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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七扶額,總覺得這對話很彆扭。

  帕塔沒覺出異常,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自己的那位了:“他很酷,不愛說話,但該死的特別有魅力,超級帥,而且非常非常的聰明,我們是在美國認識的,我就是為了追求他才來的這裡,天哪,我簡直想不出可以用什麼來形容他,總之……”

  “總之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劉汀聽明白了,而且還是上趕著的那位,後半句他忍住沒說,“不過等一下,酷啊不愛說話啊哪怕有魅力我都能理解,這個帥你是怎麼判斷的呢,就您老人家這個視力……”

  劉汀話沒說完,就被戚七用胳膊肘推了下。

  他還問呢:“你推我幹嘛?”

  戚七無語。

  那廂帕塔半點沒受影響,還沉浸在對愛人的美好描繪中呢:“看不見我能摸啊,他的眼睛不大,但鼻樑很挺,嘴唇有些薄,可是形狀非常漂亮,而且柔軟,接吻的時候特別舒服,還有他的身材我簡直愛死了,你不知道……”

  “打住!”劉汀一腦門子汗,狼狽求饒,“我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自個兒了解就成。”

  帕塔嘿嘿一樂,笑得帶點曖昧,可更多的卻是開心。那種熱戀中人才有的,閃閃發亮的快樂。

  “啊,差點兒忘了,”帕塔忽然輕叫一聲,連忙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我錢包里有他的照片呢,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說不好奇,那純屬造謠。

  於是劉汀和戚七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都眼巴巴等著緋聞男主角的廬山真面目。

  很快,帕塔便把錢夾打開拍在了茶几上。

  劉汀和戚七湊過去看,前後左右四面八方的看,劉汀甚至把它舉起來連一打卡套都翻了遍,最終他們確定,沒有真面目,只有廬山,哦,不對,是黃山。

  不是開玩笑。

  偌大的錢包里,除了鈔票,稱得上照片的只有一張,就放在錢夾正中央的確實應該放照片的透明膜里,崇山峻岭,煙霧繚繞,一棵蒼勁的迎客松,便是照片的全部。如若沒有相片右下角的幾個燙金小字,劉汀和戚七興許還會找來放大鏡去搜尋“那或許被遺忘在了美景深處”的神秘男主角。

  那四個燙金小字分明寫著——黃山風景。

  “怎麼了?”察覺到倆人不太尋常的安靜,帕塔微微皺眉,有些失望,“不帥?”

  戚七抿抿嘴,忽然不知道怎麼說。

  卻聽劉汀大聲道:“不帥,屬於威武型,哈哈。”

  帕塔立刻多雲轉晴:“劉,你不許愛上他哦!”

  戚七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劉汀拉去推到了帕塔懷裡。然後他就聽劉汀說:“你好好摸摸小七,哥我哪天真走了歪路,也是喜歡這一型的。”

  帕塔當真仔細摸起來。

  戚七嗷一嗓子,連滾帶爬逃出魔爪,T恤都被卷到胸口了。

  劉汀和帕塔笑作一團,勾肩搭背十足的狐朋狗友。

  戚七快把牙磨成白粉了,也沒想出什麼報復的好招兒,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起身去廚房啃西瓜。

  西瓜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吃到肚子裡,透心涼。

  初秋的風從窗口吹進來,陣陣涼意。

  戚七從里涼到外,可聽著客廳時不時傳來的笑聲,他又覺得莫名溫暖。

  其實帕塔和劉汀很搭,一個樂觀陽光,一個沒心沒肺,反倒只有自己喜歡想多。可這也沒什麼不好。就像變色龍會隨著環境的變換而改變自身顏色一樣,跟腦子空空的人在一起,他就要想得多一些,反之,如果有人什麼都幫他想了,他自然也樂意沒心沒肺。

  這結論是有論據支撐的,可戚七不願意拿出來。劉汀總說他沒事兒就悲春傷秋的搞小資,其實還真沒,只是驚覺入秋,發現又一個冬天要來了……好吧,他就是矯情的傷感了。

  第27章

  “十一又要值班?!”九月底的某個清晨,李慡被王大剛叫進辦公室,遂接此噩耗。

  王副所很不滿徒弟的“愛崗敬業”,桌子一拍:“嚎什麼!”

  “我去年十一就值班,前年十一也值班,大前年……”

  “嗯?”

  “……大前年十一為了畢業考試我天天跑一萬米!”

  王大剛淺淺抬起眼皮,只輕飄飄一句話:“西岩今天剛從北京回來,十一照樣執勤。”

  慡哥狀態條全滅。還能咋辦?身邊杵著個不同重量級的樣板,他只能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

  轉眼就到了十一。

  天公作美,太陽熱辣辣的。

  李慡換了夏季制服,有幸的再一次跟高級樣板一組,為和諧社會保駕護航。

  要說平時他倆也不用出來,就所里執執勤也就成了,有困難居民自會找上來。可這是國慶,那文明社區標誌街道的處處飄揚五星紅旗,你人民警察好意思不上街揚我國威?不為別的,就跟那無數過節逛街旅遊串門兒的公民身邊兒一溜達,彰顯國泰民安就成。

  李慡又想吃冰棍兒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跟薄西岩執勤就想吃冰棍兒,難道是對方有那氣質?

