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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珠望了望這位尊貴的王子殿下,竟然淪落到奴隸的下場了嗎?

  軒轅敏之大概是經過太長時間的折磨,心灰意冷,對阮珠的視線回以冷漠的一瞥,但由於身上的毒勢還沒好,動作破為遲緩。

  孫大嬸瞪過去一眼:“沒用的東西,連點活都干不好,今晚不准吃飯。”

  “孫大嬸,他讓你不合心意?”阮珠小聲的問道,那人的脾氣很強硬,受不得屈辱,不合心意還用問嗎?

  “雲夫人,你把我害慘了,這麼個人我不要了,你覺得好就收回去吧!”孫大嬸滿臉苦澀,恨恨的道:“一個窮叫花子也跟老娘擺譜,以為自己有多高貴,叫他脫衣服上床侍候老娘,竟然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46新章節

  人家是南嶺國的王子殿下,又是當今皇帝的親兒子,自有一副天生傲骨存在!阮珠想著,卻不言語。

  暖情拿出一袋木炭往火盆里倒了些,拿出火石點燃,一手用扇子緊忙地扇風,片刻過去,火勢燒得通紅。再找出紅豆枸杞熬了一鍋香氣四溢的濃湯,盛了一碗端過來過來,用匙子一口一口的餵阮珠吃,身後相扶的暖春用巾帕給她小心擦著嘴角的湯漬。

  孫大嬸看了羨慕:“你家的二個通房真是貼心,比我家的好多了,不如我用木頭跟你一個過來可好?”

  木頭?阮珠訝異看著她,順著目光看去,原來所指軒轅敏之,覺得貼切得很。那人還真像一塊不知變通的木頭,不懂人情交往,不知禮尚往來,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大少爺脾氣。

  用我的通房換你的木頭,虧你想得出來?若不是嫌軒轅敏之這人太燙手,我之前就不會送給你,再弄回來噁心我,犯賤的事情做了一次,再做第二次不是有病嗎?

  暖春聽見要把自己換出去的話,對孫大嬸投去惱恨的眼神。

  暖情正餵著阮珠喝湯,端碗的手一歪,紅豆枸杞湯灑了一些在孫大嬸的裙子上,熱騰騰湯得她直咧嘴,好在盛出來有一會兒了,沒燙出毛病來。

  阮珠訓斥道:“你怎麼回事,還不快向孫大嬸道歉?”

  “哎喲,孫奶奶,對不住,你瞧我這碗沒拿好,你不要見怪,要不待會我給你洗洗。”

  “不……不用了。”孫大嬸知道惹到了這二個通房,尷尬道:“反正也不是好料子,哪好意麻煩你,待會讓木頭洗就得了。”

  又是木頭,阮珠滿是同情望著軒轅敏之,眸光一轉,呂飄香也朝那位爺露出嘲諷的目光,是了,他之前是熟識的。

  她想起幾個月之前的那場械鬥!

  呂飄香心情很好,意態悠閒的盤坐於坐墊上,膝上橫放著一張古琴,手指輕輕撥動著琴弦,軒轅敏之就在前面五米之外燒火,二人對視一眼,便移開目光,像從來不認識似的。

  呂飄香感到阮珠的視線,回以微微一笑,雙手緩緩的彈奏,一曲舒緩的樂曲從手下飛出來,給綿綿陰雨的天氣平添了一抹詩意。

  阮珠驚詫地望著他,竟然是“在水一方”。

  她只唱過一次,他便記住了,並以古琴的方式彈出來,大師就是大師,讓人欽佩。

  琴音飄蕩在空氣里,如跳動的露珠,清靈明澈,聽完後疲憊的之意消減了許多。

  軒轅敏之還在燒火,一盆木炭剛要燃著,轉瞬間又滅了,反覆好幾次,孫大嬸斥道:“沒用的東西,給小少爺鋪床去,這裡不用你。”

  “滾開,白吃飯的東西,跟豬一樣蠢。”

  孫大嬸的一個側夫接過燒火的活計,把軒轅敏之趕開。後者表情漠然,想是這段時間聽多了類似的話,早就麻木了。

  阮珠吃了一碗粥,讓暖情把剩下的給孫大嬸的孩子分了。

  孫家十幾口,孩子七八個,最大的十幾歲,最小的只有幾歲,廟裡亂鬨鬨的。

  下雨的天氣有些陰涼,暖春找了一件狐裘披風給她披上,她站起來,示意他扶著自己出去到門外待會,廟裡的孩子多,吵得她實在頭疼。

  站在門口,入眼所及是望不盡的群山,在蒙蒙雨霧中只有淺淺的輪廓,再望遠看便模糊不清了,不知道山和天空的分界線在哪裡?

