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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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您沒事吧。」顧淮安臉色難看,一邊安撫地拍著爺爺的背,一邊想要衝上去與顧桑槐理論,老爺子握住他的手:「罷了,老了,確實不中用,是該退了。」

  眾人一片譁然。

  顧桑槐得意地笑了。

  「二堂兄比大堂兄也差不了幾歲,若是大堂兄退位讓賢,二堂兄也該退下休息休息了,也好讓族中的後生們多些歷練的機會不是。」顧啟山一開口,顧桑槐的臉色就變了,眼神兇狠地看了他一眼,但顧啟山卻絲毫無畏懼的看著他,一臉我是為你好的表情,讓二老爺子當著眾人也不好當場發作。

  「家兄身體不佳,遺憾退位,按照老祖宗的規矩,這家主之位,自然是要落在長房繼承人的頭上,如今誰人不知,淮安是長房的唯一繼承人,兄長若是誠心要退,那就不如擇個黃道吉日,讓我的這位好侄孫繼承家主之位,在座的各位主事以為如何?」顧桑槐不想跟顧啟山一般見識。

  他這個人不喜歡吃虧,但更不喜歡跌了份,在他眼中,顧啟山根本沒有資格和他說話。

  若是占著個顧家子孫的名頭,股份上有他的名字,走在街上他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顧啟山著實有些意外。

  他以為顧桑槐這個老東西會趁機奪權,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推舉長房長孫繼承家主之位,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難道他這是直接打著把顧淮安加成成為顧家的傀儡家主的打算?

  「二老爺子,萬萬不可啊。」主事之中終於有人說話了,顧啟山回頭,只見是那個一開始就望穿秋水的望著門口,顧桑槐一來就迫不期待站起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站隊的顧子明。

  顧家一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遠親,族譜上都沒有他的名字,但是他認了顧桑槐當乾爹,顧桑槐便硬是把他的名字加到了族譜上面去了。

  「怎麼不可?」顧桑槐看著他,語氣中滿是嚴厲,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暗示他趕緊往下說。

  「顧少年紀尚輕,哪裡挑得起顧家這麼重的擔子,不管是管理偌大的家主,處理各房之間的矛盾,還是管理顧家名下的那些企業,顧少都沒有經驗,萬萬不可如此冒險啊。」他說得慷慨激昂,抑揚頓挫,一臉把顧家的未來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的架勢。

  「可是兄長身體不佳,老祖宗也定下了規矩,這家主繼承必須要長房弟子嫡孫繼承,淮安是最好的人選,你在這裡反對,是想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不敢,我只是記得前陣子我的名字記入顧氏族譜之上時,看到族譜上寫著,家主繼承者必須長房嫡子嫡孫中,選有能有德者任之。誠然顧少的身份是最合適也是最正統的,可恕我直言,顧大少無能無德,這些年傳得風風雨雨的都是他打架生事的新聞,前兩天還因為夜總會打人上了熱搜,雖然顧家擺平了這件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對顧家的影響卻是十分深遠的。

  顧家家族特殊,人口繁多,勢力盤根錯節,最忌諱就是在人前暴露,顧少這樣的性子,若是繼承了家主之位,只怕會帶著顧家走下坡路,這可是各位願意看到的?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這家主之位,還望慎重。」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這個顧子明雖然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顧家人,但是這話卻說得有幾分道理。

  他們心裡也清楚,顧淮安這小子根本難堪大任,但是畢竟他是長房的人,就算老爺子退了,老爺子的那些餘威還在,他身後的那些勢力也還在,二房雖然在蹦躂,但是也不敢真的動老爺子。

  就像二房一直蹦躂著,想要爭奪家主之位,卻不敢鬧著分家,因為二房掌著的錢,是整個顧家的錢,而長房掌著權,若是分家,二房也只能得他的那一部分。

  就像一棵大樹,若好好生長著,它便是眾人一眼就能仰望的參天巨樹,若是分家,就形同大樹被砍伐,傷了根本,這棵大樹就會元氣大傷,那些樹枝,若插扦得當便能存活,若是不懂插扦技術,恐怕也就只能將這些樹枝拉回家去當柴火燒了。

