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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晏像是看不懂他們心裡的想法,也或者是懶得去猜想,只說:「不過路線由我來定。」

  「什麼意思?」哈達忍不住問道。

  楚晏淡淡道:「出了鳳陽城,你們直接南下,不出意外,會在秦海關撞上大慶的士兵。」

  哈達還是一臉疑惑,「然後呢?」

  楚晏神色漠然,輕飄飄地吐出了一個字。

  「打。」

  「……」

  重陽看了眼楚晏背後的廣陵王,有點擔心這位將軍會氣得從陰間裡回過魂兒來。

  哈達嘴角抽搐,問道:「打就完事了?」

  「三日後,我會率領鬼騎兵出現,你們屆時撤兵即可,曼達我會讓人送回匈奴的軍營。」

  這席話一出,眾人難免感到唏噓。

  此等賣弄心思的陰招,在沙場上一向是最令人不齒的,連拽著曼達的金嵐表情都有些僵硬,無語道:「你這也太陰損了。」

  「不戰而勝,有什麼意思。」

  楚晏面容冷漠,無動於衷道:「按我說的做。」

  金嵐翻了下白眼,「是。」

  說完,他重新把曼達提了回來,隨手扔在地上,皮靴碾在曼達的臉上,語氣也跟輕佻的動作般,帶著濃濃的嘲諷,「暫時留你幾天。」

  曼達不堪受辱,赤紅雙眸要吃人似得,瞪著他,「這話我也還你!」

  楚晏上了城樓,慶國公已經被綁到了跟前,他臉上全無懼怕,相反還帶著股解脫一切的放鬆。

  原本以為會受盡萬千折磨而死,沒曾想楚晏竟是直接把劍架到了脖子上。

  慶國公臉色有些複雜,皺眉問:「你在可憐老夫?」

  「想多了。」

  楚晏話里儘是冰魄,整個人仿佛都在散發出森森寒氣,「以我的性子,你會被千刀萬剮,剝皮抽筋,但……父王讓我臨終時給你個痛快。」

  聽到這話的慶國公一怔,明白後不禁搖頭失笑,喟嘆道:「他這人啊,哪兒都沒毛病,唯一欠缺的只有這顆心……不夠狠,所以他定是及不上以後的你。」

  他喉嚨一澀,重重地咳嗽了兩聲,語氣艱難道:「帝王無情,皇權難握,忠肝義膽在金鑾殿上乃最廉價的四個字。」

  就算廣陵王若沒死在這兒,回去也定會被朝堂定罪,倒不如現在死於自己手上。

  殉國而亡,戎馬一生,光宗耀祖,也算是了卻了他平時最大的遺願了。

  不過這話,他定是不能說出口的,就讓他帶著這一個永久的秘密,永遠葬身於千古罵名之中。這是他應得的,同時也當還了廣陵王的情誼。

  這次如果能在閻羅殿碰上廣陵王,自己終於可以心無芥蒂地同他喝個痛快了!

  語罷,慶國公緩緩閉上眼,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平靜道:「動手吧。」

  楚晏沒有絲毫猶豫,鋒利的刀刃橫著切斷慶國公的脖頸,灼眼的血液噴濺於半空,隨後一顆神色安詳的頭顱緩緩滾在了腳邊。

  重陽看著地上慶國公的屍體,有些猶豫道:「上報需要把國公的叛國一起報上去嗎?」

  「不必了。」楚晏冷聲道:「國公死於疫病,不宜回京,葬在邊陲。」

  說完,他便不再看地上的屍首一眼,轉身大步跨下了城樓。

  重陽盯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小聲地呢喃了句,「……這不還是心軟了麼。」

  *

  廣陵世子上報的公文,被驛站的人八百里加急,不到三天時間就送到了金鑾殿上。

  上早朝時,監國的太子正與群臣正商議此事。

  廣陵王身份尊貴,同陛下還是堂親,再加上立下軍功無數,按理來說舉國同喪也不為過,但偏偏是在吃了敗仗這尷尬的關卡上。

  立於左邊的禁軍統領大步走出來,行禮道:「殿下,微臣認為廣陵王在世時為大慶效忠多年,功不可沒,應當大肆操辦。」

  「殿下不可。」中書令大臣上前道:「此次匈奴進犯,邊陲損失慘重,殿下不給廣陵王定罪,都算是網開一面,又如何談的上大肆操辦?」

  「再加上陽州之前修建水渠,國庫空虛……」

  他話還沒說完,另一位大臣不客氣地插斷道:「廣陵王鎮守邊關三十餘年,又怎能因為一次小過錯就定罪。」

  「小過錯?荒謬至極!邊陲十幾個城池淪陷,百姓傷亡慘重,竟被你說成小過錯!」

  在重大事情的決策上,上下幾千年來,文武大臣的意見便從未統一過,皆分為兩大涇渭分明的陣營。

  各種不同的聲音混在朝堂上,如同是嘰嘰喳喳的麻雀。封長行被他們吵得頭疼,抬了抬手,乾脆直接讓總管太監說了退朝,來日再議。

  一下朝,封長行並未回殿,而是去了傅時雨的院子。

  他所居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封長行本打算給傅時雨一官半職,但傅時雨卻拒絕了,在院子裡深居淺出,平日裡鮮少見到人影。

  封長行進去的時候,傅時雨正坐在庭院裡,懶洋洋地翻著雜書。

  在古代,看書是他最愛的一大樂子。

  畢竟是『外來人口』,他畫技粗糙,作不了詩詞,平日裡閒暇也就看點群書,或者聽點小曲兒。

  「太傅。」封長行喚了聲,走到傅時雨身邊坐下,見他衣著單薄,擔憂道:「天兒轉涼了,我前幾天讓小春子給殿下添的新衣,太傅為何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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