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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怎麼晚了,可是路上耽擱了嗎”?

  佟老漢哈哈一笑指著楚楚道:

  “哪兒是耽擱了,是咱這個妮子搗鼓的兩盆花,得了四爺的喜歡,二老爺就把府中置辦過年用的水仙這差事賞給咱了,一盆十兩銀子的份例要五十盆呢”。

  楚楚聽到此大喜問道:

  “什麼時侯送去?”佟老漢嘆道:“可是說呢,就是時間急了些,十天就要,丫頭你看能成嗎?”

  楚楚想了想,底盆倒是容易,弄好了樣子,烏大叔一窯就能燒出來,至多有三天也就盡夠了,麻煩的是雕刻水仙的功夫就長了些,若是像現代一樣找些臨時的幫手,自己教他們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多給些錢一起動手自己只出點子,豈不皆大歡喜。

  想著遂和阿瑪額娘商量了一下,阿瑪笑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前頭莊子外圍住的大都是佟府的佃戶,這大冬天的那家不是閒著,找幾個手巧老實的,又教手藝又給銀錢,那還不搶著干,不過妮子咱這手藝若是傳了出去,以後可就沒這差事了,阿瑪額娘到沒什麼,這些年的積蓄後事也差不多了,就是看你這丫頭是個心大的,恐怕不想就此罷了吧。”

  楚楚眨眨眼笑道:

  “阿瑪不必擔心,這個事兒也只得這一季的利,內行的一看就會了,哪算是長久的營生,再說了這幾盆之所以得了上面的心,也不是瞧上了花多新奇,說穿了那底盆和那幾句詩才是正根兒。”

  第一桶金多虧四四

  佟老漢點點頭道:

  “那就好辦多了,我明天就去莊子外給你尋兩個機靈的去”。

  說著又拿出集上買的幾大把絲線遞給楚楚,楚楚接在手中細看,見有幾十把成股的紅絲線,亮澤透亮,遂抽出幾小股擺弄了一會兒,一個簡易漂亮的中國結就成了,佟大娘驚奇的瞧了又瞧道:

  “你這丫頭女紅不會,這個倒是個手巧的,編的真真好看,若是配上些流蘇就更漂亮了”。

  楚楚微微笑道:“正是呢,明兒個我一併煩了烏大叔,燒些各色的瓷珠子串著流蘇才好看呢,讓阿瑪買這些也是閒時耍玩罷了,待得過年時,女兒做個大的掛在牆上,瞧著也更吉祥不是”。

  說著把絲線放到一邊,把炭盆上燉的菜小心的端上來放在炕桌上,佟大娘拿來了灶上溫著的饃。三口邊說笑邊吃起來。

  話說四阿哥胤禛,今兒本是替自己的皇額娘佟貴妃去佟府瞧老太太,順便商議大年初二貴妃省親的事情,卻在佟國棟處得了兩盆水仙,到得府中遂命高毋庸差奴才放在書房中,自己邁步向嫡福晉那拉氏院子走去。

  穿過東側的月亮門,就看見那拉氏帶著兩個大丫頭早早候著了,見四阿哥進來遂半蹲甩帕見禮,四阿哥這才微微一笑抬手道:

  “福晉不必多禮”。

  那拉氏起身伺候在旁,暗暗打量四阿哥,心道:今兒這神色倒是少見,瞧著這是得了什麼合意的物件了,自己從十八歲嫁了這位爺,如今也九年了,對這位爺的性子不說了解的很透徹,也八九不離十,說來自己的這位爺可是個不動明王,孤傲冷僻,除了對佟貴妃還多些熱乎氣兒,對誰都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樣子。

  女色上也是很淡,說句大不敬的話,在床上肌膚相親手足相抵的纏綿時,都有條不穩冷靜端莊的,就如那廟裡的佛爺一樣,是個泥塑木雕的性子,除了去年辦差得了皇上賞的一串佛珠外,就屬今天瞧著有絲高興氣兒,納悶之餘也不敢多問,只要這位爺高興了自己也就自在些,遂簇擁著四阿哥進屋傳膳去了。