  “讓你掃街,盯著我看什麼?”薄西岩涼涼揶揄。怪的這期間他並未抬頭,而是一直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唰唰唰的寫東西。

  李慡就想起了那句經典回覆:“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薄西岩聞言抬頭,淡淡道:“感覺。”

  別人這麼說李慡絕對嗤之以鼻,可這話出薄西岩說出來,李慡莫名的就脊背發涼,好像對方真有超能力似的:“靠,醫學怪人。”

  薄西岩不以為意,把本子和筆塞回衣服口袋,繼續沒什麼感情的望著街上往來的人流。

  真的是沒什麼感情,每次看著薄西岩,李慡總會不自覺想起以前看的一個武俠小說,裡面有個教主因為練了什麼神功就絕情絕愛了,就跟眼前的傢伙一模一樣。他懷疑薄西岩身體裡就沒有情感一類的神經。

  就這麼的,倆人巡邏了大半天光景。從火車站巡邏到步行街,又從步行街巡到商業區周邊,後來太陽快落山了,李慡終於無聊到極點,就問薄西岩這回去北京又是什麼案子。

  其實李慡也不是真好奇,純屬沒話找話。可薄西岩的回答更讓人吐血:“保密。”

  “那犯人抓到了麼?”

  “保密。”

  “惡性案件?”

  “保密。”

  “你姓什麼?”

  “保……”話一出口薄西岩就後悔了,好容易咽下後面的字,他總算有了些表情。

  慡哥洋洋得意:“怎麼不保密了?”

  薄西岩嘆口氣,問:“你是不是很無聊?”

  李慡翻翻白眼,心說老子快悶死了你才看出來啊,可話沒出口,他就覺出不對勁兒,也不知哪來的靈光,忽然一下子把薄西岩撲倒在地!

  也就在同個瞬間,一個瓷花盆兒重重砸在他們旁邊的地上,稀碎。距離之近,使得飛濺殘片一下子劃開李慡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路人尖叫起來,很快亂成一團,有害怕再落下什麼跑開的,也有遠遠圍觀指指點點看熱鬧的。

  薄西岩皺眉,下意識去看眼前的高樓大廈。

  那是一幢酒店式公寓,佇立在商業區周邊並不醒目,可就在幾秒前,它差點兒要了他們的命。

  “媽的,二十六層啊!”李慡顧不得疼,蹭地從地上爬起來,“薄荷,你找附近兄弟把幾個單元門口都堵上,老子倒要看看誰他媽不想活了!”

  薄西岩挑眉,有些意外李慡居然沒遷怒。按照經驗,對方這時候肯定要說“薄荷你他媽就一成年版柯南”。顯然,李慡是氣炸了,而且薄西岩知道他還不是為自己受傷生氣,反而是想如果這時候走在這裡的不是自己,那傷著的就是無辜群眾,所以他氣。

  雖然接觸不多,可這個特別的同事,薄西岩一直都有些印象。

  眼看著李慡就要衝進第一單元,薄西岩連忙叫住對方:“等一下。”接著把長袖制服脫下來緊緊綁住李慡的傷口。

  李慡愣住,不是為這難得的同事情誼,而是……脫掉了長袖制服的薄荷先生裡面居然還穿著件短袖制服……

  “靠,你這什麼習慣啊!”

  無聊問題薄西岩通常不予理會,他看了看花盆的落點和破碎的狀態,又抬頭望了望大廈,然後和李慡說:“三單元七到十四層之間。”

  “得嘞,我挨個兒敲門。”李慡沒半點懷疑,一邊按下3-101門鈴,一邊惡狠狠磨牙,“孫子你就給我洗乾淨等著吧”。

  “誰啊?”101似乎住著個老太太。

  “大媽,我是分區派出所小李,嘿嘿……”

  李慡的變臉絕技在薄西岩看來也是個謎。可顯然,這招很管用,沒多久高級防盜門便應聲而開,李慡箭一樣衝進去,薄西岩估計他會直接從樓梯飛奔上七樓而忘記還有電梯這種東西。不過無所謂,興許電梯還沒有李慡的速度快——體力過剩,不用白不用。

  薄西岩跟著走進去,待防盜門關嚴,他才靠住牆壁。

  靜靜的,什麼都不做,只那麼靠著。

  李慡讓他把門守好,那他就遵命。而門已經鎖定這一個,自然不用再叫周圍兄弟。

  十幾分鐘後,之前還念叨著讓孫子洗乾淨的某人灰溜溜下來——這回倒是知道坐電梯了。

  “沒抓著?”薄西岩挑眉。

  “抓是抓著了,”李慡撇撇嘴,“倆小孩兒鬧著玩兒,不小心撞下去的。得,哥認倒霉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報工傷……”

  薄西岩眯起眼睛,忽然問:“哪家?”

  李慡愣了下,說:“1202,怎麼了?”

  薄西岩看他兩眼,說了句“等我一下”,便進了電梯。

  李慡一頭霧水,直到五分鐘後電梯門緩緩打開,薄西岩拎著那倆十五六歲的少年出來。

  “這唱的哪一出兒啊。”李慡莫名其妙。

  薄西岩輕描淡寫:“不是誤撞,他倆故意的。”

  李慡呆愣半天,總算明白過來,可卻沒辦法相信:“操,那高度砸著就是條人命啊!”

  薄西岩沒理他,逕自叫了附近的弟兄把少年帶回所里,他則帶著李慡去了附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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