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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了些。」傅時雨翻過一頁,輕聲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見他猜到,封長行也賣關子,如實道:「廣陵王爺薨了。」

  「……」傅時雨翻書的手一頓,眼裡有些失神。

  封長行沒察覺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說:「早朝上因為廣陵王的喪事,大臣吵了起來。」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問問太傅的意見。」

  傅時雨的神色已恢復如常,徐徐道:「殿下心中既已有了決策,又何必再來問我。」

  「可……」封長行有些為難道:「廣陵王的確為大慶立下軍功無數,我若是這樣做,會不會太過絕情?」

  傅時雨合上書,「殿下的決定,不是我能夠參言的。」

  「不過,殿下若想要成為一代明君,那最好還是別讓武將寒心為好。」

  「百姓是根,文臣是筆,武將是木倉,三者缺一不可。」

  封長行略略思忖,忽地眼睛一亮,「太傅說得對!」

  「廣陵王的喪事重中之重,理應舉國哀悼才對,是我糊塗了。」

  傅時雨笑了笑,「那殿下又打算怎麼同反對的大臣們說這件事?」

  封長行眼裡也很是苦惱,搖著頭說:「不瞞太傅,我其實也沒決定好。」

  傅時雨並不意外,問:「廣陵世子上報的公文里寫了什麼?」

  封長行想了想,答道:「只說了國公死於疫病,屍首不宜帶回京城,還有最遲十日,會帶著廣陵王的遺體和捷報回京。」

  「除了這些,就沒了。」

  傅時雨眉峰淺皺。

  慶國公死於疫病,其他人可能會相信,但他心知這是楚晏在其中扯的幌子,但他為何要瞞報慶國公叛國的事實?

  ……這可不像是他會做出的事。

  瞥見封長行奇怪的神色,傅時雨想起這人還在等著自己,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廣陵世子這麼說了,殿下直接用他的話打發群臣便好。若勝了,殿下喪事辦的濃重,朝臣找不到錯處,還能在民間落個好名聲。」

  「那廣陵世子敗了呢?」封長行問道。

  「那自然以敗仗為由,理所應當的收了世襲給廣陵世子的爵位。而廣陵世子吃了敗仗,殿下依舊替廣陵王操辦了喪事,不僅不會讓武將心生不滿,同時還能提前給臣民塑造出一個仁厚深明的儲君的印象。」

  封長行越聽臉上的笑意越深,忍不住握住傅時雨冰涼的手指,欣悅道:「幸得太傅這般知己,我亦是此生無憾了。」

  第102章 軟蛋

  陸良率著浩浩蕩蕩的大軍行至秦海關,山路崎嶇,一路長途跋涉,從小生活在蜜糖罐子裡的他,哪能吃得了這苦頭。

  他並不是武將,沒考上功名,只能在兵部里混個閒職。平日裡沒事同人喝點花酒,家中如花美眷納了一院子,日子過得美滋滋,好不快活。偏偏這次被他父親趕鴨子上架,來了這風吹日曬,黃沙漫天的邊陲,而且不久後,還要同那些五大三粗,蠻橫不講理的莽匪打仗。

  一想到戰場不比溫柔鄉,動不動就要上刀舞劍,他很是沒骨氣的在深夜裡偷偷抹了兩回眼淚。

  不是沒想過逃跑,他爹派來的幾個家僕明著是保護他的安全,實則是為了看管,途中偷跑了幾次,都被抓了回來。

  說來可笑,這位被逼著上沙場的神武大將軍,身軟體弱,其實連這身盔甲都還披不穩。

  陸良見天色不早,想找處客棧先歇歇,他細嫩的胯間被馬背磨破了皮,稍微動一下就痛癢難耐。

  還未開口,突然聽到後方軍營傳來一陣喧鬧。他心裡奇怪,回頭便臉上一熱,眼前血紅一片,他用手摸了摸,發現手心裡竟是滾燙腥臭的鮮血……

  陸良察覺到什麼,神色僵硬地抬起頭,迎面正對上了那張眉心中箭,血肉模糊的人臉。

  「啊!!!」

  他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旁邊的王副將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轉頭怒叱道:「有埋伏!」

  「馬上過秦海關,快快快!」

  看到陸良臉上慘白,還在馬背上呆坐著,王副將著急地催促道:「將軍,快走!」

  陸良回過神,忙不迭拽緊韁繩,疾如閃電地往秦海關的出口奔去。

  那勇猛的勢頭看的王副將一愣一愣的,這拼命勁兒,哪還有前幾天趕路時要死不活的模樣。

  陸良頭盔被狂風颳到了地上,所有士兵眼睜睜看著自家將軍一馬當先,如脫韁的野馬般,率先沖了出去。

  一時有些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一絲無地自容的羞愧。

  奈何陸良逃得再快,也快不過早就埋伏好的匈奴。

  剛策馬來到出口,一支破風的箭矢迎面射來。陸良眼底一緊,本能的彎下腰,隨即狼狽地從馬背上滾到了地上。座下白馬受驚,極速地往前竄去,被一支羽箭射穿馬腹,奄奄一息地倒在草叢裡。

  王副將見到倒在不遠處的陸良,心裡漸漸沉了下來。秦海關地勢寬闊,四面環山,是個埋伏的好地兒。當然這要在中埋伏的不是他們的情況下。

  前些天明明接到線報說,匈奴走的是另一條路線,所以他們才會選擇最保險的秦海關,沒想到現在反倒中了埋伏。

  王副將陰著臉,沉聲喝道:「不必驚慌,我們勝在人多,大不了同他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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