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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氣氛極好,後面被綢帶牽著的江映柳臉都黑了。

  和白鹿會自己判斷落腳點,坐在白鹿上並不用想太多的兩人不同,江映柳雖然被綢帶牽著,但他總不能躺在地上滾著走,必須自己從一個陣法支點,跳到另一個陣法支點。

  密道中又不能用風遁等等,江映柳苦逼地跳來跳去,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青蛙。

  更別說,業火黑蓮的火舌就追著他的屁股,每每差一點就能把他吞沒。

  業火其實並不可怕,如果不是身懷這種罪業的人,哪怕站在業火之中,也不會發生任何問題。

  但江映柳扣心自問,不提有多少妹子釘他小人,當年仙道和神道的罪業,他身上真的沒有延續一分嗎?

  應該沒有吧,除開喜歡欺男霸女,他沒有犯過什麼錯啊。

  但江映柳依然很心虛,一點也不想拿自己去試一試業火到底會不會去燒自己。

  他隱約能看到前方坐在白鹿上的兩個人姿態如何,如果不是自己情況危急,江映柳簡直要覺得那兩個人是在談情說愛。

  也不是不可能,江映柳僵著一張臉想,畢竟晏浩然和春山君都非常人也。

  密室之中的異動也傳到外面,和赤姘道吟修真人斗在一起的逍遙道無塵子於天人感應上尤其出色,第一個覺得不對。

  老人一甩拂塵,真元掀起勁風,將吟修真人推開。

  他低頭往地下看,留得極長几乎和白髮白鬍子不分彼此的白眉毛擰在一起,低聲喃喃:“什麼東西?”

  “無塵老頭兒,怎麼談情也要分心呀,”吟修真人說話若唱戲腔,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媚眼如絲看向無塵子,“奴家這美貌,難道不夠讓你一直看著我嗎?”

  他一邊說一邊撥動琵琶弦,琴音幻化為赤.裸天女,輕盈飛到無塵子身邊伴著琴音扭動身軀。

  無塵子臉不紅心不跳,那些赤.裸天女一個個不能近他身,頃刻後,面容姣好的天女變成骷髏架子,向無塵子呲牙咧嘴笑。

  老道人眯起眼。

  這些赤.裸天女並非幻象,倒是涉及一些造化大道,今日吟修真人的招數也有些奇怪,怎麼他作為赤姘道掌門,好好的陰陽大道不走,要走別的路嗎?

  天機從來都是被天道蒙蔽一閃而過,無塵子被吟修真人扯開思緒,一時間歪倒十萬八千里外去,正要說話刺探一句兩句,剛才的感應又生在心中。

  這次不是莫名感應,而是鮮明的警報。

  “眾逍遙道弟子聽令,後退!”

  遠在戰場邊緣躲避,又因為擔憂而不敢遠離的散人道十來人看到天空上,逍遙道弟子們整齊劃一,絕不纏鬥,瞬間撤離,只能感嘆大宗門素質就是不同。

  “看來浩然真的把那東西放出來……”這幾人以神識傳音,交流道。

  “那畢竟是當年仙神之戰的業火,我等仙道修士哪個不是被仙道勝利而福澤的後人,將那東西放出來,真的好嗎?”

  這些疑慮劉維聽到耳中,只嗤笑一聲。

  “那畢竟是晏浩然,他要這麼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諾,他出來了。”

  白鹿馱著季蒔和晏北歸,終於從密道中奔出。

  緊接著江映柳被飄帶繫著拖出來,散人道眾人來不及為這位默哀,就看到一道火舌在大殿廢墟上盛開,片片火舌搖曳,化為一道漆黑火蓮。

  明台散人道布置好的所有陣法,在這一刻齊齊崩潰,唯有七座山經石還在勉強履行自己的職責,卻也是搖搖欲倒。

  逍遙道無塵子失聲道:“業火?”

  緊緊凌空而立的魔將舜乎也皺起眉:“業火?”

  目光一瞬不轉,在暗中一直注視這個戰場的玉衡真人勾起嘴角,無不嘆息地道:“業火啊……”

  無塵子一瞬間將自己讀過的所有有關明台的典籍重新過一遍,他的疑惑很快從這時哪裡來的業火變成了為何仙神之戰還留有業火。

  看晏浩然這模樣,絕不是不知道明台下面有什麼!

  無塵子有些咬牙切齒:“就算我等在你的道場開戰,對散人道有很大影響,你這廝也不用放出這業火罷!”

  晏北歸還沒有說話,季蒔倒先開口高聲喝到:“你這老頭好生無禮,你一巴掌打過來,散人道還不能回一巴掌給你?”

  圍觀眾人:“……”

  這他娘的是一巴掌嗎?

  無塵子沒想到散人道的人還會回嘴,他打量那翻身從白鹿背部落下的年輕人,很快就發現季蒔並非仙道修士。

  “神修?你是……春山君?”

