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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共喝了小碗綠豆羹,說了些話,實在疲憊,便熄燈歇下。

  第二天,豆苗兒去找道徵闔上商量對策,實際上又能有什麼對策?才浮出水面的陳老三音訊全無,真真是天意弄人。

  傍晚,豆苗兒無奈地陪福寶用多彩丸子。

  這丸子是用各種食材與木薯粉混合調製,在蒸熟的南瓜芋頭紅薯里分別混合適量木薯粉,再取小份揉捏成小圓球,用白水煮熟,盛入琉璃碗,加入溫的杏仁奶和蜂蜜調製,便成了。福寶很愛吃這個,口感軟糯中透著勁頭,關鍵是長相喜人。

  福寶將小碗丸子消滅一半時,陸宴初回來了。

  豆苗兒給他預留了一碗,用勺子添了勺蜜紅豆,加入蜂蜜和奶,遞給他時,豆苗兒發現他右手被紗布包裹著,明顯是受了傷。

  順著她擔憂的目光看向手背,陸宴初搖搖頭,表示無礙:“今日晌午外出辦事經過銅羅十字街,有百姓攔轎喊冤,護衛怕有事端,一直護在我周側,那喊冤的老汗情緒過於激烈,手裡剪刀抵著脖子,說我若不替他伸冤,便要當場自殺。”

  “啊?”豆苗兒看福寶一眼,怕他年紀尚小留有陰影。

  陸宴初和她想法不同,世間百態,他遲早都會知道,便沒有避諱的接著說道:“場面有些失控,我上前規勸,被他不慎用剪刀在手背劃了下,出了些血,不礙事。下午我調來案卷查閱,發現老漢女兒的枉死確有蹊蹺,看來……”

  豆苗兒無話可說。

  她知道他沒說完的大概是什麼,定是又要牽扯到權貴了。

  這世間處處都發生著不幸,好好活著,真的不容易呢!

  豆苗兒側身摸了摸福寶的腦袋,心底暗暗發誓,至少在她能力範圍內,一定不能讓福寶有任何的閃失。

  第84章

  陳老三行蹤不定,豆苗兒托陸宴初給宮裡的沈慕春捎口信兒,讓她老老實實在宮中待著,順便與小皇帝培養培養感情。

  此番她若是入了小皇帝青眼,這輩子恐怕躲不開也逃不掉了!

  想到這裡,豆苗兒未免有些傷情,慕春為人灑脫,性格不拘小節,一生長困宮中,對她不知是福大於禍,還是禍大於福。

  陸宴初寬慰她:“我這些年看著皇上長大成人,深知他秉性,別看他沉穩慎重,骨子裡卻嚮往著打破桎梏,擁有比誰都更自由的靈魂。況且這兩人湊到一起,不一定是慕春占下風。”末了,他說,“男女之情,哪兒有什麼絕對的尊與卑,向來都是誰用情深,誰淪陷的早,才更容易傷情。”

  這話說的——

  豆苗兒輕咳兩聲。

  他是在對她表述衷情還是在指責她?豆苗兒蹙眉,有些些的不認同。

  不能因為她最初是利用他,便對她這般誤解與不信任……

  好吧,豆苗兒轉念又想,從前的過與錯終究存在,她的確心虛,行了嗎?

  陸宴初進宮沒多久,宮裡來了旨,太后邀她去御花園賞景。

  豆苗兒猜,應該是慕春?

