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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再來嗎?」

  「嗯……」

  於是趴著又做了一次,讓任寧遠從背後插入他。幸好有枕頭在底下墊著,姿勢上容易了些,只要趴好就可以。

  但過程里還是很辛苦,任寧遠有點過於粗暴了,一手還揉搓著他因為疲憊而不怎麽精神的前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任寧遠在今晚的情事裡,對他不是很滿意。

  任寧遠也的確沒有像往常那樣翻來覆去,這一次結束,就乾脆利落地從他體內退出來,拿紙巾幫他擦拭了一下:「睡吧。」

  「哦……」

  而後便關了燈。曲同秋在黑暗裡躺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東西搬完之後,接下來整理的時間卻比預想的要長。原本打算在周末聚餐,結果因為煤氣灶出了點問題,曲同秋得幫著扛去修,只能改到周一。

  這日下午,曲同秋卻又打電話回來:「任寧遠,我裝書架裝得太晚,就不回去接你們了。地址給你,你跟小珂自己過來吧。」

  阿美新租的房子不算寬敞,但已然整理得井井有條,每一存空間都合理利用了,看起來是個頗舒適的溫馨住所。

  這其中自然有曲同秋不少功勞。

  阿美在切菜做飯,曲同秋就幫著往客廳桌上擺零食碟子,招呼女兒和任寧遠過來吃。

  「來,吃點梅干,開胃的。這個鮮奶話梅也好吃。」

  任寧遠在那幾碟待客的零食中,拈了一枚梅干,而後看看他,問道:「你的外套呢?」

  「哦,」曲同秋低頭看看身上襯衫,「剛才濺到油,阿美幫我拿去先洗了。」

  阿美在廚房裡問:「同秋,那個蒸架,昨天你放哪啦?」

  曲同秋應道:「在柜子里。」

  「沒看到啊。」

  「等下,我來拿。」

  任寧遠道:「要我跟小珂幫忙嗎?」

  「不用不用,就快好了。你們坐著吃點東西先,馬上就開飯。」

  那在廚房和客廳進進出出地忙碌的兩人,就猶如屋子的男女主人一般,配合默契自然。

  一大一小的兩位客人在舊沙發上坐著,面面相覷。

  有人在敲門,曲同秋先一步從廚房出來,邊在圍裙上擦手,邊去開了門。門外是一個中年男人,牽著個小男孩和小女孩。

  小女孩仰頭抱住曲同秋的腿,曲同秋笑道:「張先生,又麻煩你送貝貝回來啦。」

  男人連說:「不麻煩不麻煩,同一個學校同一棟樓,順便而已。」

  「幸好有你幫忙,阿美這幾天省了不少事。今天阿美總算搬完家了,炒好幾個菜呢,我也帶了我女兒朋友來來湊熱鬧,你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啊,晚上我得帶小牧去看他奶奶,」男人頗遺憾,「約好了沒法改,咱們改天再聚吧。我來買啤酒。」

  貝貝背著小書包進屋,見了任寧遠和曲珂,就奶聲奶氣地問好:「姐姐好,叔叔好。」

  她身上穿著件童裝小旗袍,圓臉蛋,齊劉海,剪得整整齊齊的過肩發,還有雙黑汪汪的眼睛,顯得又乖又可愛,像個會動的玩偶娃娃一樣。

  曲同秋替她取下書包,抱到沙發上坐著,對著女兒和任寧遠誇獎:「瞧,貝貝多可愛啊。」

  曲珂沒出聲,倒是任寧遠笑了笑:「是的。」

  阿美也從廚房裡端了炒好的辣子雞丁出來,見狀就道:「瞧,你給她買的這裙子,她穿上就不願意脫了。昨天剛洗了晾乾,今天就一定又要穿上。」

  曲同秋又是滿足又是遺憾:「唉,我現在挑的衣服,我家小珂都看不上了,嫌老爸眼光不行。還好貝貝願意穿。」

  曲珂看看他,又看看任寧遠,再看貝貝,不吭氣。

  「來,小珂,陪貝貝玩吧。」

  曲珂說:「玩什麽?」

  「什麽都好,幫她一起拼那個拼圖嘛。你拼圖不是很厲害麽。」

  「我早不愛玩那個了。」

  曲同秋有些意外,不由道:「哎……你這孩子……」

  阿美也忙說:「那小孩子的玩意兒,弄得一手灰。小珂你就看看電視吧,等下咱們就吃飯了。」

  一段時間之後,任寧遠在家裡接到一個電話。

  「你好,任公館。」

  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你好……我找曲同秋。」

  「他現在不在,有什麽事要我轉達嗎?」

  「啊,也不用了,」對方頓了一頓,又有幾分無助地,「請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過一會兒吧。」

  「那我等下再打,謝謝你啦。」

  等外出買菜的曲同秋回來,任寧遠告訴他:「剛才阿美打電話找你。」

  「咦?」曲同秋一摸口袋,「哦,我手機忘記帶出去了。她找我什麽事啊?」

  「不清楚。」

  「哦,那我問問去。」

  而後男人去取了落在房間裡的手機,撥了個電話。

  在客廳里說了兩句,男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微妙,而後起了身,到陽台上去繼續這一通話。

  任寧遠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曲珂。身形容貌都早已經脫離小女孩範疇的少女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臥室,「砰」地關上門。

