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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柴世延跟賈有德,騎馬去了長春觀,幫著陳府足足忙亂了三日才得空,趕上縣外給武家的整修的園子完工,差事也清閒下來,叫了兩個唱的,柴世延邀了賈有德阮小二到酒樓吃酒。

  忽賈有德指著窗外道:“那可不是府上的大妗子嗎?”柴世延不禁往下瞧了瞧,果見趙氏那婦人從轎中下來,身邊跟著個使喚丫頭,款擺碎步往街對面的胭脂鋪子裡走,頭髮烏壓壓攢在頭上,未帶冠兒,只斜斜插了兩隻銀簪子,鬢邊一支玉蘭花,穿的倒也素淨,衫子下頭,系了一條嫩黃裙兒,因比旁的婦人豐腴,越發顯得一張臉白潤潤的,那腰身卻細,扭起來,後頭老大個屁,股,妖嬈非常,尤其這婦人裡頭未穿褲兒,日影落在她身上,柴世延幾個在樓上把她裡頭那兩條腿瞧了個清楚。

  那婦人走到胭脂鋪子門首,卻停了腳,回首往對街樓上望了一陣,才進了裡頭,阮小二與賈有德悄然對瞧了一眼,暗道以往卻未瞧出,陳家這婆娘卻是個風流貨,穿這麼一身出來走動,這明明白白是勾搭漢子來了。

  雖都有些眼饞,卻也只在心裡頭想想罷了,畢竟忌諱她是柴府的大妗子,卻說這趙氏怎來了這裡,那日與周養性未成事,在家裡等了好些日子,也不見周養性來,心裡不免惦記,且心念念惦記著謀算柴府家產呢。

  這婦人心恨玉娘,巴不得有朝一日擺弄了玉娘才遂她心意,自是日夜盼著,後周家官司輸了,周養性叔侄鎖拿進大牢,丟了性命,才知自己一番想頭落了空,眼瞅指望不上周養性,她那漢子又混沌,如此下去,莫說好日子,穿衣吃飯都艱難。

  惱恨起來與陳玉書吵鬧幾番,那漢子也不知撞到何處胡混去了,這幾日越發連家都不回,丟下她一個人在家,成日冷被寒衾怎睡的踏實。

  前日聽說陳府在長春觀打醮,與丫頭做伴去瞧熱鬧,卻給她瞧見柴世延,穿著一身月白綢緞袍子,立在哪裡,好不體面,想自己怎就如此命苦,偏嫁了陳玉書,又聽說柴府二娘三娘都成了死鬼,滿府就剩下一個玉娘,連個對頭都沒了,日子如何能不順遂,柴府那般家底兒,榮華富貴八輩子也享用不盡,再瞧自己,連件象樣的衣裳都置辦不起。

  越思越恨,偏巧昨去鋪子買胭脂聽那夥計言道,柴大爺常來對街的酒樓吃酒,這趙氏不免起意,想如今玉娘有了身子,定然伺候不得漢子,柴府又無旁人,這柴世延是個慣喜風月的,如何當的住和尚,只自己著意勾引,想來不難,若勾了他還愁什麼。

  原先就起過這般心思,後進不得柴府才歇了,如今卻又拾起來,私下與了鋪子掌柜幾個錢,讓他望著風,只瞧見柴世延來,便使人來告訴她。

  今兒柴世延今兒前腳一進酒樓,那掌柜忙就使夥計去陳家送信了,趙氏大喜,忙亂的裝扮一番便急忙忙來了,本就不是來買什麼胭脂,自然不著急進去,在鋪子門首逗留良久,才邁腳進去。

  柴世延什麼人,久慣風月,不知挑弄過多少婦人在手,這婦人回眸一個眼色,柴世延便知意,只想著她是玉娘的嫂子,有些顧忌,卻也給她勾起些心思來。

  至散已頗有醉意,騎在馬上搖搖晃晃到了大門首,在大門前下馬,正往裡走,不想迎頭與個婦人撞在一處,抬眼一瞧,正是今兒晌午胭脂鋪子外頭的婦人,玉娘的嫂子趙氏。

  那婦人算計著時候來的柴府,想著玉娘縱不見,不定就撞上柴世延,幾次三番勾他一勾,不信勾不進手。

  果然給她算了個正著,柴府門人雖知大娘不喜這個娘家嫂子,卻如何敢慢待,請了進去,使人上房回話。

  以前不知還罷了,如今知她哥嫂這般狼心狗肺,玉娘恨不得這輩子莫走動見面才好,況他們來了有甚好事,不定又興起怎樣的歹毒心思,想到此,跟婆子道:“你只說我身上不好,推她出去便是。”

