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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修長的手指,朝她伸過來,她呆呆地望著,就見他的兩指之間夾著一片樹葉,原是她頭上還有未清理掉的東西。

  她略有些尷尬,剛才還以為他要做些什麼。

  他不語,將樹葉隨手丟棄。

  第9章 脫險

  斑駁的樹影投在他的身上,髮髻上的飄帶在身後擺動,董家表哥高大壯實,這書生一個手刀下去,便將人砍暈,看著卻並不費勁,如此說來,他雖然看著清瘦,倒不像一個書生,再說他行蹤詭異,有哪個書生會獨自出現在深山老林。

  樹林中枝葉的影子如梭子般,隨著風起而左右晃動,鳥鳴聲由近到遠,在山林中叫聲不絕,倒在地上的歹人不知何時就會醒過來。

  她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摺子,將衣裙點著,很快火焰便將綠色的布料吞噬乾淨,再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扒拉幾下,用泥土將灰燼掩住,又重新鋪上枯葉。

  看著地上的董慶山,她遲疑道,“恩公,此人該如何處置。”

  書生看著她手中的火摺子,她乾笑道,“還有一小包鹽,其它的再也沒有,出門在外,此等物品是必備。”

  火摺子,鹽巴。

  這是行走在外,常年風餐露宿的男人才知道的常識,她一介閨閣女子從何得知。

  他的眼神越發的幽暗,她暗自思量,在恩公面前已經暴露太多,越解釋只會越亂,不如索性閉嘴。

  “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先行離去。”

  得到他的答覆,她略放心,抬頭看下日頭,時辰不早,想起那小沙彌還倒在地上,心一慌,也管不了許多,提裙跑出樹林,見小沙彌還倒在原地,先用手試下小沙彌的鼻息,放下心來。

  深吐一口氣,到泉水邊照照,理理頭髮衣裙,見無甚不妥,才起身拍醒小沙彌,小沙彌茫然地睜開眼。

  她滿臉的氣憤和憂心,手裡拿著一塊石子,“忘塵師父,你可醒了,也不知是哪個缺德的,朝你丟了這麼一大塊石子,我左右都看過,並無一人。”

  粉白的雪肌,被日頭照得些許紅暈,粉唇微嘟著,綠色的衣裙將她的膚色襯得更為白嫩,小沙彌臉紅了一下,嘴裡念著阿彌陀佛。

  頭有些疼,他揉著後腦勺,憶起似乎是被什麼砸了一下,然後他就暈倒在地,林中有許多猴子,有時候會鬧些惡作劇。

  “女施主不必擔心,忘塵無事,山中有猴子,想來又是它們搗的鬼。

  雉娘心道萬幸,心中感謝山中的猴子們,略帶歉意道,“耽擱小師父這麼長的時間,還累得小師父被猴子戲弄,小女實在是過意不去。”

  她低著頭,本就長得嬌柔,雙目盈盈,越發如清晨露水中的花兒一般,又嬌又艷。

  小沙彌連說無事,便自己爬起來。

  雉娘抱著裝滿泉水的陶罐,跟在他的後面。

  眼神不自覺地往林中瞄,林中寂靜,不知那書生要如何處理董慶山,她自己身體太弱,不可能拖動一個男人,也只能選擇相信他。

  他口口聲聲要她報恩,卻並問她的姓名住址,她也忘記詢問恩公的名字,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見。

  進入寺中,她與忘塵互相道別,抱著盛滿水的陶罐,走進董氏的房間,董氏見到她,眼神中閃著驚訝,旁邊的趙燕娘眼睛如刀子般,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她仿佛無所覺,將陶罐放在桌子上,“母親,二姐,泉水已經取來,可否需要雉娘將水燒上。”

  “不用,此事曲婆子會做。”

  董氏的眼神中閃過疑惑,明明千叮萬囑地交待過侄子,侄子肖想這丫頭也不是一天兩天,得知能成就好事,歡天喜地地應承,以侄子的氣力,為何雉娘還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

  她不死心地將雉娘從頭到腳細看,衣服潔淨,髮髻未亂,除了人有些氣弱體虛外,並無任何受辱的跡象,難道侄子未曾前往?

  雉娘似羞赧般,“母親,您為何這樣看著雉娘,可是雉娘有何不妥?”

  “母親只是擔心,見你去了許久,怕是路上被什麼事情給耽擱。”

  “雉娘體弱,走得慢些,尋了寺中一位小師父,與他同去,山路難走,路上並無任何不妥。”

  “原來如此。”

  董氏盯著她的頭頂,雙目淬毒,暗自咬牙,看不出這丫頭還是個jian滑的,居然讓她給躲過去,等回去後要好好問下慶山,如此大好的機會,不就是多一個小和尚,憑他的力氣,對付起來易如反掌,怎麼能輕易放過。

  她不耐煩地揮下手,讓雉娘下去。

  “等一下。”

  趙燕娘不想就此放過她,將她叫住,“三妹妹,我崴了腳,曲婆子要煮水泡茶,還要侍候母親,剛才崴倒時,弄髒衣服,有勞三妹妹。”

  雉娘一看,架子上放著趙燕娘換下的衣服。

  她將衣服收起,放在木盆中,端出去,拐個彎,就到水池,池水倒是清澈,應是山中流出的溪水。

  池子旁邊有個杏色衣裙的丫環正在洗筆硯,那硯台墨黑潤澤,雉娘雖不太懂,卻也看出並非凡品。

  丫環瞧清她的長相,再打量她的衣著,裝扮,眼睛閃了閃。

  雉娘露出一個微笑,學著丫環的樣子,在池邊石板上蹲下來,取出盆中的衣物,她的手細白如滑嫩,可洗衣服的動作卻並不生疏。

  丫環也對她笑一下,道,“這位妹妹,我叫執墨,不知妹妹如何稱呼。”

  雉娘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是渡古趙縣令的女兒,行三,此次陪我母親上山來進香,為我在京中的大姐還願。”

  趙家有個女兒被封為縣主,最近都傳遍,執墨自然聽說過。

  “你是縣令家的小姐?”

  她點點頭。

  執墨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剛才奴婢逾越,冒犯小姐,只是你堂堂縣令家的小姐,怎麼會自己洗衣裳,隨行沒有帶下人嗎?”

  “有帶的,不過婆子要侍候母親,我二姐崴了腳,換下的衣服沒人洗,索性我閒來無事,倒是不算勞累。”

  執墨閉嘴,看向她的穿著打扮,猜出她定是庶出,若不然,縣令夫人哪裡捨得讓親生女兒做丫頭們的活計。

  接到丫頭同情的目光,雉娘低下頭去,然後又抬起頭,“我在府中也做過這樣的活計,倒也不算太難,還能打發日子。”

  執墨對她頓時心生好感,輕聲道,“小姐通達,若是我家老夫人見了,必要誇讚小姐心性好。”

  雉娘見她雖是丫頭,可卻有種說不出的氣韻,在說到老夫人三字時,帶著極其自傲的神色,不由

  問道,“不知你家老夫人貴姓?”

  “我家老夫人姓胥。”

  胥?

  雉娘露出吃驚的神色,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這胥姓有何特別之處。

  執墨很滿意她的神色,將筆硯裝入籃中,指一下不遠處花團錦簇的院子,“那就是我們老夫人歇息的地方。”

  順著她的手指,正對著一間院子,那院子有別於寺中所有的客房,倒像一個獨門的小院,如此看來,執墨口中的胥老夫人身份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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