  任寧遠坐了一陣,又將膝上的國家地理雜誌翻過一頁。

  數日之後,任寧遠在書房接待了一位訪客。

  「任先生。這是您要的東西。」

  桌上的紙袋裡是一些疊照片,男人替女人撐著陽傘遮蔽烈日,一手還拿了毛巾和礦泉水瓶,陪她上醫院,替她叫車,幫她拎沈重的購物袋。

  「您要我調查的那個女人,的確是懷孕了。」

  任寧遠還是面無表情,只說:「下去吧。」

  任寧遠敲了敲小書房的門,而後推門進去。

  曲珂坐在桌前看書,聽見他進來的動靜,連頭也不回。

  這段時間,這種似乎並無緣由的冷戰氣氛,莫名地在兩人之間蔓延。曲珂對他那種微妙的恨意,似乎又回來了。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

  「你不要怪你爸爸。」

  「……」

  「我希望,你也能有心理準備。」

  曲珂沒吭聲,翻著她的書。

  「也許同秋,還是想要一個親生的孩子。」

  「……」

  「你也知道,其實你……」

  曲珂回頭用力瞪著你,大大的眼睛已經有些發紅:「對,我不是他親生的。不過,你以為這是誰的錯?!」

  他和曲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都算是難得的好伴侶,好女兒。

  然而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聯,其實並不緊密。他們的好,也未必是他所想要的。,

  那個男人隨時都有有足夠的權利,輕易拋棄他們。

  曲同秋回到家,手裡提了滿滿兩袋子的菜。

  他知道這段時間自己因為忙著替朋友打點,家裡頭難免就疏忽了。一得空閒,就趕緊要加倍補償。

  不過說起來,他女兒其實已經懂事了,不需要他像小時候那麽跟前跟後地照料。任家有傭人有司機有園丁有家庭教師,他的作用反而變得渺小下來。

  至於任寧遠,那就更不用提了,他只見過別人需要任寧遠,求著任寧遠,還真沒見過任寧遠需要誰的。

  這一大一小,都太能幹厲害,家裡漸漸就有點用不上他了。不過他給自己頒發了個家長的頭銜,就還是有失職的感覺。

  曲珂正在客廳里抱著她的筆記本做事,任寧遠也在看雜誌,見了他,兩人都有些意外,曲珂問:「老爸今天怎麽這麽早哇?」

  曲同秋笑道:「爸爸今晚要給你做好吃的。」

  在家他現在倒不常做飯,三餐大多是交給任家的廚師。因為要等他從店裡回來再動手準備晚餐,時間上就太晚了,再說他會的菜色,其實也不如人家多。

  今天有時間下廚,他就賣力祭出十二分本事,先弄個清炸雞卷,將雞脯肉切了片,拌至入味,再卷上火腿條,蘸了蛋糊,下油鍋炸熟;接著又把把魚肉打成漿,加入木瓜段,絲瓜段,做了個慡口的木瓜滑魚。

  這兩道先端出去,給那父女倆嘗嘗味道,此後又有清蒸鰣魚,牛肉龍鳳片,脆炸蟹鉗,蜜橘冰糖藕,手剝筍。

  最後還燒了個文絲豆腐湯,將熟筍、水發冬菇、油菜、番茄一一切成絲條,跟切過的水發粉絲一起炒熱,用高湯燒沸,再把手工切得細如髮絲的水豆腐放入其中。湯燒出來淋些麻油,愈發色澤美妙,汁濃味鮮。

  曲同秋忙出一頭一身的汗,但還是很滿足。把湯端出去,不顧自己臉上還往下淌汗,就忙著招呼他們:「來,嘗嘗看。趁熱比較鮮。」

  他別的方面都太一般,起碼是沒法給這父女倆做點什麽的,於是在力所能及的領域裡,就毫不掩飾自己那點帶了彌補的討好。

  曲珂用蝦仁做的假蟹鉗,蘸了番茄醬吃:「哇,今天做這麽多菜,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曲同秋坐到桌邊,拿曲珂遞過來的紙巾擦汗:「沒,就是爸爸剛好有空嘛。」

  曲珂吮了手指,又去吃下一道,把牛肉龍鳳片裡墊盤子的小麻花都挑出來吃了。任寧遠也夾了些嫩筍,喝了點湯。

  「老爸要是天天都能這麽做飯,那就好了。」

  曲同秋聞言,不由嘆口氣:「這,以後未必有時間呢。」

  外賣店要做大,樂斐卻又跑回美國去了。他自認不是腦子多好的人,一個人管一家店,經常有點算不過來。

  現在打算盤下隔壁的店面,給堂吃的客人好點的環境,打通了重新裝修什麽的,估計又得起早貪黑地大忙一陣子。

  曲珂停下筷子,張大眼睛看著他:「為什麽沒時間?」

  曲同秋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盤下店面的事,畢竟還沒談妥。他開這個店,也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回本,當時太害怕生意做不下去,每日算帳都要擔心一回,弄得家裡兩個人也陪著他不得安寧。

  現在又想著要擴大生意,自己心裡也不是特別有把握。八字還沒一撇,拿來聊的話,有點言之過早了。

  「也沒什麽,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

  見女兒神色有些微妙,曲同秋忙又補一句:「能成的話,是好事啦。」

  曲珂就突然放下筷子,一言不發推開椅子站起來。不等曲同秋回過神來,她已經轉身,上樓去了。

  曲同秋愣了一陣,還是任寧遠先開口:「小孩子是這樣。別太在意。吃飯吧。」

  曲同秋「嗯」了一聲,拿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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