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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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安,三思啊,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沒必要鬧這麼大。」在座的好多叔伯不過都是在二老爺子手底下混飯吃的,還有些和顧廷秀差不多,只想等著吃分紅逍遙度日的。

  現在的人都仇富,這下事情若是鬧大了,只怕會影響顧氏集團的股價,公司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可就不是扳倒一個二房這麼簡單的事情了,是大家的錢都跟著打水漂的事情了。

  有人開始站出來和稀泥:「就是,畢竟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有什麼事情,咱們自己在家裡商量就完了,何必把事情鬧大了,淮安,你年紀小,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

  「對呀對呀!你二爺爺和你爺爺可是親兄弟,怎麼都要顧念幾分親情不是,你爺爺都沒有管這些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插手了。」

  顧淮安冷笑著望著眾人,那漆黑的眼眸里儘是嘲諷:「各位倒是好度量,顧家風雨飄搖幾百年,確實是風雨同舟過來的,世世代代的積累,但也敵不過野心極大的蛀蟲,既然發現了,如果不及時清理,翻船的時候,各位才是一個都逃不了。」

  顧桑槐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大的膽子,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上諷刺他的蛀蟲,他不由得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哥哥,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閉口不言,讓這個小子在這裡胡說八道,大放厥詞,分明是打算由著他的架勢。

  看來今天這場家主大會,是針對他的鴻門宴。

  他爺爺怕顧家受到牽連,不敢處理他,就讓一個小輩出面,這就是當眾給他沒臉了。

  「你待如何?你若是一意孤行,也得問問在座的各位叔伯同意不同意,莫說你現在還不是顧家的家主,就算你繼承了家主之位,這顧家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顧淮安搖頭:「二爺爺這句話我十分的贊同,今天請各位叔伯來,就是請大家那個主意,這件事情,究竟是私下處理好,還是報警處理更妥當?」

  「當然是私下處理好了,都說了畢竟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就應該和和氣氣的。」

  「就是就是。」

  顧淮安並不著急:「既然大家都覺得私下處理更好,那我又問問各位叔伯,準備怎麼個處理法?」

  「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希望老二家的能自己主動卸任如今顧氏集團董事長的職務,但是二老爺子面色鐵青,目光炯炯的望著眾人,大家愣是誰也沒敢提。

  「二爺爺,您覺得呢?公司出了這樣的事情,您覺得自己還適合待在如今的位置上嗎?」他這話說得直接,顧桑槐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心道現在的年輕人,果然個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完全不把他們這些老東西放在眼裡。

  「那你覺得,除了我,還有誰更合適這個位置?你爺爺如今病倒了,你又年紀尚小難以服眾,若是顧氏沒了領頭人,未來的路,該怎麼走,而且高層領導變動,也會引起股市風暴,萬一股價下跌,這損失又該誰來負責,你嗎?」

  「顧氏集團這條船太大,掌舵人必須要有能力有膽識,還要一心為顧氏集團考慮的人才能勝任,這個人不會是我,但也絕不會是二爺爺你。」

  不是顧桑槐也不是他自己,這臭小子究竟在搞什麼名堂?顧啟山都有點看不明白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所以分家吧!」

  「分家?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顧家的祖訓就是不分家,這麼多長輩還在這裡,你一個小輩竟然敢提出分家,簡直是大逆不道,家主,您聽聽,這就是你的好孫子,竟然敢拾掇大家分家。」

  「家族經營的模式本來就該淘汰了,所有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在舊社會,確實能讓一家人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可是時代不同了,有些人早已不跟大家是一條心,背地裡暗動作不斷,做起事來不管不顧,因為他始終相信,一旦他出了什麼事情,會有整個顧家給他兜底,整個顧家給他陪葬,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

  「一個家族的衰敗,往往是從內部開始的,如今已經顯出了端倪,如果各位叔伯不壯士斷腕,等到最後這艘船觸礁,到最後可就誰也逃不掉了。你以為的安逸,不過是別人給你打造的牢籠,你以為你得到的,是你應得的,其實不過是別人施捨給你的。」