  「你說得雖然有幾分道理,但並給人人生下來就會管理家族企業的,淮安這孩子是個聰明人,只要有人帶著,想必一學就會了。」顧桑槐此刻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看著顧淮安的眼神都是帶著幾分長輩的慈祥的。

  顧淮安冷笑一聲。

  沒說話。

  顧啟山直接冷哼一聲:「有人帶著?二堂兄是想說自己吧,難道二堂兄準備讓淮安當一個空有其名的家主?你這是想當攝政王啊?」

  「我說啟山,你何故這麼針對我,你也看到了,淮安年紀小,對家族事務一竅不通,不讓我們這些長輩帶著,大家難免會擔心他擔不下來這麼大的膽子,我這也是為了家族考慮,你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就傷兄弟感情了。」

  顧啟山寸步不讓:「你存著什麼心思誰不知道嗎?淮安年紀小,做不得主,若什麼都讓你們這些長輩做主了,他跟個傀儡有什麼區別?反正我不同意,若非要讓人教未來的家主,我建議在族中選舉合適的長輩,教他如何管理家族,更何況,大堂兄只是病了,若說提點,大堂兄也會時時提點,輪不到二堂兄吧。」

  「你……」顧桑槐氣得咬牙切齒,這個顧啟山,就因為顧廷秀搶了他的兒媳婦,就處處跟他作對,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也值得他們全家這麼惦記這麼些年?

  「我也是替兄長的身體著想,他病了就應該好好修養,等病好了,自然是應該由兄長來輔助,但是兄長養病其間,在座的諸位覺得,還有誰比我更合適輔佐新家主嗎?」顧桑槐的目光看向在座的眾人,眾人紛紛搖頭。

  若論實力,誰能越過他顧桑槐去,誰又敢跟他爭?

  「當然沒有了,我們這些人,哪敢和二爺您相比。」說話的自然是二房的馬屁精顧子明,他總是能找到機會見縫插針,對二房阿諛奉承。

  「我可不敢勞煩二爺爺來輔助我。」一直站在老爺子身邊的不聲不響的唯一繼承人顧淮安突然開口,眾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一直在說的下一任繼承人就在此處,然而誰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仿佛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一般。

  他此時突然開口,眾人的視線總算落在他身上,二老爺子冷笑一聲:「淮安,你這話什麼意思,可是瞧不上你二爺爺?」

  顧淮安拍了拍爺爺的手,上前一步。

  他姿態從容,能被請來的參加今天家主大會的,都是他的長輩,但他站在這些長輩面前,卻絲毫不怯場,看向二老爺子的眼神,也銳利如出鞘的刀鋒,叫人不敢小覷。

  二老爺子許久沒有見過這小子了,感覺C市走一遭,這小子身上的氣勢更成熟穩重了,還有幾分捉摸不透。

  「二爺爺哪裡的話,二爺爺可是商界奇才,我輩楷模,就連二房的幾位堂兄,在二爺爺的教導下,在商場上也頗為出眾,是我所不能企及的。」他這話說得漂亮,還有幾分誇讚之意,顧桑槐都忍不住有些飄了,心道這小子,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那你為何不讓我輔佐你?」

  顧淮安笑了笑,那眼底的笑藏著譏諷和冷意:「那是因為我覺得三爺爺說得沒有錯,二爺爺您並非真心想要輔佐我,只想讓我成為您的傀儡。」

  「胡說八道。」顧啟山這麼說也就罷了,顧淮安一個孫子輩的小輩,也敢這麼和他說話,顧桑槐怒而看向長兄:「大哥,這就是你們長房的家教?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竟然敢污衊自己的長輩,這成何體統?」

