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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訴他,我要等李雙林回來面對面的質問,他還沒說同意不同意就突然開始抓臉,好多血,我看到他的眼睛還有嘴巴,流出好多血。還有他的,他的耳朵里也……”

  洛毅森起了身走到她面前,輕輕把這個已經混亂的女孩擁入懷裡。輕聲安撫著:“不要想了,沒事,有我們警察在,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秋燕不會死,你也不會,我們都不會。”

  也許,自從最好的朋友得病以來第一次有人這樣溫柔地安慰她,她哽咽了幾聲,繼而窩在洛毅森的懷裡放聲大哭。

  不知道公孫錦等人到底是怎麼來得這麼快,在楊彩芝放聲大哭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進了內廳。給廖曉晟做助手的苗安一見洛毅森抱著一個女孩,頓時愣住了,隨即撅著嘴巴把臉扭到一邊。廖曉晟對裡面的那對男女視而不見,徑直走了過去。豈知,竟被公孫錦拉住。

  他對廖曉晟示意了一下,她才看到,洛毅森抱著楊彩芝一個勁對他們使眼色,好像在說,暫時不要進來。

  在眾人不解的時候,洛毅森慢慢地關上了佛堂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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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堂內昏暗的光線下,李景泰的屍體越發猙獰。洛毅森儘量擋在楊彩芝面前,不讓她去看。隨即把她拉出懷抱,指背輕輕抹去臉上的條條淚痕,他凝視著她淚水滿溢的眼,鄭重地說:“彩芝,仔細聽我說。從現在開始,李雙林也好,李家人也好,你都不要再接觸了。包括秋燕和春燕,你也不能接觸,不要過問這案子的任何事。”

  “我……”楊彩芝也知道自己太過魯莽,闖了大禍似的不敢與洛毅森對視。

  “你聽好了,凡是與案件有關的人都發生了意外,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已經被毒蛇咬死了。”

  聞言,楊彩芝驚恐地捂著嘴巴,瞪眼瞧著洛毅森。後者又叮囑道:“我會找個地方讓你休息,你還是可以去看秋燕,但是不能在醫院逗留過長的時間,也不能介入案件調查,懂了嗎?”

  這一次,楊彩芝乖乖點了頭,洛毅森這才打開了房門,拉著她的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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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安的臉色不好,一直不去看洛毅森,對方也沒顧忌到她的情緒,徑直走到藍景陽面前,把自家的鑰匙給了過去,故意揚聲說:“送彩芝去我家住幾天。”

  旁邊的公孫錦對藍景陽點點頭,藍景陽這才接過鑰匙,讓楊彩芝走到前面。還沒走出門口,洛毅森又追了上去,低聲告訴藍景陽:“不只楊彩芝,霍老你也要帶他離開醫院,至於其他人我會找地方安排。景陽,多加小心。”

  藍景陽的眼睛半眯了起來,過了許久才點點頭。他帶著楊彩芝剛走到門口,遇到慌張往裡跑的李雙林,他一見楊彩芝頓時火了,張嘴便罵!藍景陽橫在李雙林面前,把怒不敢言的楊彩芝護在身後,提醒他:“你該進去看看你的父親。”

  李雙林衝進了佛堂,悲恐的哭喊聲傳了過來,洛毅森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父親屍體旁的李雙林之後,就拉著公孫錦去一邊說話。

  在廖曉晟打電話通知協勤前來勘察現場的時候,苗安站在她身邊,視線隨著洛毅森不停地遊走。她不知道洛毅森和公孫錦在談什麼,只能看到他們的表情越發的凝重,她忍不住跟廖曉晟說:“毅森他們好像很擔心。”

  “專心做事,不要分心。”廖曉晟把李雙林趕出去,開始檢查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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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餘暉映照在洛毅森的臉上,勾勒出硬朗的線條,沉重的神情。他對公孫錦點點頭,說:“你不怪我就好。”

  “我不在乎過程,只要結果。”公孫錦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樣,“等一會,我會找機會讓你帶走李雙林,你那兩部手機都給我二十四小時開機,明白嗎?”

  就在他答應下來的時候,蘇潔給公孫錦打來了電話。她急三火四地說:“秋燕的情況和前四名死者一樣,是中了巫蠱。但是巫蠱分很多種,我們一定要知道是什麼巫蠱,才能‘對症下藥’。我在儘量爭取老爸的朋友出山,沒有他,我們很難搞清秋燕的情況。你們抓緊時間,儘快找到蠱師。”

  說得容易,蠱師、巫蠱,要找出這兩種真相談何容易?而且,當務之急是要知道秋燕中了何種巫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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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得知李景泰暴死的消息,趙航恨不得飛奔過去,但他完全被書中記載的情況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急切之下,只能事後再跟洛毅森道歉,抱著厚厚的書籍疾奔出門。

  路上,趙航撥打電話的手幾乎發抖,等洛毅森接聽了,他不等對方說聲“餵”就直接說:“我找到了,這他媽的簡直匪夷所思。你聽好了,在漢高祖,楚漢之爭的時候,皇內設有巫官,其中一種巫師叫做‘秘祝’,他們主要負責的是‘逢有災禍,輒祝詞移過於下’,真他媽的繞口。”

  洛毅森正在等公孫錦擺平李雙林,聽到他的抱怨心情越發急切,催著說:“下文呢?”

  “這種巫術真夠缺德,就是把本應該是皇帝承受的病痛、災禍轉移到別人身上。”

  “轉嫁?”