  顧淮安的話像是平地一聲雷,將大家都炸醒了。

  顧家的家訓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每一個顧家子弟都是熟讀顧氏家訓長大的,他們學的是兄弟一心,家族為先,念的是家族其心,其利斷金,即便這些年,二房因為掌管了顧氏集團的經濟命脈越發的囂張,對他們這些遠房的顧氏越發的冷淡時,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分家。

  因為這是大逆不道,這是有違祖訓,會被祖宗唾罵的。

  可是顧淮安這個小子,竟然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提出要分家。

  偌大個顧家,哪是說分就分的。

  「大逆不道,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家主,您不管管您這個孫子嗎?任由他在這裡大放厥詞嗎?分家,那可是祖訓上第一條明文禁止的,凡顧氏子孫不得分家,這是規矩。」

  老爺子終於不再沉默,在眾人期待中緩緩抬起頭:「規矩,那也是過去的規矩。」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顧老爺子竟然也是同意分家的。那怎麼行。

  分家,對於主家長房而言,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他們這些偏房遠親,那可就是傷筋動骨了,能分的,只有祖上留下來的東西,而祖上流傳了下來的那些房產,金器,基本上都瓜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個顧氏集團。

  可是主家長房手裡可不止一個顧氏集團,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公司,那些公司,都是他們自己一手創下,根本算不上祖上的遺產,若是不分家,他們還可以按照祖訓上面的規矩,每年向主家要求每人幾百萬的分紅,這是不管顧氏集團有沒有那麼多純利潤,他們作為顧氏子孫應該享有的福利。

  但若是分了家,這每年每人幾百萬的福利,那可就沒有了。

  他們頂多能分到顧氏集團的一些股份,可是顧家大大小小的子子孫孫那麼多,特別是二房,起碼都能有幾十個人來分顧氏集團的這些股份,這麼多人瓜分下來,他們基本上都分不到多少東西了。

  這主家多半是早就存著分家的心思,不然這麼些年,也不會任由他們的兒子自己出去搞實業,基本上都不和顧氏集團掛鉤,特別是二房,算盤打得賊精,顧氏集團的生意做得大,東太集團的生意也做到了遍布全球,那可是他們二房自己的實業。

  顧桑槐這個老東西,其實分不分家,對他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只是有一顆想當家主的執念。

  他想要凌駕於所有顧家人之上,想要彌補當年的遺憾,明明是雙胞胎,就因為顧松柏先出來那麼十分鐘,他就成為了家主,他在他手底下卑躬屈膝這麼多年,終於有機會翻身了,他竟然縱容他的親孫子說分家。

  「淮安,你可知道,提出分家的人,按祖宗規矩該受到怎樣的懲罰嗎?」

  「當然知道,受鞭刑一百,跪祖宗靈位三天三夜。」

  *

  京都國際機場,十五十六老老實實地推著堆得比他們人還高的行李箱走在前面,秦葉城和陳文君緊隨其後,秦箏一身休閒時尚風白色長褲,搭配寬鬆的亮黃色T恤,頭上戴著白色鴨舌帽,黑色的字母Z依舊搶眼,碩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精緻紅潤的唇和下巴。

  臨近國慶黃金周,京都機場早已經為迎接即將到來的國慶黃金週遊客潮提前做好了分流準備,到處都是警戒線。

  警戒線外,沈墨和程宴百忙之中親自前來迎接,十五師兄站在高高的行李後頭,一眼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大師兄和八師兄,忍不住揮揮手:「老大,八哥。」

