落清洗打算,家具物什添置採辦,哪件不是要花時間去辦的。況且前前後後大哥跟著,沈慕淵自個兒也不好偷著跑來看顧白。

  火急火燎地將自個兒的小院子置辦妥當了,打發了大哥,就性急匆匆地跑來了。原路上也是惴惴不安,不知顧白是不是還在生著氣。打了一路的腹稿,端了半天的君子模樣,一見顧白並不惱的模樣,立即便蹬鼻子上臉了。豆腐腦再好吃,也沒有顧白的豆腐來得好吃。

  臨近傍晚,天才漸漸去了些悶熱。沈慕淵一直用自家那張大竹蓆引誘顧白,說什麼躺上去簡直如置身溪邊磐石,清涼無比,側耳還能聽到清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那愜意滋味,簡直無可比擬。

  擅自替顧白理了幾套衣物便將人連蒙帶拐的騙進了自己的新家。沈慕淵這套單進四合院對於大門大戶來說著實小了些,但他一人卻是寬敞有餘。偏房住了四五個僕從,阿渙倒也分得了一間好房。

  主臥寬敞明亮,邊上兩個耳房改成了一間書房一間浴房。

  顧白四處轉了轉,覺著這不大的院子裡竟還有水榭亭台,綠意盈盈,倒也確實雅致。沈慕淵滿臉興奮,領著顧白邊看邊介紹。

  “瞧這書房,你平日裡在這讀書就很好,晚上光也足,不怕害眼。”

  “這浴房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改的,冬暖夏涼,通氣好,你等會兒就在裡面泡個澡。若你不喜歡,讓阿渙打了水在房裡洗也行。”

  “看看這幾株茶花怎麼樣,你喜歡茶花我便去淘了這幾株來。”

  “快躺躺看,涼不涼,涼不涼?我可曾騙過你。晚上睡在這席上那多舒坦。”

  顧白哭笑不得,好像這房子是沈慕淵買給他的一般。

  吃了晚飯,兩人歇了一會兒,便一同在院子裡走路消食。

  待到廊中掌燈,顧白進了書房翻出本春秋來看,不時細細寫上批註。沈慕淵攜了筆在旁靜靜作畫,也不出聲打擾他。至莫夜月明,沈慕淵才隔了筆,抬首道,“停一停罷,明日再看。眼睛該累了。”

  顧白依言放了書,伸了個懶腰走向沈慕淵,“慕淵哥,你在寫什麼?”

  “畫畫罷。”

  顧白取了幾張來看,手頓了頓,泛紅的面頰有些抬不起來。只諾諾道,“你畫畫倒快。”

  放了手中的畫,詳裝自然往外走,“屋裡有些熱。”

  沈慕淵嬉笑著追出去,纏問道,“我將你畫得好不好看?”

  顧白目光躲閃,含糊地唔了一聲。

  “天熱,今天又出了那麼多汗,你先去洗澡吧。”沈慕淵心滿意足地勾了他的肩膀,帶他去浴房打水洗澡。

  兩人洗過澡後,便一同躺在了沈慕淵那張清涼無比的竹蓆上。

  顧白撇了撇嘴,“好像也沒有那麼涼快麼。”

  沈慕淵不服氣,“你心不靜。”

  “心靜的話,我那張床也涼快。”

  沈慕淵伸了胳膊將顧白摟進懷裡。“你那張床,這樣睡怕是早出一身汗了。”

  顧白推開他,“那便分開睡。”

  兩人推來拉去一陣子,嘻嘻哈哈一通,終是摟在一起美美地睡了。

  如是,日子蜜裡調油地過了四五個月。天氣終於從酷熱逐漸開始轉涼。沈慕淵這幾個月著實滋潤地緊,晚上在被窩裡摸一把親一口的油水沒少揩,白日在鋪子裡便幹勁十足。但若是進一步的,他卻是想都不曾想過,只覺得如此,便已經十分滿足了。

  早上晨輝透進紙窗,沈慕淵被枕了一夜的手臂有些酸麻,卻捨不得抽出來。臂彎一勾,將顧白的身子面朝自己翻過來。細細理了理他額前的碎發,手指描繪了一番清秀的眉眼,嘴角含笑而不自知。忍不住低頭在他頭頂落下一吻,似覺得不滿足,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細細轉輾在他細膩的肌膚上,剛要攆上他的唇齒,顧白悠悠轉醒,眉頭微蹙,翻了個身,嗔怪道,“我還想睡。”

  沈慕淵輕笑出聲,“怎得越來越懶惰了,不去學堂了?讀書可讀得出?能不能監督先生的小弟子學習了?”

  顧白笑著又轉過身來,閉著眼將頭埋進沈慕淵的胸膛,“讀得出,先生說我明年可以去試試院試,說不定能考個秀才。”

  沈慕淵愣了愣,復又歡喜地低頭吻了吻顧白的發心,“我們顧白竟是這般聰穎,先生說能去院試,自然覺得你已經學得十分不錯了。看來用不了幾年,杭州便要出一個狀元了。”

  顧白嘻嘻一笑,抬起頭來,眉眼彎彎,“狀元我倒並不肖想,能考個舉人就心滿意足了。”

  “哦?仗還沒打,就先找好退路了。”

  “舉人便夠壓你這個秀才一頭了,可是你家世比我好些,如此算來便也當是不相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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