  無塵子回憶起門中小輩說起過的八卦,想也不想就向晏北歸呵斥道:“你是被這神修用豬油蒙了心,要將整個仙道坑害。”

  劈頭蓋臉就被如此一罵的晏北歸臉色不變,他拉住嘲諷之語馬上要出口的季蒔,搖搖頭。

  眾人皆不敢靠近業火,連江映柳也尋了個空子遁走,唯二站在業火邊緣的晏北歸抽出浩然劍,轉身上前。

  浩然劍劍鋒一顫一顫,好似有些不樂意。

  眾人便見得晏北歸將浩然劍伸入業火黑蓮之中,劍尖一挑,要將業火引到劍鋒上。

  浩然劍:“……”

  劍靈立刻放出浩然之氣,化為朵朵紫蓮,將業火排開,同時向主人抗議,說若是讓它沾上這種東西,它立刻重新將自己封印。

  攤上這大脾氣的劍靈,晏北歸也頗覺無語,更別說季蒔還在一邊嘲笑。

  季蒔已經完全明白晏北歸要做什麼。

  “你這個不行,還是看我的吧。”

  “小滄瀾應該也不成吧……”

  季蒔挑眉:“你以為我只有小滄瀾?”

  千萬里之外的東海春山。

  正在批改族人的業績報告的尹湄突然抬起頭。

  她聽到季蒔對她的神諭,點頭應是,轉身抬出那作為大珉尹氏傳承之物的神器大弓,供奉在室內的小香案上。

  那把大弓轉眼消失,幾年中頗得面癱真傳的尹湄面不改色轉身坐回案桌前,繼續批改。

  中原明台。

  晏北歸只見季蒔撥動腰間墜著的紫銅小香爐,香火從其中漫出,煙霧氤氳間,竟然化成一張巨弓。

  “是一把好弓啊。”

  他道,和拿著弓的季蒔對視一眼。

  默契皆在不言之中。

  季蒔猛地轉身,拉開弓,而晏北歸在幾聲驚叫中整個人沒入業火之中,以浩然紫蓮進業火逼成一線。

  七座山經石立柱到底還是支撐不住,轟然倒塌,揚起一片煙塵。

  煙塵中,晏北歸一彈指間在化為一線的業火上刻上數百道符籙,泛著金光的篆字在漆黑長杆上閃爍,明滅間將業火塑成一根箭矢。

  火舌在箭矢尾端綻放,怒放的黑蓮如同箭矢的翎羽。

  晏北歸將箭矢搭在大弓之上,然後和季蒔一起握住大弓。

  這一系列變化看得眾人眼花繚亂,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業火之箭已如脫弦而出,如流星一般,she向天空之上的魔將舜乎!

  ☆、第一百二十七章

  圍觀者們首先的想法是,為什麼這兩人觸及業火,卻一點事都沒有?

  無塵子手一抖,直接掐斷了一根鬍子,若不是此刻並非身在觀世仙城,差點想要去觀星台上,對著那仙玉琉璃鏡算上一算。

  而在無塵子周圍,一群站在一起的逍遙道門人也動作十分整齊地開始掐算。

  唯有鳶機十分費解。

  她無語道:“現在是算這個的時候嗎?”

  這個在和魔修對戰全程划水的女修手一揮,在身前排出九枚金光閃閃的銅錢,喝到:“那舜乎我老早就覺得不順眼了,諸位道友,爾等不動手?”

  她這一聲叱喝讓眾人頓悟,雖然不知為何形勢忽轉,但也同時出手,一時間各種法寶真元放出光華,種種法相展開於天幕,不只是逍遙道門人,連躲在一邊的幾個散人道之人也夾雜在其中,齊心協力發招。

  魔修一邊也醒悟過來,赤姘道吟修真人第一個出手,他笑呵呵拋下琵琶,身上披著的米分紗被他輕輕一抖,化作一件紗罩,將那些打向舜乎的攻擊攔下。

  其他魔修也各顯神通,比如說同樣在此,但比起吟修真人而言,存在感極弱的魔傀道掌門,他抖動手腕,一部分法寶攻擊微微一頓,竟然調頭向自家主人打去。

  原本停歇的戰場再一次鬥起來。

  這些人打的打,攔的攔,不知是不是巧合,業火所化作的細長箭矢偏偏從這些幾乎占據了整個戰場的招數之間,從動盪的靈氣之間,從幾乎不可能存在的空隙中穿過,沒有受到一點阻攔,頃刻便來到舜乎眼前。

  火蓮呼嘯,尖銳箭鋒劈開一條道路。

  細長箭杆上附著的符籙在這一刻金光閃爍,如噴薄旭日之輝。

  “哈哈哈哈!”

  舜乎眯起眼,張狂大笑。

  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輩張弓瞄準他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身上陡然壓下的重壓,如同有一座大山直直壓下,要將他穩在原處,不讓他動彈。

  但那一點束縛之力對於舜乎來說,就如同有一隻螞蟻攔在他面前不讓他前進一樣,只要抬腳,就能碾壓。

  更別說業火……他怕什麼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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