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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悔是肯定不會反悔的,這輩子也不會反悔的。

  蕭憑只是突然間有點攝糖過度,畢竟這可是清醒狀態下的雷浮潮,沒燒糊塗,沒醉斷片,此時此刻做出的所有動作都是兩個人會一起記得的。

  但猛地意識到這一點以後,蕭憑反而有點不敢胡來了。

  雷浮潮算是逐漸摸透了,如今蕭憑表面上一副花招特別多、特別主動的樣子,實際上底子和從前相差不大,敢主動了,卻還是「不敢被動」,儘管要糖要得很努力,當真給一點甜頭他就僵了,並不是個無限度的進攻家。

  比如眼下,可樂已經沒了,蕭憑還在面色從容地喝可樂。

  蕭憑沒有咬吸管的習慣。

  「換隻手。」雷浮潮狀若無意地提醒。

  蕭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杯子裡早就只剩下冰塊了,連忙扔掉杯子,搓搓手,掩飾性地撒嬌:「雷哥,你有沒有發現今天我有哪裡不一樣?」

  雷浮潮當然發現了。

  哪裡有不發現的餘地。

  蕭憑今晚穿著一件杏黃色保暖風衣,休閒鞋,戴了塊腕錶,小拇指上有隻裝飾尾戒,系一條黑圍巾。

  通身行頭,幾乎都是很久之前雷浮潮送給他的,只有那條黑圍巾例外。

  風衣價格不菲,買下它的時候,雷浮潮對蕭憑還沒動心,聽說了一段關於蕭憑的緋聞,人在片場外,差點信以為真,就給他準備了一套撩妹行頭,風衣是其中的一件,結果沒派上用場——或者說,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鞋子買得更早,買時兩個人都以為這會是一件淘汰品。因為格外喜歡它的款式,蕭憑還嚷嚷過即使未來尺碼不合適了,也要把它留下收藏,沒料到之後蕭憑的身高還長了長,穿鞋的尺碼再也沒變過了。意外之喜。

  手錶也是名牌貨,是蕭憑十八歲生日的禮物,成年生日意義重大,雷浮潮豁出去了三部電影的片酬。

  尾戒是蕭憑直言索要的,那時蕭憑拿到了影帝提名,兩個人都非常高興,起初雷浮潮考慮乾脆把出席現場的正裝作為禮物買給他,但蕭憑軟磨硬泡,指名要了一個中學文具店裡幾塊錢一隻的假戒指,還堅持準備戴到現場去。

  而那條黑圍巾,是五年前的秋天,兩人最後一次一起出門時,雷浮潮隨手扯下來給他擋在臉上防娛記用的,此後再也沒找到機會拿回來。

  他這麼問,雷浮潮停頓了一會,一時沒想好該怎麼回答。

  「發現了,」半晌,雷浮潮姍姍說,「很好看,都襯你。」

  他這麼回答,蕭憑就明白他基本上一件也沒忘掉了。

  「你弄錯了一個。」但蕭憑還是小聲說。

  雷浮潮眉頭一挑,眯起眼睛瞧了瞧他。

  「圍巾是你的。」蕭憑指出,「不是我的。」

  「沒弄錯。」雷浮潮口吻平淡地否認。

  蕭憑先是愣了一下,仍想繼續糾正,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立即再次微微一僵,緊緊閉上了嘴巴。

  留意到他臉色和反應的變化,雷浮潮內心很欣慰。

  沉默也行。

  不瞎撩就行了。

  小兔崽子。

  然而就在他深覺欣慰的同時,蕭憑忽然又開口了。

  蕭憑凝重地叫他:「雷哥,我想了想,其實我一直都把你當成全世界我最喜歡的人,總覺得無論如何也想和你在一起,只要你願意,是不是有道坎無所謂,反正你已經對我夠好了。」

  ?不妙,這剖白太突如其來了,雷浮潮一聽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句話蕭憑就一個深呼吸,用力地說:「可是原來正式當上你的男朋友還會額外被抱被撩?我會努力的!」

  雷浮潮:「……」

  雷浮潮眼前一黑。

  ·

  但即便如此,定下了的戲還是要演完。

  八點三十五分,雷母阮玉走出火車站出口,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兒子正掛在另一個面貌明澈的年輕人身上。

  「你好,」阮玉打量著蕭憑微微一笑,「我姓阮。」跟著又朝雷浮潮解釋:「你爸爸手頭臨時出了點急事,得過兩天直接和我到L市匯合了,他托我勸勸你不要再抽菸了,連他都戒了。」

  雷浮潮平平靜靜地點頭答應了一聲:「我也戒了。」說著邁步接過了阮玉手中的行李。

  但他心裡根本並不平靜。

  ——就在剛才,阮玉走近的一瞬間,雷浮潮陡然發覺到蕭憑周身的氣場嘩啦一變,莫名地變得有點……霸道。

  雷浮潮:?

  他還沒琢磨出一個可能的原因,說時遲那時快,蕭憑一把奪過他手上阮玉的行李箱箱杆,接著彬彬有禮地伸出手和阮玉握了握,含笑自我介紹:「阮阿姨好,我是蕭憑。」

  「潮潮說你是個好演員。」阮玉也笑回。

  只不過她不免在心裡犯了個嘀咕:怎麼回事?雷浮潮當初可是總愛對她說蕭憑是個肯吃苦但常黏人愛撒嬌的乖乖仔,眼下看蕭憑這筆挺的站姿,這自信側露的氣場,這不容置疑搶奪體力活的態度,好像很兇啊?

  「我現在還打算做做生意。」蕭憑笑不露齒,走路踏下去的每一步距離都經過心算,約略相等,「近期在思考要不要收購一家唱片公司。」

  雷浮潮:?他沒聽說過這件事。

  阮玉:?雷浮潮過去還說蕭憑一心一意撲騰在演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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