  待婆子去了,玉娘忽覺有些古怪,自打讓她冷語掘出去,這一程子都不見這婦人登門,今日巴巴跑來作甚。

  正疑惑間,忽聽外頭柴世延的聲氣兒,剛起身,柴世延已扶著平安進來了,一看便知有酒了,讓平安跟扶著他靠在炕上,喚秋竹去灶上端醒酒湯,待端來這廝已閉著眼睡了過去。

  玉娘便讓秋竹進去拿了床薄被出來與他搭在身上,卻聽他嘴裡咕噥什麼。玉娘好奇的貼在唇邊,只聽他道:“這婦人倒真勾了爺的魂兒,只可惜她是玉娘的嫂子,卻弄不在手……”玉娘聽了,直覺腦袋跟著嗡一下,想自己那日還道這廝換了心腸,這才幾日卻又惦記上她嫂子,剛消停了,這廝又忘了死。

  想趙氏與董二姐周養性勾結,要謀他的性命家產,這樣的蛇蠍婦人,若沾惹了能有甚好處,這些且不論,便做下此等亂倫之事,豈不是禽獸不如,只他忘了死,卻不要連累自己才好。

  想著,喚來平安出去低聲詢他:“剛在大門首可撞上了什麼人不曾?”平安忍不住哼一聲道:“真當別人傻子一般,豈止在大門首,今兒爺在酒樓吃酒,便撞個正著,打著幌子去鋪子裡買胭脂,卻立在門外半日不去,只管用眼睛往這邊樓上瞄。”

  玉娘聽了,心裡暗道,趙氏不定按著什麼壞心來勾柴世延,便這會兒柴世延未被她勾去,卻難保以後。

  想著不禁暗嘆一聲,還道周養性叔侄跟那高寡婦董二姐,這些前世的對頭都沒了,便放了心,哪想這過了一山又一山,也不知何日能得個安生日子,想著不覺抬手摸了摸小腹,或許等孩子生下,長大,才有指望,只如今卻還要小心提防。

  人道酒後吐真言,雖柴世延如今還有些顧忌,日後卻難說了,那趙氏既安心勾引,自是要使盡手段,自己終日在內宅里待著,如何防得住,如今之計,倒不如與這廝明里說出來,讓他熄了心思方是上策……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距離完結還有十萬字呢,男二馬上出場。

  ☆、第53章

  至次日,柴世延酒醒,玉娘便又與他道:“今兒喚媒婆領幾個女孩兒過來,爺莫一味推脫,如今我也伺候不得爺,府里無旁人,爺跟前這般冷清像什麼話,倒該有個人才好。”

  柴世延聽了,心下有些不自,他倒歡喜拈酸吃醋玉娘,這般賢良大度妻子,他只覺心都遠了,就跟過往一般,便有些情份哪及如今。

  又聽玉娘道:“莫不是外頭有了合心意之人,就該說與我知道,只她是個清白來路,我還能攔著不成。”

  柴世界延聽玉娘話裡有話兒,不禁兒也有些脾性上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玉娘見他惱了,還道是給自己說破心事,淡聲道:“爺昨兒吃醉了,可還記得說什麼話兒?”

