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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不是受傷,而是有病。看他的穿著,這段視頻應該是不久前拍的。緊跟著,髒兮兮的門帘又被掀開,從裡面傳來一陣陣嘰里呱啦的聲音,聽不清,也聽不懂。

  洛毅森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就把音量放大,但仍是聽不清楚。他確定,這是一種自己從未聽過的語言。

  隨著奇怪的聲音愈發清晰,從帘子後面走出一個人,頓時吸引住三個人的視線!這人身材不高,穿得鼓鼓囊囊,看不出原來的體型。這人的腦袋戴著類似花頂子的帽子,帽檐部分重下來一塊布,遮住了這人的臉。

  趙航抱怨著這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不等他的抱怨聲消失,畫面中的蒙臉人跳起了古怪的舞蹈。

  “這是什麼民族的舞蹈?”趙航永遠都能在緊張的時候打趣一番。

  洛毅森冷笑幾聲,單指點了點屏幕:“這是巫術。”

  蒙臉人又蹦又唱的,圍著桌子繞圈,不知道拿到手中什麼東西,轉身的時候竟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蒙臉人拿著匕首走到了李景泰面前,抓著他的頭髮,舉起匕首。視頻忽然黑了下來,恢復了等待播放的界面。

  洛毅森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也分辨不出蒙臉人的體態特徵,聲音聽上去也是沙啞的。但是可以肯定,拍攝這段視頻的人是陸翔,這也是他勒索李景泰的證據。雖然三個人想到李景泰利用巫術避開了死神,但他們仍然不知道誰是這個施法的巫師,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李景泰!

  藍景陽說:“公孫已經看過了。他說,僅憑這段視頻並不能逮捕李景泰。一、他沒有作jian犯科;二,他沒有唆使他人犯罪雖然這段視頻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但無法成為證據。”

  “那怎麼辦?”趙航抓著頭髮,心焦氣躁起來。洛毅森始終沒言語,看過視頻之後,他還是返回書房,繼續翻找爺爺的藏書。藍景陽瞄了一眼,就問趙航他們是否有收穫。

  趙航苦笑著搖頭,只能跟著洛毅森,繼續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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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豪宅內,李雙林站在一樓大廳叫了幾聲,從後面立刻走出幫傭,問他需要什麼。他指了指後面的太陽房,說:“中午把泳池的水換了,這都一周沒換了吧,下午我要游泳。”

  幫傭連聲應下來。李雙林走上樓梯,又轉回身問道:“我爸起來沒有?”

  “李先生早起了,這會兒估計在佛堂吧。”

  聞言,李雙林冷哼一聲:“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告訴他,我出去了,下午再回來。”

  這時候,李雙林的母親從三樓的樓梯上往下看著,一眼瞧著了兒子,不滿地說:“雙林,你爸爸不是說了麼,最近這段時間少去外面玩。馬上就要出國了,留在家裡好好學學英語。”

  李雙林對母親的話置若罔聞,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窗前慢慢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街口那輛黑色的帕薩特還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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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字大明咒的梵唱在佛堂里不知重複了多少時間,李景泰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捻著念珠,神情呆滯。他知道警方已經盯上了自己,也知道陸翔死了,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警方短時間內也不會有所作為,只要他留在佛堂里就是安全的。只要等到下個月帶著兒子一起出國,一切都結束了。他閉上眼睛,隨著唱起:“唵嘛呢叭咪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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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經?”在秋燕的病房裡,霍老聽到了正在播放的佛經,不僅有些詫異。他嘆了口氣,能夠理解卓春燕的心情,也不再多問。他輕輕扶起了昏迷中的秋燕,讓楊彩芝幫忙把衣服撩起來,用配好的藥敷在人面瘡上。

  不過才是三天的時間,人面瘡居然已經凸顯了那猙獰的五官。醜陋的大口像是饕餮一般的張合著,似乎準備吞噬寄宿者的生命。惡臭的味道越來越濃,霍老不得不吩咐護士每天多消幾次毒。藥敷好了,秋燕昏迷的臉上還是一片死寂。但霍老知道,這種藥性很大,按理說秋燕應該疼得滿頭大汗,看著她毫無知覺的模樣,老頭也是心急。作為一名老醫生,他不能在卓春燕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緒,儘管他知道卓春燕也預感到妹妹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

  鄉間傳言,人面瘡的五官是活的,那張嘴會說話會吃東西。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至少秋燕身上的人面瘡只是人面清晰而已。霍老覺得納悶,他的藥可說是萬無一失,為什麼人面瘡不見消退的跡象呢?

  扶著秋燕的楊彩芝不知何時開始飲泣連連,她扭著臉再無勇氣去看猙獰的背部。極度壓抑的哭泣在病房裡迴蕩,心力交瘁的卓春燕也難以再維持冷靜,撲到床邊,拉著妹妹的手,嗚咽不止。

  霍老欲言又止,只好扶著秋燕趴下,轉回頭拉著卓春燕走出病房,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等卓春燕再回到病房後,看到楊彩芝一臉的決絕。

  “彩芝,你怎麼了?”

