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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間,豆苗兒猛地驚醒,她愣愣望向黑黢黢的夜空,看了眼周圍。原來不知不覺中,她竟伏在桌面睡著了!

  伸手揉了揉額頭,她眉頭緊鎖,方才她好像做了個夢,瞬間便嚇醒……

  她夢到的是什麼?

  豆苗兒絞盡腦汁,卻想不起來,只知道這夢可怕得厲害,那種窒息恐怖的感受仍未消失,她此刻仍覺心有餘悸,難以平復。

  放鬆片刻,撐桌起身,豆苗兒躡手躡腳走到內室,掀開紗簾朝床榻望去。

  陸宴初還沒醒,福寶睡得沉沉的,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一點小腦袋靠在陸宴初身側。

  嘴角微彎,又嘆了聲氣,豆苗兒搖搖頭,退了出來。

  耳房內,是僑香在輪值。

  豆苗兒想喝杯熱茶潤潤喉,不願吵醒福寶,遂親自進了耳房。

  小爐子上的茶壺嘴冒著絲絲縷縷的白汽,水已經初沸!

  僑香伏在桌子邊緣,頭枕在左臂,右臂擱在膝蓋處,手裡還握著芭蕉扇。

  豆苗兒搖搖頭,僑香大概和她一樣,也是看著看著就打起了瞌睡。

  深更半夜,倒也正常。

  豆苗兒上前推推她肩膀:“僑香,醒醒,僑香……”

  她睡得不大安穩,眉頭擰著,眼下兩團青黑,被豆苗兒喊了幾聲,似受了驚,猛地睜開一雙眼睛。

  “夫人!”害怕惶恐地望著她,僑香下意識起身,朝她直直跪下,“砰”一聲,膝蓋重重砸在地面,“夫人,對不起,對不起……”

  豆苗兒反被嚇得有瞬間的驚慌失措,後退兩步避開她,卻險些撞到煮沸了水的小爐子。

  “僑香,我只是想說,你若困就回去歇息,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豆苗兒對她突然有些生氣,家婢都有經過培訓,萬不可如此冒冒失失,她以前從來不犯錯,最近這是怎麼了?剛剛她若真不小心撞上煮沸了的水壺,後果肯定不堪設想,雖然她自己也有問題,但僑香的狀態完全不對勁。

  “夫人饒命,對不起夫人……”面如土色,僑香哆哆嗦嗦著,猛地給她磕頭。

  “停。”縱然氣惱,豆苗兒也不願看她磕得頭破血流,拂袖轉身,將將走了幾步,豆苗兒驀地眯起眼眸,頓下步伐,她偏頭望著跪伏在地面的僑香,眸中閃過一絲質疑,遂佯裝作出疾言厲色的模樣,沉聲問,“僑香,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隱瞞嗎?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大驚失色,一張臉從白到紅,再到毫無一絲血色的慘白,僑香抖如篩糠。

  她哽咽著爬到豆苗兒身邊,雙手抱住她腿,仰著頭,可憐的哭嚎:“夫人饒命,婢子真的沒有想害首輔大人呀!婢子也是有苦衷的,夫人,婢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第85章

  豆苗兒原先只是懷疑僑香身上發生了糟糕的事情,不曾想,她毫無依據的一番虛詐,竟詐出令人驚恐的言論。

  僑香並不是新進婢女,在府邸已有些年頭。為人老實本分,對主人們除了侍奉,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想來這段時間她也是飽受煎熬,不然怎會輕易露出端倪?

  豆苗兒冷著臉繼續逼問,很快摸清事情經過。

  前些日,有人綁了僑香七歲幼弟,以此為威脅,讓她取陸宴初幾縷髮絲。

  僑香心知其中必有蹊蹺,但幼弟在對方手裡,並放話說若她膽敢泄露半分消息,弟弟便性命不保屍首無存。

  一聽這些話,僑香嚇得六神無主,什麼都答應了。

  聽得腳底生寒面色慘白,豆苗兒心裡像被撒了抔雪。

  從僑香反常的那天算起,已有幾日光景。

  如今陸宴初躺在床榻昏迷不醒,究竟是疲乏所致?還是與這幾縷髮絲有問題?從古至今,髮絲所象徵的意義就不同尋常。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除此之外,男女結髮為夫妻,亦是寓意從此白首不分離。

  豆苗兒本不是特別信這些虛無的人,可打從她被施了邪術開始,她的想法便一點點扭轉,原來世間,真的有許多事情是無法用常理來推論解釋的。

  “那些人你知道身份嗎?他們現在在哪裡?”

  上半身匍匐在地,僑香哭成了淚人,拼命搖頭,哽咽說:“婢子也想從他們口中套出些訊息,可他們十分小心……”

  這就是沒有絲毫線索了,豆苗兒心悸得慌,沒空和僑香再多說什麼,匆匆走出耳房,她進寢臥看了眼陸宴初,他還沒醒。怔了短短須臾,召來幾個護衛留守在陸宴初身邊,豆苗兒提了盞燈籠,帶婢女去找道徵大師。

  一路疾行,敲開院門。豆苗兒站在道徵大師臥房長廊下揚聲喚他。

  片刻,道徵和尚從內打開門,將她迎了進去。

  “發生了什麼事?”見她面色肅穆,道徵和尚急忙問。

  豆苗兒緊皺著眉,將僑香的事迅速說給他聽。

  越聽越表情沉重,道徵和尚說:“那些旁門左道,不外乎就用這些東西作祟,可依老道對‘奪福’目前的了解,除了術法之外,幾縷髮絲並不能施法。”又立即發問,“陸大人最近有沒有受傷過?”

  豆苗兒認真想了想,搖頭。

  “若是如此,那狀況還好!這段時間陸大人身邊恐怕要多加人手。”道徵和尚鬆了口氣,“目前雖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原因,可防患於未然很有必要,倘若真跟那件事兒有關,目標萬一是陸大人,那麼事情可能才算剛剛開始。”

  “這跟他受沒受傷有什麼關聯?”豆苗兒不解的問。

  “除了髮絲,邪術還需受害者的血作為媒介。”

  頷首表示明白,豆苗兒愁容滿面地埋下頭,忽然,似想到什麼,她猛地怔住,眸中露出驚恐,一張本就慘白的臉徹底變得毫無血色。

  不對,陸宴初當真沒受傷嗎?她一時只想到他確實沒遭遇什麼危險,但幾天前的老漢呢?他那日與她解釋,說是無意中受了輕傷,如今被道徵大師一番提醒,她竟覺得這事兒背後可能值得推敲,誰知道這是意外還是刻意為之?

  “道徵大師……”豆苗兒嚇得眼淚猝不及防砸下來,“他手上有受傷,恐怕和僑香取走髮絲相隔不過一日。”

  “什麼?”道徵和尚面色一變。

  “我想著,中間大約有貓膩。”揉掉眼淚,豆苗兒努力控制情緒,“得立即找到老漢才行,大師,我打點好這些事之後再來找你。”

  “我與你同去。”哪還有心睡眠?道徵和尚不放心地與她一同跨出門檻。

  整座府邸的燈霎時全亮了起來。

  豆苗兒安排信得過的心腹護衛去將老漢捆來,冷聲說無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他帶回府邸,人別死就行。

  護衛疾步離開,豆苗兒與道徵大師在廳房等候,時間一分一秒逝去,幾個護衛已經去了有小半時辰。

  儘管心急如焚,豆苗兒還是告訴自己不能慌,她若慌了,陸宴初怎麼辦?

  埋頭撥弄著念珠,道徵大師同樣蹙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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