  雲世偉出去打獵有有一陣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阮珠頭有些疼,心頭有點煩悶,涼涼的雨絲打在臉上,心思飄遠了,老公雲世一不知在幹什麼?戰亂堵塞了北上的通道,他想要回來必須要繞道。柳州屬於南嶺國的地面,他要麼向東乘船走海路,要麼向西走吐蕃國進入漢中。無論那條路都很艱難,等到他們見面的那天,許孩子已經生下了吧?

  她很想讓他看到孩子出生,見證喜悅的那一刻,可是能等到嗎?心酸的情緒蔓延開,她的眸子微微的濕潤。

  一把傘撐在頭上,撐傘的人是綠飄香,他比她高一個頭,她要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男人一如既往的清馨淡雅,兩泓清泉映般的眼睛露出濃濃的關心。“你放心,他不會一定有事的,我向你保證。”

  這是什麼意思?

  她驀的抬頭看他,是在安慰她,還是他胸有成竹才說出的這番話?她想起數月前他和軒轅敏之的那場爭執,一群黑衣人出現的情景。

  呂飄香雖為樓子裡的公子,暗地裡有些實力吧?

  “我不會讓他有事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為你做到。”

  “你……”

  她張張嘴,想問他,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帶動鐵鏈子嘩嘩的響,人還沒到,便感到了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壓力。

  “一個jì子說的話你也信?”

  軒轅敏之手腳戴著鐐銬,走路走些吃力,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氣色不太正常,蒼白中透著微微的青色,她想起運世偉說過這人身上中了劇毒。

  可憐的孩子!她在心裡表示同情。

  “至少我是自由的,想去那便去那,你可以嗎?”呂飄香給阮珠撐著傘,目視前方,雖然對軒轅敏之說話,卻連眼角也沒往那兒掃一下。

  軒轅敏之被噎住,呂飄香說道了他的痛處,不是沒有機會逃走,但渾身是傷,只怕離開後沒幾天就會餓死,又逢天楚國數十年一遇的大旱災,正常人都找不到吃的,何況他不正常。

  他曾想過去找官府求助,偏偏沒有能表明身份的憑證。

  就算有憑證又如何?他苦笑著,家族兄弟要置他於死地,求助官府只怕是自投羅網。

  阮珠朝身旁的二個大男人瞥了瞥。

  兩個男人都挺驕傲的。

  一個是一襲淡雅的青衫,纖塵不染,表情永遠風輕雲淡,但她看得出在那層面紗下面是一顆驕傲的心。

  另一個是一身粗麻的補丁衣服,但因為身材挺拔,氣質超然,反而有一種野性的美。出身高貴,養成了貴公子的脾性,哪怕如今落魄了,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他們都那麼高大,都比她個子高,她站在他們中間感到一股壓迫感,從呂飄香旁邊朝退後推開幾步,但頭頂的傘如影隨行,始終不離開她。

  她披著狐裘披風,就算淋幾滴雨也沒問題,但身邊的幾位男人都不這樣想,總把她跟大熊貓畫上等線,保護到底。

  廟裡吵鬧聲傳出來,孩子們嘻嘻哈哈的鬧著,像搶什麼東西玩。

  “暖春,你回屋幫襯的暖情,老孫家的孩子多,別讓他們弄亂了咱們東西。”

  阮珠有些潔癖,不願外人亂動自己的東西,衣服被不相干的人穿過後,就算再值錢的也喜歡不起來了。

  上大學那兒會,花了一百多元在商場裡買了一條雪紡長裙回來,被同寢室的人偷偷穿出去跟男友聚會,還沾上了可疑的黏稠物,她看到後非常氣憤,寧願把裙子扔進垃圾桶也不願穿。

  暖春答應著回了廟內。

  阮珠往遠處群山眺望,希望能看見雲世偉在什麼地方出現,古代山裡的豺狼虎豹眾多,不由得她不擔心。

  沒過多久,一個健壯男子的身影在雨霧中愈來愈近,看得清了,是雲世偉,肩頭扛了獵物。

  雲世偉也看到了她,揮了揮手,加緊了步子。

  “媳婦,我打了一隻鹿,兩隻山雞,待會給你燉雞湯喝。”

  雲世偉把獵物扔在地面,那山雞就算了,但是所謂的鹿?

  阮珠呆呆的看著,嗯,腦袋像馬、角像鹿、頸像駱駝、尾像驢,分明是個四不像。她在央視的“動物世界”里看過關於這種動物的介紹,非常珍惜的物種——麋鹿。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全世界只有中國才有,十八世紀野生種群滅絕了,劉曉慶版的《火燒圓明園》只有皇帝才有資格吃。

  “喜歡嗎?媳婦,這是麋鹿,我以前吃過,味道很好,用血熬的湯最能補身子。”雲世偉樂呵呵的,身上衣服髒得要命,前後颳了好幾個洞,露出麥色的皮膚,褲腿也裂開了,髒亂程度跟北逃得難民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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