  楊彩芝用力的咬著下唇,豁出去似的說:“不能再等了春燕姐,不算今天,秋燕只有三天的時間了。那些警察一點動靜沒有,我擔心秋燕她。”說到這裡,楊彩芝猛地抬起頭,“我去找李雙林,他們父子一定知道什麼。”

  卓春燕也急了,攔著楊彩芝:“你別亂來。”只可惜,楊彩芝去意已決,甩開她的手疾跑了出去。

  第六章富商之死

  在書房裡翻找藏書的兩個人眼睛都花了,洛毅森讓趙航去睡一會休息休息,但這時候誰能睡得著?趙航搖搖頭,喝了口水提神,繼續翻書。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趙航順手遞給洛毅森:“你去休息休息吧。”

  趙航留下來繼續翻書,他看到一段關於漢朝時期對於巫術的記載。巫術到了漢朝可說是鬧騰得厲害,漢武帝甚至公開信奉巫師為神君,他相信“巫醫無所不治,不愈”,重病時招上一位巫醫入宮醫病,還真就好了。打那之後,武帝對這位巫醫寵信有加。

  漢朝那會兒,巫師們真是沒少折騰。武帝那媳婦陳皇后為跟衛子夫爭寵,找到巫師作法控制漢武帝的喜好,被發現後死了不少人。

  武帝的太子劉據被蘇文、江充等人迷惑,“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為使者收捕充等”,“斬江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這一場戰亂動用了數萬民眾與軍隊於長安城中,漢代最嚴重的政治動亂“巫蠱之禍”就此拉開序幕。

  劉據不堪被捕受辱而自盡,等漢武帝得知劉據冤情為時已晚。可見,巫術、巫蠱並不是空穴來風。

  在漢代流行的巫蠱形式,是將桐木製成仇人的模樣,在桐木上插刺鐵針再埋入地下,並使用惡毒的詛咒,企圖使被詛咒的一方罹難。也有說,用紙人、糙人、木偶、泥偶、銅像或者是玉人當做被詛咒一方的替身,刻上對方的姓名、生辰八字,取得對方身上的一點毛髮,指甲乃至衣物,作法後深埋入地下。據說,被詛咒者必死無疑。

  看到這裡的時候,走出去的洛毅森忽然返回,跟他說:“我得去李家走一趟,秋燕那同學去李家找麻煩了。公孫在廳里,只能我過去看看。你別跟我去了,繼續找吧。”

  趙航正看得入迷,只問了句:“誰告訴你的?”

  洛毅森已經打開了房門,回了一句:“卓春燕給我打的電話。”

  趙航張著嘴到底還是沒來得及在洛毅森出門之前說上什麼,他咂咂嘴,嘀咕,“怎麼一股子貓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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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說急匆匆趕往李家的路上,洛毅森幾次撥打楊彩芝的電話都不通。他擔心楊彩芝會打糙驚蛇,但又因為可以面對李景泰而興奮。

  半小時後,終於把車停在了李家大門外。令他感到詫異的是,偌大的院子裡兩個保鏢模樣的人正在拉扯著楊彩芝往外推,看樣子並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驅逐,兩個男人按壓著她的腦袋,把他瘦弱的雙臂扭到後面,簡直就像逮捕犯人一樣。他急得大喝一聲:“幹什麼!放開她。”

  洛毅森不等有人來開門,一個縱身躍起跳上了大門,不顧警鈴大響,跳了進去。這時候,主樓的大門打開,一個穿戴高雅的女人好像瘋了一般衝出來,一邊哭喊著:“你這個兇手!”一邊撲向楊彩芝。

  事態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常軌,洛毅森只好衝過去,三下兩解決了保鏢,把楊彩芝護在身後。並出示證件,大聲說:“我是警察,發生什麼事了?”

  哭喊著的女人就是李景泰的妻子,她臉上的淡妝被淚水沖洗得模糊一片,打理整齊的頭髮也亂了模樣,她的手顫抖的指著楊彩芝:“是她,是她殺了老李!”

  老李?李景泰?死了?洛毅森驚懼地回頭看著楊彩芝,這個戰戰兢兢的女孩緊抓著他的衣服,也嚷嚷起來:“我沒有殺他。他叫我去佛堂說話,說著說著就忽然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我根本沒有殺他,不是我。”

  該死!最重要的證人死了。洛毅森急忙警告眾人:“現在誰都不准亂動東西,到底是誰殺了李景泰還需要調查。現在,都回屋裡去。”說完,他拉著楊彩芝直奔樓內,並撥通了公孫錦的電話,讓他帶著廖曉晟馬上趕到。

  李家的人忌諱洛毅森的身份,也不再為難楊彩芝。他們兩個人走進佛堂後,洛毅森讓楊彩芝站在一邊,他蹲下身來仔細觀察李景泰的屍體。

  簡直跟陸翔的死狀一模一樣,驚恐的眼睛,猙獰詭異的笑容,還有滿是抓痕的面部。洛毅森知道他在現場是查不出什麼了,便問一邊還在哆嗦的楊彩芝:“你來幹什麼?”

  用楊彩芝的話來說,她是來找李雙林父子質問的。但是很不巧,李雙林不在家,她見到了李景泰剛剛從佛堂出來,就氣惱地指責他有個自私自利坑害別人的兒子。李景泰當時的反應很奇怪,不但沒有發火,反而讓楊彩芝進佛堂私聊。

  在佛堂里,楊彩芝說到了前幾名死者都在他家的體檢中心做過體檢的事,也說到他們四個人的死亡原因。最後,終於說到李雙林和卓秋燕之間的問題,當初是李雙林慫恿卓秋燕去做體檢的,這裡面肯定有聯繫。現在秋燕命懸一線,李雙林怎麼能這樣狠心害死她?

  “李景泰怎麼說?”洛毅森蹲在屍體跟前,面色陰沉地問。

  “他先是沉默了很久,大約有十分鐘左右才跟我說話。他問我這麼懷疑是不是有證據,我沒告訴他,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替李雙林套我的話。”楊彩芝憤憤地說,“他還問我誰知道死者和體檢中心的事,我當然不會說,我不會告訴他任何事。”

  “然後呢?”洛毅森嘆了口氣,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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