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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豫塵一驚,急道:“真的?!沈小角功力並不淺,豈是說殺就能殺的?!泉老爺子太心急了!當真要和天下人作對麼?”

  鶴公子嘴角有些怪異地勾了起來,“問的好,泉老爺子做事向來謹慎,沒把握的事情一定不做。要殺沈小角,必然要找一個一定能殺他的人。不知他派的人是老三還是老二。無論是誰,這次我都不會放過!我要活捉了押去泰山派由他們處置!玉色峰的人得意的太早了!當真以為武林沒人了麼?那個胡楊不管這些事,我卻是一定要管的!”

  韓豫塵想了想,“他們想必早已得手,從泰山那裡走官道,必然要經過洛陽,所以你在這裡等他們?”

  鶴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的確如此。這一次,我絕不心軟了!”他的嘴角有些嚴厲地抿了起來,終於褪去了一些散漫的神色,露出英銳的神采。

  兩人又閒聊了幾句,忽聽樓下傳來一陣喧囂,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打破了,有人在大喊大叫。不一會,小二連滾帶爬地跑了上來,張口就叫:“韓爺!韓爺救命啊!要殺人啦!”

  鶴公子打開門,皺眉道:“什麼事這樣大呼小叫的?慢慢說!”

  小二鼻涕眼淚流了滿臉,急道:“方才兩個人來了店裡,掌柜的去招呼他們。那女子堅持要祥瑞閣,小的都說了祥瑞閣早被人包了下來,她就是不聽。最後一言不合竟然把掌柜的耳朵給削了!韓爺!救命啊!”

  鶴公子臉色一沉,也不說話,推開瑟瑟發抖的小二,立即下樓,韓豫塵二人急忙跟上。剛下去一樓,就聽一個低柔的聲音說道:“你還要鬧去什麼時候?!出手打傷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你就不覺得羞愧?!”

  韓豫塵一聽這聲音,不由一愣,急忙快步走下去,卻見一樓大廳桌椅板凳亂七八糟,所有人都躲去了桌子下面不敢出來,掌柜的捂著半邊臉在哀叫,鮮血從指fèng間汩汩流出。而大廳正中站著兩人,竟然是念香和容香!他正抓著容香的胳膊,臉色陰沉之極。

  容香淡淡說道:“他們不會武功,難道我就該憐憫?誰讓他們生來就弱!被人踩去腳底也是活該!”

  念香大怒,臉色鐵青地看著她,拳頭慢慢捏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是打算出手教訓她一下。

  韓豫塵終於忍不住急道:“念香……!你……你已經恢復了麼?!”

  念香微微一怔,急忙回頭,卻見韓豫塵急急走了過來,他拱手作揖,朗聲道:“原來是韓兄!好久不見!”

  韓豫塵見他眉宇間一派清明,說話條理分明,顯然早已恢復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這一路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也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怔怔看著他,被動地回禮,“好久不見!念……泉兄!你們怎會來洛陽?”

  念香剛要說話,卻聽樓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雄渾的聲音,“是從泰山派順路過來的吧?我倒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們,沈小角怎麼樣了?!”

  容香臉色陡變,如同見鬼了一般猛然回頭,就見樓梯上緩緩走下一人,白衣飄飄,領口與袖口都點綴黑色絲綢,英武迫人的臉上滿是凜然的神色。她如遭雷亟,忍不住退了一步,仿佛承受不了壓力,雙肩開始瑟瑟發抖。

  鶴公子淡淡掃了她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然後目光便落去念香臉上,輕道:“回答我的問題,泉家老三。”

  念香心知此人必然是韓豫塵經常掛在嘴邊的大哥鶴公子,他對此人仰慕很久了,今日一見果然正氣凜然,是個光明陽剛的人物,心下不由大是嘆服,忍不住便起了親近之意,於是也不計較他的質問,張口正要解釋,誰知容香忽然說話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尖利而且刺耳,仿佛受了什麼刺激,卻在急急地壓抑著,“沈小角被我殺了!大卸八塊,你想怎麼樣?!”

  第三十八章

  鶴公子臉色陰沉,靜靜看了她一會,良久,方輕道:“你再說一遍。”

  韓豫塵見他已然動怒,急忙要上前打圓場,念香搶先一步擋去容香面前,對鶴公子朗聲道:“沈小角沒事!她只是說氣話,請不要當真。”

  鶴公子定定看了容香好久,她也不迴避,昂然回望過去,眼底滿是倔強。半晌,鶴公子才輕道:“我可以相信你?”

