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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阮女士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你也做音樂?是像傳奇娛樂那樣的唱片公司嗎?」
「對,」蕭憑認真地回應,且適時謙遜了一下,「音樂方面我不像雷哥一樣懂行,姑且就不挑戰做音樂了,不過在考慮做個董事長。」
雷浮潮:??他記起來了,想你的夜念叨過收購男友公司,他合理懷疑蕭憑現在心裡惦記的就是傳奇。
阮玉:??迷惑,說好的小白兔呢,這是坦克兔嗎?
雷浮潮默默抬起手打了個假呵欠,這個暗號蕭憑是知道的,不過由於見家長是人生頭等大事之一,蕭憑過於緊張,沒能成功留意到。
蕭憑只是按照自己的表演節奏繼續了下去。
他溫柔而不失邪魅狂狷地一把反攬住雷浮潮,又是一笑:「謝謝阮阿姨把他帶給我,您放心,我已經把我父母留給我的全部財產寫在遺書里全留給雷哥了,今生今世,我都和他在一起。」
「……」從火車站出口到飯店的短短几百米內,雷浮潮已經開始感覺自己很累了。
阮玉:???????
第30章
坐進飯店點菜時阮玉留意觀察著,蕭憑點的不少菜都是雷浮潮多年來的口味,還注意避讓了忌口,但派系清淡。.
嗯,禮儀也周到,通身上下沒什麼可指責的地方,許多不自覺的細節動作居然都和雷浮潮幾無二致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傳染的誰。
橫看豎看,蕭憑都不像是個托。
可是他為什麼就和雷浮潮的描述處處都不一樣呢?
畢竟蕭憑儘管劇本不行,但演技是行的,阮玉實在是看不出破綻,尋思得一頭霧水。
菜漸漸上齊了,三人繼續談話,從事業談到商業,從商業談到股票,從股票談到人生,蕭憑很快為自己成功塑造出了一個準霸道董事長的形象。
特別是雷浮潮給了他面子,全程沒有拆台,在每次蕭憑笑聲豪氣態度寵溺的時候,都配合地表現出一副「我們平時就這麼相處」的樣子。
單論演技的話,蕭憑可謂是無懈可擊,不出半個小時,阮玉已經幾乎快要相信他的全盤說辭,並且恍恍惚惚地誤以為他人特別成熟,只是面相年輕,其實沒準比雷浮潮還要大一兩歲了。
直到阮玉問到:「可是做了大公司的董事,多多少少要影響拍戲的時間吧?還是你未來打算放棄拍戲轉向經商?」
她這個問題問得很自然,沒什麼預設立場,因為雷浮潮就是從演員轉向音樂幕後的,給她的理由是興趣變了,她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也不認為賺頭多的工作才是正途。
沒料到蕭憑好像一下子被這個問題給戳破了人設,脫口回答:「那當然是拍戲優先。」
阮玉微微一愣。
當年雷浮潮喜歡帶在舌頭上的蕭憑的小事跡挺多,固然特地隱去了富二代出身、是被撿回來的、離家出走是為了演戲之類不該多說的地方,整體上對演戲的熱情等特點阮玉還是一度聽到了耳朵起繭的。
疑惑一秒,阮玉就恍然大悟了一大半,不禁悄悄瞄了坐在對面的雷浮潮一眼,看見雷浮潮幅度極小地輕輕搖了搖頭。
另一邊,話一出口,蕭憑也立刻察覺到了不對,他頓時有點懊喪。
會發生這種事,要怪只怪他不夠沉浸在人設里,出了鏡頭範圍就掉以輕心。
他得把阮玉也當成鏡頭才行。
蕭憑連忙口氣沉著地補救了一句:「不過,我相信我有同時做好兩件事的能力。」
然後他定睛觀察阮玉,發現阮玉表情如常,只隨意掃了一眼雷浮潮,就微微一笑,回答他:「我也相信這一點。----更新快,無防盜上.-*--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有趣。」
圓得不錯,似乎沒翻車,蕭憑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枉他甚至下苦功下到斷句上頭。
接下來的整頓飯都吃得很愉快。
蕭憑卯足精神越發地小心了,再也沒出過破綻;
大概是沒什麼問題好問了,阮玉也不怎麼向他問問題了,倒是聊起了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偶爾揶揄雷浮潮兩句;
雷浮潮一直沒主導話題,只是時不時參與幾句聊天,主要負責慢吞吞小口小口地吃東西。阮玉以為他胃不舒服,蕭憑清楚他什麼狀況,誰也沒把他揪進對話里來。
吃完飯雷蕭兩人散著步將阮玉送到訂好的酒店去,上樓之前,阮玉再一次回頭誇獎了蕭憑:「小蕭,做你想做的就好,媽媽覺得你很不錯。」
蕭憑照舊沉穩以對,還順著她的話音改了個口:「謝謝媽,祝您旅行順利,笑口常開。」
阮玉便興高采烈地上樓去了,身影里充滿了「兒子真的脫團啦!」的喜悅感。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關上,餘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一齊轉身往酒店外走。
走到酒店大門口,晚風清冽,雨氣新鮮,雷浮潮剛準備抽出和蕭憑握在一起的手,餘光察覺出對方的表情有些意興闌珊,甚至都不是戀戀不捨。
「怎麼了?」雷浮潮停下動作問。
蕭憑回過了神,也沒避諱,眼盯著沿路的霓虹招牌坦白地向他感慨:「要是我媽媽也能對我這麼說就好了,她就不喜歡我拍戲。」
這話雷浮潮接不上來,這件事他暫時也解決不了。
但多年以來,他是除了蕭憑本人以外,最清楚蕭憑一路過來都吃過什麼苦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