  “對對對,就是這個詞。‘轉嫁’。”言罷,趙航急忙打轉方向盤避開迎面而來的車輛,車速不減,口說不停,“你想想看,在李景泰康復那一瞬間,第一個死了。就是想把李景泰的死亡轉移到那個小伙子身上。剩下的三個富商的情況也一樣,他們康復的那一瞬,都會有個年輕的小伙子死亡。這不就是‘轉嫁’麼!”

  不等洛毅森繼續追問,忽聽趙航痛罵一聲:“你大爺的,怎麼開車呢?喂,毅森,你在聽嗎?”

  “聽著呢。你是懷疑也有人把重病轉嫁到秋燕的身上?”

  “你不這麼想嗎?”

  好吧,他承認,這也是他的猜測。問題是,這個城市中有不計其數的生病患者,哪個才是等著轉嫁的病人?

  告訴趙航馬上趕到李家跟公孫錦匯報情況,洛毅森掛斷電話後,公孫錦也帶著李雙林走了過來。但是他的母親卻攔著不肯讓兒子離開,看李雙林的態度似乎也不是心甘情願。

  洛毅森單手勾著李雙林的脖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李雙林的面色頓時陰冷了下來,洛毅森的眼神犀利,只說:“咱哥倆得好好聊聊。”

  沒想到,李雙林居然點了頭,轉過去安撫母親:“沒事,媽,我就出去一會,很快就回來,你別太傷心了。爸爸,我會給他討個公道。”

  在苗安眼中,李雙林冷靜得不像個人。她的心沒來由開始發慌,看著帶著李雙林走出去的洛毅森,忽然叫了一聲:“毅森,別去。”

  那個人還是走了,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苗安急切的腳步被公孫錦絆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洛毅森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第七章堵不如疏

  趙航既然已經離開了爺爺家,那麼他就有地方跟李雙林好好聊聊。車子的速度並不快,李雙林陰沉著臉始終沒有說話,洛毅森想起了什麼,就給藍景陽撥了電話。

  在洛毅森自己的家,藍景陽站在客廳,看了一眼書房裡發呆的楊彩芝,告訴洛毅森:“我不能總在這呆著。”

  “你走吧,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才讓你送她去我家。我現在跟李雙林在一起。”

  這一片兒的信號不好,通話斷斷續續的。藍景陽沒聽清他說什麼,便問:“你在哪?跟誰在一起?”

  “在路上,去爺爺家,李雙林在我車裡。”

  “去你爺爺家幹什麼?一科沒地方嗎?”藍景陽埋怨道,“你是不是太胡來了?現在跟案子有關的人就差他沒死了,你居然跟他單獨接觸。餵?餵?你說讓我去查什麼?毅森,毅森?”

  不知道什麼原因,通話忽然斷了,藍景陽再回撥,對方不在服務區內。藍景陽開始心慌,告訴在裡面發呆的楊彩芝不要亂跑,一邊聯繫公孫錦一邊離開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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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房門關好,洛毅森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李雙林面前,硬生生掰斷了手裡的鑰匙,這一手,鎮住了對面的富家子弟,驚訝地問他這是幹什麼?不打算出去了?洛毅森也沒正面回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才說:“你好像並不悲傷。”

  “疑問句,還是肯定句?”李雙林不咸不淡地說。

  除了在案發現場李雙林見到父親的屍體哭了幾聲之外,的確不見他有多悲傷,至少不像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兒子。可見,這位親友口中的三好學生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洛毅森知道他隱瞞了太多的事,也知道撬開他的嘴不容易,但該做的還是要做。或者說,不能再讓事態繼續發展下去了。

  他問李雙林渴不渴,餓不餓?對方反應冷淡,也沒有追問他為何帶自己來這裡,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的情緒。只是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洛毅森去廚房做了兩碗面,放在他面前,說:“湊合吃吧,這裡好久沒開火了。”

  “我不餓。”李雙林冷漠地說,“你也快點吃,吃完了想問什麼就問,家裡還有不少事等我回去處理。”

  洛毅森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呼嚕呼嚕大口吃麵,很快一碗麵見了底。他洗了碗,把炊具收好,重又坐回李雙林面前,拿出手機玩起憤怒的小鳥。

  二十分鐘後,李雙林終於按捺不住了,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看了看手錶,是晚上七點五十分。沒吭聲,繼續發she小鳥轟炸豬頭們。李雙林被他的態度激怒,幾次想要去把那該死的手機搶過來,一想到他掰斷鑰匙的手勁兒,還是忍了這口氣,又過了半個小時,李雙林忽然說:“不錯,我是跟你說了謊。是我放出話說正在跟秋燕交往。”

  “我知道。”洛毅森頭不抬,眼不爭地說,“你也別多心,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問你什麼了。啊,也不能這麼說,還是有個問題的,你是不是曾經介紹秋燕去你們家的體檢中心做體檢?”

  “是嗎?”李雙林終於打開了洛毅森的嘴,採取反守為攻的戰略,“我不記得了。”

  “沒關係,不記得也無所謂。去查查底單就知道了。現在呢,你安心坐著吧。”

  “你什麼意思?”

  啊,又卡在這一關,最後一枚金蛋打不開了。洛毅森收起電話,抬了頭瞥了眼面色不善的李雙林,告訴他:“從現在開始,我會盯緊你,直到結案。”

  完全沒有想到洛毅森打著這樣的主意,李雙林立刻火冒三丈!站起身來吵嚷了幾句,說了些什麼,洛毅森也沒往心裡去。他只是繼續玩遊戲,對最後一枚金蛋格外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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