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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初懵了,年前跟她們說出府,一個個不還是歡天喜地,等著康復領賞錢麼?

  如今變化態度如此之大,紅玉伶牙俐齒,更是將身世說的悽慘無比,差不多一出府門就能被人踩死。眼看她們越說越慘,阿初一拍桌子,道:“好了!不過女工掃地,你們會做些什麼?”

  “若是能留下來侍奉王爺王妃,便是掃地也是無妨……”

  “好了,那你倆便去掃地吧。”阿初不愛看她們那矯情做作的模樣,先前覺得可憐,現在倒有些可惡。不知為何,那二女聽完吩咐後,反而有一瞬的歡喜,被阿初瞧見了。

  她們想做什麼?

  當晚,阿初就明白了。

  柳橙來報,聽說兩位佳人在打掃王府的時候,邂逅了景王,如今三個人正在書房通宵取樂。

  ☆、第016章:

  裝久了,這狐狸尾巴也總該露出來了。

  阿初腦海里無端冒出這一段話,不知是說那二女,還是劉汐月。然而兩位佳人是她帶來的陪嫁,她的夫君又是景王,拈酸吃醋,可不是王妃該做的事情。阿初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笑,抬眸道:“去,吩咐廚房做點吃的,送過去。”

  瑩雪不明所以,瞄了眼柳橙。柳橙留意著阿初詭異的神色,又用眼神示意瑩雪先別走。果不其然,不多久,又見阿初悠悠放下茶盞,道:“送點滋補的。”

  這份心意,可以說是非常體貼了。

  當劉汐月聞到那股子味道的時候,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全給倒了。他略帶些嫌棄地吩咐:“回去告訴王妃,下次不要燉的這麼稠,要注意在旁邊看著火候。”

  全叔哭笑不得,躬身領命而去。他靠在椅背上,將書卷擲於案上,冷冷看著跪在檻窗前的二女。她們的雙手高高舉過頂,各自托著一個瓷瓶,裡面裝滿了水。紅玉太累了,她的瓷瓶晃了晃,差點落下水。

  “本王說過了,若是落下一滴水,明日城外的西江里,怕是要多一具屍體。”他微笑道:“不管你們來這裡是什麼目的,若是再胡作非為,讓你們生不如死的辦法有很多。”

  藍菸嘴唇哆嗦著,道:“不敢了,奴、奴婢一定老老實實地侍奉王妃,再也沒有別的心思……”

  紅玉急忙附和,二女幾乎是欲哭無淚,她們只是想來侍奉景王,誰料到景王不近女色?每每想要“獻身”,都是這樣的結果。

  莫非,景王別有所愛?

  阿初正在心浮氣躁地看書。

  她早已換衣歇著了,聽著屋外的動靜,好像是景王來了。連忙起身將蠟燭吹滅,掀起被子將頭蒙住,裝作呼呼大睡的樣子。只是書還來不及放好,半開著扔在一旁。

  她聽見柳橙說話的聲音。

  “王爺,王妃已經歇下了……”

  “哦。”

  “王爺……”

  “怎麼,王妃歇下了,本王便進去不得了?”

  他看著屋內那忽然滅掉的燭光,默默推開門,借著月光看到阿初裝睡的樣子。他穿了件月白色長衫,將發冠取下,墨色長髮披在肩後,潤滑如緞。再起身坐到阿初的身邊,他似是不經意地嘆了一聲——

  “今日那湯熬得真是不錯,現在都不覺得困。”

  阿初顫抖了一下。她想了想,決定繼續裝睡。

  “可惜啊,王妃沒有一同享用。不過那倆個不錯,一個身姿綽約,嫵媚多情;一個能歌善舞,面若桃花,可謂是佳人。”

  哦,這是在嘲笑她既不多情,也沒什麼才藝了,阿初淡定地想。

  “然而王府的嫡子,無論是中原還是我燕國,都理應由正妃出。可惜本王所娶之人,心智未開,不諳□□,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既然如此,不如就趁著黑燈瞎火,王妃熟睡,讓她睡夢中體會一把巫山雲雨之情吧。”

  劉汐月說到做到,話音剛落,就來掀阿初的被子。

  與此同時,阿初“啊!”大叫了一聲,從被窩中一下子坐起身來,警惕地看著四周。當她和劉汐月四目相對的時候,阿初擦了把額頭上那不存在的冷汗,鎮定道:“做了個噩夢,幸好有王爺在這裡。”

  “哦,那夢到什麼了?”

  阿初留意他的手,看到他沒有亂動,抓著被子的手微微鬆開了些。她答道:“啊……我、我忘了……”

  他輕輕一笑,讓阿初的心裡開始發毛。她開始覺得有些彆扭,自己這樣作,劉汐月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訕訕地低下頭去,聲音如蚊子般細,“你不是跟紅玉她倆在一起嗎……”

  “王妃送來的補湯太酸了,怎能不過來看你。”他笑著捏了下她的小臉,低著頭,柔聲道:“可惜她們太機靈了,我還是喜歡心智未開的。”

  這算什麼?暗示嗎?

  阿初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幾日未見,如今卻在黑夜裡呢喃細語,一舉一動都是曖昧。上一次對話也是在這樣的氣氛中進行的,她只能看到劉汐月模糊的輪廓,那雙黑亮的眼眸時刻在凝視著自己。她猜不透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忽然很害怕他這樣的示好,在將來的某一日,毫不留情地全部收回。

  “想什麼呢?”

  “沒什麼。”她否認,緊接著問:“你又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小阿初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劉汐月輕聲道:“我與世家閨秀無甚接觸,但是我總覺得,你越來越想讓自己像她們。儘管你在刻意偽裝、改變,將骨子裡最真實的自己藏於心底,可我知道,什麼才是最真實的你。”

  他的話如同迎頭一棒,讓阿初一下子呆住。但是細細品味,卻無法辯駁,她對她的了解,甚至比阿初自己都要多。她張了張口,道:“你沒變。還是一樣的高深莫測,說這些雲裡霧裡的東西。”

  “是麼。”他笑了聲,低頭看著她,道:“你說得對,我從來沒變。只是阿初,在我這裡,你沒必要如此。”

  阿初沒有抬頭:“我並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是不明白呢,還是要景王將話說的透徹一些?從未有人如此清晰地看透她的心,阿初有些慌,她向後縮了縮,蜷縮到了一個角落裡。

  他看著她微弱的變化,道:“阿初,我自幼長於宮中,所遇人和事,比你複雜千倍。我明白你身為晉國女子,以溫婉賢淑為立身之本,在家敬父母,出嫁從夫婿。也許你反抗過,但你知道,那是徒勞的。漸漸地,你開始用世人制定的綱常倫理來行事,雖然你並不認同,你只是害怕被拋棄。可阿初,那只是你在外人面前的表象,在我的面前,你沒必要活得這麼累。換句話說,你不需要給我送女人,不需要刻意來討好我,遷就我,因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你而去。”

  清冷的月光下,阿初無力地笑了笑,抬頭望著他,道:“你錯了。所有人都會離我而去,到最後,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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