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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初沒有聽清最後一句話,只是驚詫於劉汐月的連坐之罪,喃喃道:“可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那麼多年,當初那些人不該都死了嗎?”

  他斜了她一眼,勾起一抹冷笑,道:“老的死了,當年看熱鬧的那些孩童,不還活著嗎?他們毀了我母親的一生,那些亂臣賊子,我自當一一殺盡,最後閻王殿上,縱然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心甘情願!”他微微一笑,有些詭異:“好啦,故事講完了,該死的,也都死了,說不準哪天輪到我,你變成寡婦,可以嫁給你的楊哥哥了。”

  他伸手去碰阿初,阿初不自覺地往後一縮。

  “是啊,”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含笑道:“這雙手沾染了無數鮮血,確實罪大惡極,不該碰你。我劉汐月從來不是一個會掩飾的人,我敢將自己的心肝剖出來給你看,我也不需要你理解。今日過年,我說多了,你休息吧。”

  他走了。

  阿初裹緊了毯子,心臟撲通撲通跳動著,久久難平。

  年後,表妹木荷來瞧她了。

  景王府上也沒什麼規矩,劉汐月天天神出鬼沒的,自從那晚之後,阿初再也沒見過他了。年初二回娘家,只聽說要給哥哥孟黎定親了,對象是溫將軍的遺孤溫念珠。阿初見母親喜歡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今日木荷來訪,她特意吩咐廚房準備幾道表妹愛吃的菜,早早便等著她了。

  等木荷來了,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弱,阿初心疼不已,道:“你平日都是喝風的嗎?你看你這手腕,瘦的連肉都沒了,再這樣下去,都要成排骨精了。”

  木荷捂住帕子,嗤嗤一笑,看著她道:“阿初你又說笑了。看來是跟景王的日子過得不錯,連小臉都圓潤起來了?”

  阿初乾笑道:“我只是不愛動,又吃得多。”她不想跟木荷提及自己跟景王的‘夫妻’生活,移開了話題,問:“珍玉大姐姐現在可還好?二老的身子可還康健?”

  “都好,都好,只是大姐姐有些悶悶不樂的,唉,你也知道,她還沒到雙十呢。”木荷幽幽一嘆,可徐家這樣的人家,怎肯讓珍玉改嫁。她說:“都怪當初大舅母給大姐姐退親,若是嫁給了黎哥哥,現在早就抱倆孩了。我聽說,黎哥哥也要訂親了。”

  “可不是,我未來的嫂子跟我的前未婚夫還有些親戚關係。”阿初笑了聲,道:“我見過她的。”

  木荷也被逗笑了,嗔道:“前未婚夫,這是什麼詞兒。你都嫁了人了,說話還是這樣。若是讓景王聽到了,也不知心裡做何感想。”

  “他願意想什麼便想什麼好了。”阿初漫不經心道,不經意間,話題還是回到她和景王身上了。

  “怎麼了?”木荷瞧著她的神色,試探著問:“景王……也知道此事?”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阿初道:“再說了,又不止……”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咬了咬下唇,不再說了。

  北風吹過枝頭,如猛虎呼嘯。

  良久,她垂下眼,輕聲道:“都是過去了。”

  “可你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木荷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柔柔道:“姐姐不用說,我也知道姐姐的心事。我相信,他也是無奈的。也許有一天……”

  “不,”阿初打斷了她的話,決然道:“往事已成空,過去我是絕不留戀的。木荷你沒見過景王,”她翩然一笑,道:“也還好,沒外界傳的那麼恐怖。”

  僅僅是臉,阿初心道。

  “姐姐。”木荷握住她的手,嘆了聲,什麼都沒說。臨別的時候,她贈送了阿初一個鐲子。然而那鐲子通體晶瑩剔透,一看便絕非凡品,價值不菲。

  阿初不肯收下,皺眉道:“木荷,你怎麼會有如此珍貴的東西?”

  “你出嫁的時候,我沒有送你東西,現在不過是贈送你一個鐲子,你便這樣問東問西?”木荷有些不高興,嘟著嘴道:“你再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

  “可是……”

  “好啦,我要生氣了。”木荷硬是給她套在了手腕上,轉身道:“我走啦,回頭見。”

  徐木荷離開景王府後,乘坐著一輛馬車,緩緩向東行駛。

  及到了一個拐角處,馬車忽然停下,緊接著人影一閃,帘布微微動了一下,馬車又繼續往前行駛,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

  只是車廂里的細語,變做兩個人了。

  “怎麼樣,她現在過得如何?”楊琰坐在車廂的左端,而木荷坐在對過。雖然車廂內空間狹隘,但是兩人仍然守之以禮,沒有絲毫碰觸。

  “很好。只是我姐姐說的話,王爺怕是不愛聽吧。”木荷淡淡道:“鐲子我說是我送的,姐姐雖然起疑,但還是收下了。”

  “本王知道。”楊琰苦笑道:“她肯定是恨我的。上次見面,本王都不敢看她,可是,真的是無奈……”

  木荷垂著頭,輕聲道:“傳聞景王兇殘,還望王爺為姐姐考慮,早日救她出火海。”

  “嗯。”楊琰重重點頭,道:“只是辛苦你,有空幫本王去看看她,讓她等著我。你也放心,本王一定不會虧待你。”

  她笑了笑,搖頭道:“木荷孤身一人,別無所求。”

  楊琰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時候也到了。馬車停下後,他縱身躍下,朝木荷揮了揮手。昏暗的車廂里,木荷終於抬起頭,痴痴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眨了下眼,一滴淚順著眼眶滑落。

  她抬起手,用衣袖抹平了淚痕。

  木荷走後,阿初還是將鐲子擼了下來。

  這個鐲子太過於貴重,木荷的父親戰死沙場,母親改嫁,哪來這麼多錢?她想不明白,又想起翟氏的事情。這幾日柳橙的哥哥來報,說翟氏仍然瘋瘋癲癲毫無改變。正想著,瑩雪來報,說是紅玉、藍煙來向王妃請安。

  “來吧。”她點了點頭。想起年前的承諾,她心道這二女若是身子大好,也該給點錢,打發出府。不然養著這兩個閒人,又做不了什麼活計,劉汐月還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

  這個詞在她的腦海里轉了轉,固定下來。阿初仔細一想,好像真沒見到劉汐月寵幸什麼人呢。

  “給王妃請安。”

  兩道齊刷刷的聲音打斷了阿初的思緒,她抬頭一看,果然是紅玉、藍煙來了。也不知她倆每日吃什麼貓食,那腰肢不堪盈盈一握。她再次打量了二女一眼,看起來氣色不錯,也就放心了。

  “坐吧。”她也不喜歡說什麼廢話,直截了當開始了:“年前我曾經跟你們說……”

  才說了一半,她們便起身離座,惶恐地跪在了地上,抬起臉,哀聲道:“王妃,難道您要趕奴婢走麼?奴婢犯了什麼過錯,您該打該罵,還請不要趕奴婢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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