  收拾打扮一番,她乘坐馬車前往宮中,果不其然,太后與暮春正在亭下品茶賞花。

  豆苗兒行完禮,被賜座在慕春旁側。

  三人閒談些許,無非是京中夫人們感興趣的話題。不知怎的,太后突然想到趙靜書,雖說彼此身份略微尷尬,但前太子已經不在,她對他們孤兒寡母倒是多了幾分憐憫。她知曉趙靜書與豆苗兒的關係,卻不知兩人李代桃僵的內情,只當她們仍有姐妹之誼。

  太后有一句沒一句感嘆著,豆苗兒便也耐心聽著。

  知道承郡王宗浚病得古怪蹊蹺,絲毫未有轉愈的跡象,她是真心為這個可憐的小孩感到擔憂。

  聊了小半時辰,太后知趣,只推說乏了,回寢宮歇著去了,留她們二人說說體己話。

  讓宮婢退得遠些,沈慕春急忙追問豆苗兒有關邪術的進展。

  聽完這幾日一波三折的轉變,沈慕春大感頭疼,對陳老三的逃之夭夭可惜得不得了。

  豆苗兒察覺她焦躁的情緒,壓低嗓音問:“慕春,你對皇上到底是怎樣的想法?”

  看了眼周遭,沈慕春遲疑了會兒,埋頭說:“我想著,若是找著那背後作惡之人,他便再不能在我身上做手腳,我自然不用依靠皇上,我……”

  “你怎樣?”

  手托下頷,沈慕春沒好氣說:“我一人一馬,去邊疆流浪得了!”

  豆苗兒一時還真不知該說什麼,她能瞧出,慕春對皇上恐怕也不是一絲好感都沒,可能情未到濃時,她無法做出更多的犧牲。

  感情的事情,她如何幫她拿主意?兩人閒談片刻,天色漸晚,豆苗兒在她引領下去給太后請安拜別,出了宮。

  回府時,出乎意料,陸宴初竟比她早。

  豆苗兒沒來得及驚訝,迎上來的家婢告訴她,大人在內閣瀏覽卷宗時突然暈厥,馬車剛載回不久,太醫已診治,說是太過疲憊的原因,無礙,好生調息便可。

  急急回寢房,福寶懂事地趴在床榻照顧陸宴初,他還小,爹爹生了病自然害怕,一雙眼睛脹得紅紅的,顯然嚇得掉了不少眼淚珠子。

  終於等到豆苗兒回來,他委屈又害怕地喊娘,趕緊過來用小手拉著她去看爹。

  安撫好福寶,豆苗兒望向昏睡的陸宴初,他眼下有兩團暗青,哪怕沒有意識,眉頭仍保持微微簇起的樣子。

  這些日他確實心力交瘁,又遇上百姓攔轎喊冤,不得不抽出許多時間去查證處理,老漢一案牽扯的皆是權貴,哪怕他不提,豆苗兒也知道難辦得很!

  他真該好好歇息了!

  豆苗兒喚人端來熱水,絞了帕子給他擦臉。

  問伺候在近旁的婢子:“大夫可說了什麼時辰能醒?”

  “回夫人,大夫說快則幾個時辰,也有可能明早才醒,大夫明日天亮會過來複診。”

  點點頭,豆苗兒囑託她們去煎藥,再熬點兒滋補的參湯,都小火溫著,陸宴初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端上來。

  至於福寶,豆苗兒讓人帶他下去,他卻不依,硬要留在這兒等爹醒來。

  豆苗兒拗不過,只得頷首。

  晚膳是清淡的蔬菜就白粥,豆苗兒沒什麼胃口,但福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可馬虎。

  哄他喝了兩小碗,許是太飽,他不停打著哈欠,顯然困極。

  豆苗兒知他孝順,絕不肯輕易離開,乾脆給他換上寢衣,用帕子擦洗身子後,塞進了陸宴初被窩裡。

  他咯吱咯吱笑著,埋在被窩裡,雙手親昵地抱住陸宴初胳膊,把小嘴湊到他耳畔,輕細地喊:“爹爹,福寶陪您睡覺覺,然後我們一起醒來好不好?”

  豆苗兒佯裝沒聽見,笑著為他們蓋上被子。有福寶在這裡,她心情確實沒那麼壓抑了!

  父子兩依偎在一起的畫面十分溫馨,豆苗兒最後看他們一眼,轉身走到紗簾外,拿了本描紅的花樣打發時間。

  她還不困,想著多等等,指不定陸宴初會很快甦醒。

  夜色漸沉,窗外有風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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