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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黃天翔把嘴裡的煙吐在地上,用腳碾了幾下,朝著滕鳳梅走過去:“滕老師,我聽說是你把房子租給了杜廣平,所以我才去找你。你看,我也不是不近人情,陪你去了醫院看了病拿了藥,才過來。現在咱倆得聊聊,怎麼杜廣平住進去的第一天就死了?昨晚零點到兩點之間,你在哪呢?”

  看到滕鳳梅慘白的臉色,御安於心不忍。他走過去橫在黃天翔的面前:“滕老師現在身體不好,說話請注意些。”

  黃天翔舉起雙手,一副無賴樣地說:“我沒惡意啊。”

  “正經點行嗎?”御安板著臉,“我們的老師死了,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麼緊要的,但是對我們來說不一樣。”

  這時候,滕鳳梅也緩過一些來,腳步遲疑地走了過去,說明黃天翔詢問的那個時間段里她在家睡覺,無人作證。對此,黃天翔也沒深究,拍了拍御安的肩膀,示意三人繼續跟他走。

  到了樓下,忽見學校的熟人,籃球教練何敢!

  為什麼何老師會在這裡?蘇御安發現滕鳳梅驚愕地看著何敢的時候一把抓住了黃天翔!

  “哦,何敢啊。”黃天翔懶洋洋地說,“經過我們調查,杜廣平臨死前給何敢打了電話,至於他接沒接,還需要再去確認一下。所以呢,我請何老師過來看看。”

  為什麼杜廣平臨死前會給何敢打電話?為什麼滕老師看到何敢就驚愕不已?這兩個問題在蘇御安的心裡來回打轉。懷著一肚子的問號跟著黃天翔上了樓,看著前面的何敢,忽然想到馬奇、杜廣平、何敢之間必定有什麼聯繫,或許滕鳳梅也在其中!

  繼黃天翔之後御信也走進案發現場,他這一覺踏進去猛地屏住呼吸!陰寒的怨氣撲面而來,若不是他有些準備,說不定會大叫出來。御安卻是沒這麼鎮定,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他一眼看到新換的沙發。紅色的皮質沙發上,蒙著白色的裝飾布。

  頭疼的幾乎要炸開!抱著腦袋蹲在門口,忽然之間什麼都看不到了。

  “哥!”御信嚇壞了,轉身撲上去把御安攬進懷裡,想要抬起他的頭看看。卻發現御安的身子在發抖:“怎麼了?頭疼?”

  “昨晚,我來過。”御安的聲音哆哆嗦嗦,“來過,這裡。”

  聞聽御安的話,身邊的幾個人都大吃一驚!御信顧不得多問,懷裡的人渾身都在發抖,他只想儘快帶他去醫院。這時候,黃天翔幾步竄了過來,蹲著身子強迫性的把御安的腦袋抬起來,這一看又是一驚!御安的眼睛死死地閉著,臉色慘白的比死人還恐怖。黃天翔還以為御安是裝的,這麼一看,才確定這人真是有了毛病。他變的正經了起來,告訴御信:“趕緊去裡屋躺著,放平。”

  手忙腳亂的把御安抱起來,直奔臥室。放在床上的時候,黃天翔已經用冷水浸濕了一條毛巾,敷在御安的眼睛上。隨後,不顧御信的詫異直接抓著他的手按在御安的臉上:“這兩個地方用力按著。”接著,他脫掉了御安的鞋襪,在雙腳上找准了地方,也用力按著。

  “你這是幹什麼?”御信問道。

  “穴位。我老爸是針灸大夫,我知道緩解頭疼的穴位在哪裡。”黃天翔鎮定地說,“看你哥這樣很像是精神性頭疼,按一會就能好。”

  正說著話,御信無意間看到客廳的滕鳳梅正站在窗口前發呆。他覺得這個女人開始古怪了,御安都疼的渾身哆嗦,她怎麼一點反應沒有?無意間的觀察,看到的是滕鳳梅手裡拿著一個鬧鐘,面色驚愕地看著,好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她身後的何敢面色鐵青地盯著那個鬧鐘,眼裡儘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緩解下來的頭疼讓御安哼吟了幾聲,拉回了御信跑遠的意識。那幾聲哼吟把御信的心窩都叫軟了,急忙把御安抱起來,用毛巾輕輕擦著他的臉:“好點沒有?”

  一句話讓黃天翔打了哆嗦,這哥倆的相處模式好奇怪。

  被扶著坐了起來,御安緊緊皺眉打量周圍的環境,轉回頭看了看御信,抓著他的手:“你去看看客廳,電視下面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掉了。”

  還沒等御信放開他,忽覺腳上一痛!他看朝著腳下過去,看到黃天翔冷冽的目光:“黃隊長,你,你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電視機下面有東西?我們的人已經把東西收走了,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頭疼而失去了警惕性的御安這才覺得後悔,不該現在說的,黃天翔肯定因此而追問下去。但是,已經說出口的事,沒辦法再彌補回來了。他嘆了口氣,轉身把雙腿放下,單手撐著額頭,急切的想著解決辦法。

  黃天翔不是善茬兒,不管找什麼藉口,恐怕都躲不過去。既然躲不過,那就迎面而上,畏畏縮縮的太難看,不是男人該幹的事。大不了跟他周旋到底,反正御信沒做過什麼違法的勾當。至於信與不信,就看黃天翔上不上道了。

  “先離開這裡,我頭疼。”御安拉著御信準備要走,在黃天翔試圖阻攔他們的時候,冷眼看過去,“你跟我們來。”

  看似最弱勢的御安氣場全開,不但鎮住了想要去醫院的御信,也把黃天翔搞的一愣一愣的。莫名其妙的就按照御安說的去做了。

  等黃天翔反應過味兒的時候,對這頭小獅子有了更大的興趣。不知道這位黃隊長究竟揣著什麼心眼兒,居然讓人送滕鳳梅跟何敢回家。

  看著滕鳳梅跟何敢坐上警車走了,御安才鬆了口氣。他的手還很冰,放進口袋裡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的顫抖。

  “黃隊長,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講述的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歷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與我無關。”

  站在他們兄弟對面的黃天翔抽了口煙,低著頭,看不到臉上什麼表情。他點點頭:“說吧。”

  還沒等御安開口,御信拉著他走到小區的花園裡找了條長椅:“坐下說。”

  他把夢裡的一切說給別人聽,他知道在黃天翔聽來是很可笑的,但他堅持說出每一個細節。模糊的環境、清晰的聲音、女人的哭喊、男人的驚叫,屋頂的塌陷等等……

  最後,他在黃天翔目瞪口呆時,說:“昨晚在夢裡,我聽見有什麼東西砸在電視機上,但是我看不清。正確地說,我能看到的東西都有點模糊,只能根據位置和輪廓去猜。但是聲音非常清晰。我一直覺得夢裡的公寓很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哪裡。”

  老馬的這個公寓算上今天,他只來過三次。之前看到的家居擺設也沒怎麼留意,直到一小時前他走進去,看到了那個紅色的沙發,白色的裝飾布才發現,跟夢裡的一模一樣。

  “昨晚的夢跟現實還有個不對的地方,昨晚我聽見杜廣平撥打電話的聲音,但他撥的不是何敢的電話,而是報警電話。”說到這裡,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我一直夢到的是被杜老師整理過的公寓,但是和前兩次比,昨晚的夢少了樣東西。”

  黃天翔追問:“什麼東西?”

  “一隻貓,有一雙金色眼睛的小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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