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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晁皺起眉頭,“你說清楚,娘娘給本公子賜婚?是哪家的姑娘?”

  小太監微抬頭,就見視線中出現一雙黑底繡金的靴子,不由得渾身發抖,聲若蚊蠅,“回平公子的話,奴才聽說是鳳來縣主。”

  “你再說一遍。”太子冰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平晁不敢轉頭,小太監冷汗直流,身子伏在地上,腦袋恨不得埋進土裡,“回太子殿下,是鳳來縣主。”

  太子的身子晃了幾下,平晁連忙轉身將他扶住,他冷著臉推開平晁,慢慢地走到小太監的面前,低著眸,裡面冷如寒霜。

  冰冷的聲音帶著刻骨的寒意,“宮內失儀,來人哪,將他拉下去,杖斃。”

  小太監不停地磕頭,“太子饒命啊,奴才沒有亂說,皇后娘娘真的給平公子和鳳來縣主賜婚了,太子…”

  祁堯仰望著天,木然地開口,“平公子,你來說說之前母后找你都說過什麼。”

  平晁跪下來,“殿下,皇后娘娘真的是找我說些趣事,期間有提到縣主,詢問我縣主的近況,我回答說縣主想念娘娘,比在京中都清瘦不少,其它的什麼也沒有,殿下,您要相信我。”

  “平公子這是做什麼,你婚姻大事已定,還是母后賜婚,理應值得慶賀,只不過孤竟然不知道,平公子如此注意鳳來縣主,連她瘦沒瘦都看得清清楚楚。”

  祁堯將頭慢慢地回正,眼皮垂下,俯視著他。

  平晁覺得遍體生涼,剛剛初聽婚事時還有的一絲竊喜消失得無影無蹤。

  “殿下,我這就去求娘娘收回懿旨。”

  他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地往德昌宮跑,祁堯目光冰冷地望著他的背影,木然地轉身,走進書房。

  籠在袖子裡的手,都快掐出血來。

  母后果然從未想過將鳳娘許給他,只不過為何是平晁,難道在母后的心中,他這親子還比不上娘家的侄子。

  他的靴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往裡面走,似有千斤重,舉起來就放不下去。

  平晁跑著進了德昌宮,皇后娘娘大驚,“晁哥兒,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成後面有什麼東西追趕?”

  他跪下伏地,“侄兒求姑母收回旨意,侄兒已有意中人,不願娶鳳來縣主。”

  “意中人?”皇后娘娘收斂起關切的神情,嘴角浮起冷意,“那晁哥兒給本宮說說看,你這意中人是誰?”

  “姑母,侄兒現在還不能說,只是侄兒中意她,她未必能看上侄兒,若說出來,有損姑娘家的清譽。”

  “旨意已下,斷無更改的,能在婚前拋頭露面和你私相授受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抬進府就行了,只不過切記不能生下庶出子女。”

  “姑母,侄兒求您。”

  皇后娘娘坐寶座上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求本宮?晁哥兒,是你說的的鳳娘端莊大氣,是貴女的典範,怎麼?難不成是覺得鳳娘配不上你。”

  “侄兒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就好,你們小兩口成親後,有的是日子相處,鳳娘溫婉,定是一位賢惠的妻子。”

  “姑母…”

  “好了,本宮乏了,你下去吧。”皇后娘娘轉身,鳳尾般的裙擺劃出優美的弧線,如雀羽一般。

  平晁跪在地上,等她轉入內殿才敢抬頭。

  琴嬤嬤嘆口氣,對他道,“平公子,你這又是何苦,縣主是難得的好姑娘,你應該遵循本心,何需理會別人的看法。”

  平晁發愣般地望著內殿的珠簾,琴嬤嬤搖下頭,跟上自己的主子。

  他低著看著青玉板鋪成的地面,隱約可以照出自己的人影,自己的本心是什麼,他不想娶鳳娘嗎?

  不,他的內心深處是想的。

  他慢慢地站起來,低著頭出宮。

  第47章 再賜婚

  常遠侯府離皇宮不遠, 出了宮門,沿著御道前行, 再穿過次衛門, 拐進去就到, 馬車駛在青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平晁坐在馬車中, 心中又喜又憂,等到了家門口, 甫一進門, 就見府中的氣氛不對,丫頭小廝們都低著頭, 大氣都不敢出, 府里沒有一絲歡快的樣子,常遠侯平萬亭和他的夫人梅郡主坐在上堂,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互不看對方。

  下人們都低著頭,方才侯爺和郡主又大吵一架,連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勸不住,就是因為皇后賜婚, 侯夫人要進宮去求見皇后娘娘, 侯爺不許兩人才吵起來,平晁進門後,他的母親世子夫人崔氏不停地使眼色。

  平晁收到自己母親的眼色,語氣輕快, “孫兒見過祖父祖母。”

  常遠侯臉色不虞地看著他,梅郡主心疼地望著孫子,不滿地瞄一眼丈夫,“晁哥兒快快過來,賜婚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姑母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竟然給你和趙鳳娘那鄉下指婚。”

  “什麼鄉下丫頭,她可是縣主。”常遠侯不悅地道。

  “什麼縣主?那還不是她用的手段,讓皇后娘娘對她另眼相看,破例封為縣主,究其根底,不過就是偏遠小縣出來的鄉下野丫頭,你看看趙家都是什麼身份,她父親是小縣令,她的姑姑段夫人說得好聽,有個五品誥命,可誰不知道之前趙氏可是咱們家的丫頭,讓我們堂堂侯爺的嫡長孫取一個丫頭的侄女,皇后娘娘這姑母可真疼愛親侄兒。”

  梅郡主說到趙鳳娘的語氣中充滿鄙夷和不屑,提到皇后娘娘又是充滿怨恨,平遠侯很生氣,黑著臉道,“英雄不問出身,段夫人以前是侯府的丫頭不假,可她後來嫁給段大人,那就是堂堂正正的官家夫人,還有鳳來縣主,人家可是有食邑的縣主,怎麼就配不上晁兒了?”

  “哪點配得上?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再怎麼也去不掉那股子土腥味。”

  常遠侯氣得將桌上的杯子掃到地上,杯子傾刻間摔成碎片,梅郡主的心顫了一下,侯爺怒氣沖沖地指著她,“那你看我有沒有土腥味,我少年時只不過是邊關的一個小兵腿子,我們平家世代都是山野小民,讓你這高貴的郡主下嫁,可真是委屈你。”

  被他這麼一說,梅郡主就紅了眼眶,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撕爛,嫁給他多年,他是不是心裡還忘不掉那偷漢的賤人,竟然當著兒子兒媳孫子的面,半點不留情地諷刺她。

  沒錯,這門親事當年是她自己求來的,她出身高貴,又是郡主,哪裡配不上他,夫妻多年,還當著子孫的面前奚落她,一點情面都不顧,她氣得羞憤難當,面上青紅交替。

  世子夫婦倆心裡著急,可每次父親和母親爭執,他們是勸不動的,也就幾個孫輩的話,父親還會聽一些。

  他們朝兒子使眼色,平晁上前扶住祖母,“祖父祖母,你們莫要為孫兒爭執,姑母的懿旨已下,鳳來縣主與孫兒也是相識的,她知禮大氣,孫兒心裡是願意的。”

  “我的晁兒,竟然如此委曲求全,祖母的心都要疼死了。”梅郡主哭起來,拉著孫子的手,世子夫人崔氏也跟著抹起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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