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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見陸良還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神色恍惚,一看就是還沒緩過神。王副將心裡無奈,下馬湊近陸良的耳邊,低聲道:「將軍,你現在該穩定下軍心了?」

  陸良眼神呆滯,抬頭無措地望著他,磕磕絆絆道:「怎麼穩?」

  「這跟父親說的不一樣啊!不是說直接率兵來就行了嗎?」

  說著說著,他話里竟開始帶起了哭腔,「王忠,你快帶我走!我不想去沙場了。」

  王副將心裡憋著一團惡氣,恨不得摑著這『將軍』兩耳光,驀地聽到旁邊樹林裡響起細微的窸窣聲。

  他眼裡一震,急忙從地上站起來,招呼著士兵警惕四周的情況。

  『嗖!』

  隨著又一支羽箭擦身而過,林中群鳥被驚的撲翅亂竄,早就等候多時的匈奴如同是群狼環伺,虎視眈眈地沖了出來。

  刀劍鏗鏘相撞,光影唰唰閃過眼底,陸良被撲面襲來的匈奴大軍嚇破了膽兒,乾脆躲進旁邊的樹叢里。

  王副將見他暫時安全,也不再分出心神去管他,開始專心應對起了襲來的匈奴。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大慶的士兵有些慌了神,畢竟連著趕了幾天的路,驀地來這一出,誰心裡都鎮定不下來。

  上有人守著射箭,下有人刀劍無眼,十幾萬大軍竟應付的格外狼狽艱難,王副將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食指和拇指放在口中,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一匹花斑馬從奔進戰場,他砍掉一個匈奴士兵的手臂,怒吼道:「所有人,跟我走!」

  「今個就是爬,也得給老子爬出去!」

  既然不適宜迎戰,那就只能拼死闖出去了,就算傷亡慘重,也比直接吃敗仗來得強。

  他剛想離開,忽地想起將軍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環顧一圈,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刺耳嘹亮的爽聲長笑。

  「你在尋他?」

  哈達大喇喇地站在交戰的中央,輕而易舉地拽住陸良的後衣領,把人高高地提了起來,陸良在他手上嚇得哇哇慘叫。

  「大膽!放我下來!」

  「放你下來?」哈達危險地眯起眼,陸良心裡驀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狠摔在地,隨後腹部就被重重地踹了幾腳。

  陸良被哈達踢的五官扭曲,呻吟連連。

  他從小嬌生慣養,哪能受得了這種苦痛,眼圈裡登時泛起淚花,忍不住抱頭求饒起來,「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放過我,求你!」

  髮髻凌亂地鬆散下來,遮擋住了臉,一股股混著泥土和血污,看著又髒又狼狽。哈達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兵,不,這樣的將軍。

  他有些新奇,皮靴抬起陸良的下巴,問道:「你是新來的神武將軍?」

  聽到這話的陸良臉色更是褪成了宣紙,忙不迭地搖頭道:「我不是!我不是將軍!」

  他胡亂地指了個方向,那裡剛好站著個被砍斷了右手的匈奴士兵,陸良看也不看,直接道:「他!是他!他是將軍!」

  本來正在同匈奴殊死搏鬥的大慶士兵,聽到這話,紛紛頓住手裡的動作,神色各異地看向被哈達踩在腳底下的將軍。

  只看了一眼,他們便自覺丟臉,又齊齊別過視線。

  看著士氣依舊高昂的匈奴,大慶士兵軍心逐漸開始動搖,有些甚至乾脆丟了手裡的武器,任由刀鋒砍斷脖子和四肢,同時也砍斷了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說這太子怎麼比你還豬頭。」金嵐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拐了拐重陽的手肘,「派這玩意兒上沙場,到底是來打仗,還是來讓人看笑話的?」

  「我怎麼知道!」重陽翻了下白眼,「還有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從山崖上丟下去!」

  楚晏眸光深沉地望著陸良那張痛哭流涕的臉。

  比起金嵐和重陽的疑惑,他倒能明白太子的目的,軍權對於每位帝王來說,都是必須掌握在手裡的東西,但現在武將這邊,還沒有封長行能信得過的心腹,所以他只能尋一個好拿捏的廢物,等奪下軍功後,就可以把軍權收回自己手中,等即位後,再交由自己培養起來的人脈。

  他一手好算盤打得響,但楚晏偏偏就不讓他如願。就算魚死網破,這軍權他也會牢牢抓在手裡。

  這半壁江山,都是他楚家祖祖輩輩打下來的,他封長行有什麼資格,敢騎到自己頭上撒野。

  「世子,現在可以下去了嗎?」重陽在一旁詢問道。

  楚晏瞥了眼底下混亂的戰況,哈達越來越過分,已經快逼著陸良鑽褲襠了。

  被嚇破膽的褲襠的陸良也不跟他『客氣』,倒真趴在地上想鑽。王副將鐵青著臉,恨不得直接提刀把這軟蛋給砍了。

  「我鑽了你就放我走?」陸良眼裡噙淚,猶猶豫豫地看向頭頂上方的哈達。

  哈達虎眼一瞪,惡聲惡氣道:「讓你鑽,你就鑽,哪來這麼多廢話!」

  「再不鑽,老子就讓你去鑽閻王爺的褲襠!」

  一聽這話,陸良哪敢再多嘴,看著哈達岔開的腿,他雙手哆哆嗦嗦地匍匐上前,眼見就要到哈達的胯下了。屁股蛋子猝然一痛,他下意識地驚叫一聲,回頭正好對上楚晏那張表情難看到極限的臉。

  陸良一時竟感覺他比架到脖子上的刀刃還要恐怖,懼怕和驚悸瞬間齊齊湧上心頭,下面一時沒把住門,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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