  顧老爺子聲音不疾不徐:「二弟別這麼激動,不過是個小孩子,你剛不還說要輔佐他麼?多擔待些便是。」

  這就是擺明了要護短。

  「好啊,既然大哥不願意管教,那我就替大哥好好管教管教,既然是小輩,就應該知道顧家的規矩,顧家的規矩,晚輩不得頂撞長輩,否則按家規,應受鞭刑。」二老爺子說著這架勢便是要讓人去請家法。

  顧淮安卻笑了笑:「我說二爺爺,什麼年代了,你不知道打孩子是犯法的?更何況我親爺爺還在此,二爺爺卻要越俎代庖,是不是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不把我們長房放在眼裡了?」

  他這話已經有了幾分質問和狠意:「還是說,二爺爺以為今天這家主之位是二房的囊中之物?不過是走個過場,連基本的臉面都不要了?」

  「豎子猖狂,我何時說過要爭這家主之位?」顧桑槐怒不可竭,但若是仔細瞧,就會發現他的怒,只是浮於表面。

  他的計劃里,確實是想趁著家主大會,讓大家投票選舉新家主,畢竟顧淮安這小子不靠譜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他還那麼巧,在家主大會之前,跟方家人在夜總會起了衝突,這樣一來,他混世魔王不學無術就更加深入人心了。

  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繼承家主之位的,必須是長房,他也是長房嫡子,憑什麼好處都讓大哥一家人占了,騙騙他那幾個兒子個個都不爭氣,沒有爭奪這個家主之位的意思,只有這麼個廢物孫子,還總是不成器,顧家其他族人早就頗有微詞,對這位繼承人不甚滿意。

  他本來是打算除之而後快,但是他沒想到顧長明那個東西竟然敢吃裡扒外,不僅沒有動手,還把顧淮安給安然無恙的接了回來。

  從顧松柏把這個寶貝孫子送到C市之後,他就覺得不對勁,至於哪裡不對勁,他一時間想不清楚,直到他的把柄一個一個的落到了老大的手裡,他才知道,身邊出了內奸。

  可惜老大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既是拿住了他的把柄,也只會威脅他,讓他收手,結果,自然是被他蓄勢反撲,只怕他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身體孱弱了吧。

  你能讓我的人背叛我,我自然也能讓你為你的軟弱無能付出代價。

  我要讓你不得不退位,還要讓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孫子成為我的傀儡,因為我想通了,當不當家主無所謂,重要的是,權利在誰手上。

  「你當然不敢說,因為你的把柄都在爺爺手上,爺爺仁慈,不想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年紀一大把了還要在監獄裡面安度晚年,想讓你迷途知返,可是你卻不知悔改。」

  顧淮安拍了拍手,一年輕男子拿著一份文件推門而入,顧淮安接過,在顧桑槐面前揚了揚:「這裡面,有二爺爺這些年侵占公司財產,以及非法走私貨物的證據,你說我若是報警,二爺爺今天能安然走出顧家主宅嗎?」

  不可能!

  顧桑槐皺眉!

  絕對不可能!

  他明明親眼看到顧松柏毀了那些文件,這段時間他也是把證據毀得乾乾淨淨,顧淮安這小子不可能拿得到這些證據,他一定是在詐我。

  「看二爺爺的表情似乎不是很相信,反正這只是複印件,要不二爺爺親眼看看這上面的內容,確認一下?」

  顧淮安把文件袋扔給他,顧桑槐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瞬間臉色都變了。

  「你從哪裡得到這些的?」顧桑槐不相信,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查到這些東西的?難道是顧松柏,他當初根本就沒有燒掉那些證據,只是做給他看而已?

  「從哪裡得到的,二爺爺不必操心,你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晚年生活。」

  「不,顧淮安,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告發了我意味著什麼?我是以顧家的名義乾的這些事,我姓顧,我背負的是整個顧家的名譽,若是你告發了我,整個顧家都會被連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懂不懂?你年紀還小,果然還需要人好好從旁提點,你可知道毀了我,就等於毀了整個顧家。」

  顧桑槐笑了笑,那眼中的得意溢於言表:「你爺爺都不敢拿整個顧家來賭,你難道就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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