  柴世延怔了怔:“說甚話?”玉娘抿抿嘴道:“j□j為妻卻說不出口,只前頭與你說下,旁婦人你納多少也由你,只我嫂子你想不得她。”

  柴世延一聽,才知今兒這番官司原是從這裡來,雖說給趙氏那婦人勾有些眼饞,何曾動過納那婦人念頭,倒不防玉娘倒擱心上,幾次三番提及,不免有些惱起來道:“憑爺手段,多少婦人想不得,惦記你嫂子作甚。”

  玉娘也冷道:“你若不惦記便算我今兒話白說了。”說完也不再搭理他,撩簾兒進了裡頭,柴世延不想她如今這麼個性子,也真上來幾分真氣,接了秋竹遞過來衣裳,自行穿了,怒沖衝去了。

  到縣外忙了一日,晚間家來,到了大門首,想到今兒早上跟玉娘這番,不免有些意興闌珊,正巧阮小二從門裡出來,見著他道:“不若去院中散散。”

  柴世延想自己早上剛與玉娘拌了嘴,這時候家去,不定玉娘要冷著自己,卻沒意思,便一道往馮家去,半道卻遇上賈有德。

  賈有得扯住二人道:“這般時候去哪裡耍子?”聽說去馮家,忙低聲道:“你兩個如今還不知呢,便去馮家也尋不見馮嬌兒了。”

  柴世延道:“怎不見她,莫不是病了。”賈有德嘿嘿一笑道:“虧哥與陳府走這般近,怎不知這事,前幾日守備大人做生日,喚了馮嬌兒去,不知怎就入了陳大人眼,未兩日衙后街上置了個兩進院子,把馮嬌兒抬了去,收成個外室,聽說頗得陳大人意。”

  柴世延卻真不知此事,卻想起前兩日聽玉娘說陳府內宅有些事,莫不是為這馮嬌兒,想必老王氏哪裡容不得,才外頭置辦了院子,又想陳繼保既有意相瞞,自己不若裝作不知好。

  便道:“既如此去旁處便了。”三人騎馬去了東街院。

  董二姐與周養性那事兒雖說蠻緊,畢竟鬧了一場,總有些影兒透出來,只是都忌諱柴世延勢力,個個閉口不言,深怕惹禍上身,故沒個敢說閒話,卻不是不知。

  出了這般事兒,那老鴇兒還道柴世延再不登門,不想今兒卻來了,歡喜要不得,忙堆著笑迎進去,吆喝著燒水泡茶拿點心,倍加殷勤。

  阮小二見了酸道:“你這婆子好不勢力,我與賈爺來,怎不見你這般殷勤?”那老鴇兒笑道:“你兩個常來走動,柴大爺如今得了差事身,終日忙還忙不過來呢,如何來我們這裡,可不是稀客嗎,如何能不殷勤些,老婆子還指望柴大爺明兒發達了抬舉一二呢。”

  賈有德笑道:“你這老婆子倒生了一張巧嘴,便你家柴大爺得了造化,抬舉你什麼,難不成把你家養婊,子都包下來。”

  老婆子卻道:“如此卻好,省得老婆子成日開著門,點燈熬油迎來送往麻煩。”

  阮小二笑直打跌,指著她道道:“你想好,今日哥難得來一趟,聽說你家j□j了粉頭,喚出來與哥唱曲遞酒耍耍。”

  那老鴇兒哪敢怠慢,也正要勾住柴世延,便挑了兩個身段模樣兒出挑,性子伶俐喚到前頭,灶上置辦雞鴨酒肉端上來。

  那兩個粉頭倒真生好,一個叫董愛香,一個叫董愛月,瞧形容也就十四上下,還未尋人梳攏,老鴇兒也是想著,如今柴府里沒人,那位大娘子又懷著身子,若能勾柴世延梳攏了兩人,倒便宜。

  柴世延先頭還有些悶氣,後見兩人乖巧伶俐,倒消解了大半,與阮小二賈有德暢飲幾杯,不免有些醉意,手裡不穩打翻酒,濕了衣裳,便喚平安拿衣裳,阮小兒正要去解手,兩人便相伴著後頭來。

  可巧經過春妹窗下,聽見裡頭幹事聲兒,柴世延要去,卻給阮小二一把扯住,他耳邊道:“你道這裡漢子是誰?”柴世延如何知曉,阮小二嘻嘻一笑道:“正是哥大舅子呢。”

  柴世延不禁皺眉,暗道怨不得這陳玉書每來府上,玉娘都避而不見,還特意囑咐他,不可與他銀錢接濟,只自己念著畢竟是玉娘哥哥,若遇上便與他些銀錢,卻未跟玉娘提及,如今瞧來,倒是玉娘說得對,便給了銀子,也不過是填了無底坑,家裡連飯都吃不上了,如何還來這院中嫖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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