  沈墨和程宴見到師父一行人,趕緊過去迎接,沈墨走到秦葉城面前,恭敬地去接他手上的包:「師父,師娘,一路辛苦,我已經準備好了下榻的酒店,車子就在外面。」

  秦葉城避開沈墨的手,那包是陳文君的,裡面都是她的東西,他並不打算給他,沈墨只能作罷。

  「小墨怎麼瘦了?沈家人待你不好?」陳文君許久沒有見沈墨了,這孩子是所有孩子裡面最懂事也最聽話的,因為他個性沉穩,年紀也是最大的,所以總是會幫他照顧孤兒院的孩子們,所以下面的師兄弟們,跟他都特別親,也特別聽他的話。

  特別是小箏剛到基地的時候,誰的話都不聽,後來還是沈墨有辦法,帶了她不到一個月,小箏就服服帖帖了,整個基地,就聽他的話。

  提到沈家,沈墨眼底閃過一絲霾色,但他一向不會把這些東西顯露出來,讓旁人擔心,所以轉瞬即逝。

  「沈家人待我還好,師父師娘不必擔心,倒是程宴,他最近沒日沒夜的工作,忙得腳不沾地,不僅瘦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程宴沒想到沈墨現在都知道轉移話題了,這話頭轉眼間就丟到他這邊來了,師娘一向是最關心他們的,果然聞言就看了過來:「小宴啊,我聽說你跟姓謝的又在一起了,雖然久別重逢破鏡重圓是好事,但也要節制啊,你看你這黑眼圈。」

  十五沒忍住,噗嗤笑了。

  程宴瞪了他一眼,他還是沒忍住。

  但這話頭是師娘起的,他又不能生氣,只能解釋:「師娘,您誤會了,我沒有,我只是在謝氏集團上班而已,現在是謝氏集團的法律顧問,因為謝氏集團需要的法律諮詢業務和我擅長的有出入,所以我只能重新讀相關法典,這都是熬夜讀書讀出來的黑眼圈,真不是您想的那樣。」

  秦葉城拍拍他的肩:「不用解釋了,我和你師娘都知道。」

  「哎呀師父。」程宴抓了抓腦袋,一個大律師,突然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竟然在嘴皮子功夫上,無法從師父師娘手底下走過兩招,他真的是讀書讀出來的。

  哎,算了!

  師父師娘難得來一回京都,還是不和他們過多辯解了。

  「師傅師娘,紫蘿醫院有手術,走不開,讓我替她向您二位道歉,說下了班,一定親自上門賠罪。」

  陳文君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了,她醫院工作忙,不要因為我們來回跑,我們這次回京都,有我們自己的事情要辦,你們帶我們去了酒店,也各忙各的去吧,京都,我比你們熟。」

  這倒是實話,師娘畢竟是陳家的人,從小在京都長大,京都,自然是比他們更熟的。

  「小箏,怎麼愣在那兒,不過來跟你兩位師兄打個招呼!」秦葉城回頭,見秦箏從一開始就站在遠處,不說話也不上前,她戴著墨鏡,也不知道目光在什麼地方。

  秦箏慢慢走過來,叫人:「大哥,八哥。」

  程宴一向是最喜歡摸她腦袋的,看見她總是忍不住摸摸她的腦袋,秦箏這次是眼疾頭快,一下子就躲過了:「我說過了,我已經長大了,不要摸我的頭。」

  程宴嘿了聲:「行吧。」然後緩緩收回手,趁著秦箏卸下防備,一巴掌拍在她的鴨舌帽沿上。

  「程宴,你幼稚不幼稚!」秦箏不能忍了,抬起帽子就追了出去,程宴躲在沈墨後面:「嘿嘿。」

  陳文君看他們倆竟然鬧了起來,頓時笑了:「看他們倆的樣子,我突然想起她們小時候,程宴和衛風兩個臭小子就是喜歡這麼逗小箏,小箏性子冷,也就是被他倆逗狠了,才會抓狂,沈墨最懂事,怕鬧大了,就總是擋在中間,也只有他能安撫住小箏。」

  「是啊,一晃眼,我們都老了,孩子們也都大了,文君,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陪著我。」秦葉城握了握身邊人的手,兩人四目相對,最後千言萬語都融化在兩個人的笑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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