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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上小動作很多,陸宴初僵坐著,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涼時兌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儲存。”豆苗兒一字一句的解釋,末了挑挑眉,反問他,“這時節上哪兒去找枇杷?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來?”

  陸宴初:“……”

  見他安靜下來,似是知錯,豆苗兒得意地轉身:“我去給大黃黑妹餵吃的,你老老實實歇著。”

  滿臉窘迫,陸宴初悶聲懊惱。

  他可能病得不輕?伸手觸了觸額頭,確實挺燙的,陸宴初鬆了口氣,病得不輕就好!他不過是燒糊塗了而已!

  全身無力,陸宴初聽著屋外點點動靜,偶爾她的嗓音會輕輕傳來。

  睡會兒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見他從她家出來,不好。如此安撫著自己,陸宴初疲憊地闔目,很快昏睡過去……

  豆苗兒在外頭無論做什麼都儘量小聲不吵他,等忙完手頭的事,推門瞧去,他已經睡得很熟了。

  陽光正好,幾縷明亮的金色點綴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風拂過,豆苗兒猛地回神,她尷尬地錘了錘腦袋,轉身掩上房門。

  去院子裡割了些韭菜,豆苗兒盤算著中午多做幾道菜給他開開胃,生病了的人沒有食慾,但不吃怎麼能恢復得更快?

  上次曬乾的魚可以煎煮,再來碟韭菜炒雞蛋,豆苗兒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沒吃完,曬乾後存了起來,她還可以炒一碟菌菇臘肉啊!

  鬥志滿滿地行動起來,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覺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來屋裡躺著個病歪歪的陸宴初,豆苗兒拍了拍嘴,緊緊閉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風味,不複雜。

  最後的魚還得在鍋里悶會,豆苗兒脫下圍裙,輕快地去扶陸宴初下榻。

  “我沒病到走不動路的地步。”陸宴初覺得她好像把他看做了一個瓷娃娃,他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哪怕病了,也不是個瓷娃娃。

  “唔,不扶著你我不放心啊!”

  陸宴初:“……”他耳根發燙,默不作聲任由她扶著,落座在桌旁。

  將三盤菜並兩碗粥端上來,兩人對坐,慢慢吃午飯。

  大黃黑妹聞到肉味兒,在桌下鬧得歡快,豆苗兒好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它們說話,或是埋怨或是調侃。

  這是她與它們的相處方式,陸宴初嘴角噙著不易察覺的笑意,比起他那清冷孤寂的院子,似乎這樣子才算是生活……

  他們兩吃得差不多時,一道熟悉的嗓音赫然在院子裡響起:“豆苗兒,我叫你半天不答應,見柵欄門開著就直接……”

  手上動作一僵,豆苗兒猛地望向對面的陸宴初。

  孫大娘腳步很快,不過眨眼功夫,她人就站定在了大門口。

  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孫大娘提著裙擺,一雙眼睛呆滯地盯著屋內兩人,嘴微微張著,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13章

  一時靜寂,竟無人打破沉默。

  “大娘,您回啦!”半晌,豆苗兒扯了扯僵掉的嘴角,“聽說桃杏姐姐生了對雙胞胎?恭喜恭喜,他們都還好嗎?”

  “好。”孫大娘只盯著陸宴初瞧,偏厚的兩片嘴唇翕合,一雙眼睛仍沒從呆滯中醒神,下意識應和著,“好,好,好……”

  “孫大娘,晚輩陸宴初。”陸宴初放下碗筷,起身朝孫大娘作了個揖。

  在最初的震驚訝異過後,他窘迫也好赧然也罷,總不能一聲不吭袖手旁觀。

  陸宴初一套動作謙謙有禮,端的是鎮定自若,但細心瞧,很容易發覺他耳後根通紅一片,那片紅暈甚至一直蔓延進衣襟包裹住的脖頸里。

  “哦,曉得,我曉得你是誰。”孫大娘支支吾吾,她瞅了眼跟著站起來的豆苗兒,心情複雜。

  怎麼說呢!孫年安是她外侄,她把豆苗兒當半個閨女看,自然希望兩人能有個結果,況且這也算門當戶對的喜事。

  可不得不承認,與面前這位一表人才有學有識的陸宴初相比,她那侄兒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此時望著面前兩人,果真男才女貌一對璧人,般配,般配得很。

  哎,沒戲了沒戲了!

  孫大娘一肚子納悶和牢騷,以及擔憂。

  豆苗兒瞞著她,她心底不舒坦,有些酸溜溜的。再者二人偷偷摸摸在家幽會,到底不太敞亮。還有……孫大娘終究是關心豆苗兒的,她姥爺姥姥走了,身邊都沒個把關的人,陸宴初家裡那檔子事可不簡單,若最終他要去京城投奔他爹,那她呢?

  “大娘,您吃飯了麼?”尋不著話說,豆苗兒幾根手指攪在一起,朝旁邊陸宴初暗暗遞去一個眼神。他好歹是個讀書人,腦袋靈光思維活躍,快給找個理由解釋解釋啊!

  陸宴初薄唇緊抿,匆匆睨她一記。男女授受不親,從遇見她起,他已做了不少讀書人不該做的荒唐事,如何還有臉再強行隱瞞?關鍵怎麼隱瞞?他是真睡了她閨房,真吃了她做的可口飯菜,也真被孫大娘抓了個現成。單就最後一條,便跳進泖河都洗不清了!

  “沒呢,我一著家就急著來找你,因為……”孫大娘將二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欲言又止。

  “孫大娘。”跟著豆苗兒這麼喚她,陸宴初知她是礙於他在場不好明說。退避定是要退避的,但也沒法退避到她閨房裡去,陸宴初看豆苗兒一眼,“晚輩有些事情,先行告辭。”

  他要走,自然沒人攔他,豆苗兒將手藏進袖子裡,默默站著不吭聲。

  陸宴初踟躕不前,他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面頰上,頓了頓,笑得不太自然地向孫大娘再作了個揖:“孫大娘,我與豆苗兒自幼相識,情同兄妹,近日我住在泖河對岸的木屋內溫習功課,與她重新相聚,想著是妹子,就唐突地過來吃了頓便飯,是晚輩失禮。”

  “哦?”孫大娘不太信,應得頗為敷衍。

  “就是這樣沒錯!”豆苗兒眸中亮晶晶,暗贊陸宴初口齒伶俐會騙人。她上前攙著孫大娘落座,笑盈盈道,“我打小沒兄弟姐妹,一直都把陸家哥哥當親哥哥哩!”

  “哦?親哥哥!”質疑地望著兩人,孫大娘動搖了。

  豆苗兒忙蓋章肯定:“對呀,就是親哥哥,親的!”

  她望向陸宴初,神情誠懇真摯,想讓他再說幾句讓孫大娘更信服的話,孰知這人默默望著她,眸色逐漸深沉,最後倏地扭過頭,再說了句“失禮,告辭”,人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誒……”豆苗兒追了兩步,想起身後的孫大娘,只好努著嘴退了回來。

  孫大娘眉頭皺起,憑直覺,還有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就是不對勁。

  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得說,孫大娘拉住豆苗兒手,抬眸嚴肅道:“好孩子,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那劉二虎被抓了,前兒晚上他接連偷了他們村里幾戶人家,今天才被逮住,在里長面前他嚇得六神無主,直呼認罪,什麼罪都認,只說自己沒殺人,明兒就得往縣裡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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