  念香沉聲道:“玉色峰的人,還不至於對你打誑語!”

  鶴公子哈哈大笑起來,一掃方才的陰森緊迫,他用力拍了拍念香的肩膀,贊道:“好!泉家老三!我喜歡!走,喝酒去!”

  念香急忙悄悄給容香使眼色,讓她跟過來。她卻只是站著不動,似乎在發呆。韓豫塵柔聲道:“容香小姐,無論你與大哥有什麼誤會,總有解決的一日。大家何不趁這個機會把話說開呢?大哥他這三年來也很辛苦。”

  容香怔了半晌,忽然冷笑一聲,“誤會?什麼誤會?!此人所到的地方,都令我噁心!”她鏗地一聲抽出劍來,寒光一閃,將面前的桌椅砍成兩半,一旁的小二嚇得摔去地上,兩腿瑟瑟發軟,再站不起來。

  容香森然瞪著他,輕聲道:“你看什麼?看我的笑話?你好大的膽子!”

  她將劍一豎,手腕一送,竟然當場就要將那小二刺穿!念香大駭,剛要上前阻止,眼前忽然一花,鶴公子不知什麼時候竄了上來,白色的袖子一展,只聽“叮”地一聲,容香手裡的劍竟然彈了開去!

  鶴公子厲聲道:“你還要鬧去什麼時候?!”他直直一掌劈去她胸口,這原本只是虛晃一招,想將她從小二前面逼開,誰知她竟然動也不動,冷眼看著他的手劈上來。鶴公子大驚,急忙要收力,卻哪裡收得回來!

  “碰”地一聲悶響,容香倒退數步,臉色忽然一白,張口吐出一口血來。眾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話也說不出來。鶴公子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然後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剛才真的是自己下手打傷了她。

  容香抹去唇角的血,雙目深邃地看了他一會,她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將手裡的劍光當一聲丟去地上,轉身就走。念香怔怔看著她略有些蹣跚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抬腳要去追,卻被韓豫塵悄悄拉住袖子,“你別去。”

  話音剛落,鶴公子就一聲不出地追了出去。韓豫塵輕道:“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三年了,拖得夠久了。”他又豈會不明白,他大哥千里迢迢專門從朝鶴宮趕來洛陽的真正目的呢。

  念香默默點了點頭,回頭笑道:“既然如此,只有你我二人來品嘗美酒了。韓兄。”

  兩人坐去角落裡,吩咐驚慌的小二上酒菜。韓豫塵深深看著他,卻也不說話。念香低頭喝了一口酒,輕道:“你……是不是知道許多?”

  韓豫塵裝傻,笑道:“知道什麼?”

  念香嘆了一聲,“是不願說,還是不知道?”

  韓豫塵沉吟半晌,才正色道:“我先問你,你當真什麼也不記得了?哪怕是一點點細節?”

  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麼?也不盡然吧!至少,他還記得一雙手溫柔的觸感,還記得一些切切的話語。眼前始終有雲霧環繞,他看不清真相。可他總覺得,再過一些時候,再久一點,他或許就能夠想起什麼重要的東西,想起一些重要的承諾。

  韓豫塵忽然一口喝乾杯中酒,說道:“我不願說。我說了,便違背了她的願望。你自己答應過她什麼,你要自己想起來。”

  念香早知他一定會這樣回答,當下只有無奈苦笑。他轉著手裡的杯子,喃喃道:“她……是不是叫司馬習玉?她是一個……郡主?”

  韓豫塵有些吃驚,“你已經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

  念香輕道:“我在泰山派見到她一次,覺得十分熟悉。而且,她去找林玄中,威脅他不許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原來……真的是她。”

  那張臉,那聲音,那笑容,他都從靈魂深處感到熟悉無比。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他忽然再也坐不住,將杯子一放,沉聲道:“我要去找她。韓兄,請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

  韓豫塵嘆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們出來也是為了尋找她和端木容慧。她那日被胡楊帶走,我便再沒見過她。”

  念香站了起來,“好,那我去找胡楊!她是什麼地方人?”

  韓豫塵見他說走就走,心下也不由大慰,“她是杭州人,杭州司馬府。她父親是當朝宰相。”

  宰相的女兒!念香勾起嘴角,來頭真夠嚇人的!誰知韓豫塵又道:“她的外婆,就是當朝皇帝的姑母,所以,她被冊封為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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