  飯後四阿哥一向是雷打不動的去書房看書,當高毋庸打起帘子時,一陣悠遠清新的香氣傳來,令人精神不由一震,四阿哥打量了一圈,見那兩盆水仙已經擺在了自己平常寫字的案上,就著案上琉璃燈的氤氳光線,營造出一種如夢如幻的氛圍。

  四阿哥坐到案前仔細端詳了半天,瞧瞧白色嬌嫩的花瓣兒,又看看雅致秀氣的底盆,和盆璧的詩句,越看越覺得喜歡,想起佟國棟給那佟老漢的差事,驀地心中一動吩咐道:

  “高毋庸把文遠叫來”。

  高毋庸答應一聲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其貌不揚的男子躬身進來,單膝跪地行禮:

  “奴才田文遠見過爺”。

  胤禛抬手示意他免禮,待他站定遂問道:

  “你現管著府中的用度銀錢,往年間過年府中的水仙盆得置辦多少”?

  “回爺的話,若依舊年的例,需要置辦百來盆也就盡夠了”。

  胤禛點點頭道:

  “今年就置辦一百二十盆吧,別樣的不要,你只比照這個樣子的置辦,挑十盆出色喜慶的送到承乾宮和永和宮兩位娘娘處,其餘的你看著安置吧”。

  田文遠仔細看了看案上的水仙才躬身退了出去,到得月洞門急忙拉住高毋庸悄聲問道:

  “爺今兒怎的問起這等小事,瞧著那案上的水仙盆很是精巧,和往年的那些大是不同,眼看著還有十天就過年了,可叫奴才上哪兒找這樣稀罕的物事,老高你可得給兄弟指條便宜的明路”。

  高毋庸笑道:“其實這也不難,明兒就有人送兩盆水仙過來,那是佟府的奴才,你只把銀子給他置辦也就是了”。田文遠嘿嘿一笑連連作揖去了。

  這裡再說楚楚一家,吃罷飯那佟老漢又細細說了今天的事兒,楚楚聽到阿瑪明兒要去給四阿哥府送花,大喜道:

  “這可是走運誰也擋不住,這兒東西既得了四爺的意,估計今年的差事也會落在咱家,到時您只管接下來,女兒自有辦法”。

  三人商量了一陣,遂各自休息了,楚楚躺在炕上別提多興奮了,暗想這發財也太順了,未來的雍正也來捧場,想那四爺府怎麼也比佟府的份例多,估計至少也得百來盆,這是多少銀子,一千兩啊,做了這兩單扣除了原始成本,淨利潤怎麼也能剩下一千三百兩上下,加上典當的三百兩就是一千六百兩,換算成人民幣那就是二十四萬啊。

  兩個月賺了二十四萬,在現代除了搶銀行那是怎麼做都不可能的,原始資本積累階段這就算基本過了,該想想下一步了,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佟老漢急忙趕著車就給四爺府送水仙去了,果然如楚楚所料,得了置辦一百二十盆的差事,那田管家甚是客氣,自己孝敬的銀兩也堅決不收,只細細的交代,除了像原先幾盆這樣雅意的,更多的弄些精緻喜慶的。

  因為要敬上,佟老漢戰戰兢兢的答應著退出府來,回家路上亦喜亦憂,心道這敬上肯定就是送到宮裡的,康熙爺眼皮子下面,弄好了固然能帶來更大的運氣,可是弄不好也是關係到性命的大事。算了,如今想啥都來不及了,還是先辦好眼前的差事要緊,想到此,遂甩開憂煩催馬向城外疾馳。

  楚楚在家把那一筐水仙拿出來,邊刻邊教著額娘方法,眼瞧著天色近午,水仙疙瘩已經刻好了半筐,楚楚數了數估計能裝五十盆左右,都放在一個大的瓮里塗汁,等著阿瑪買些回來再刻,娘倆收拾著正準備做些簡單的吃食祭五臟廟。

  一陣馬嘶聲傳來,不一會兒,院門被推開,阿瑪和一大一小兩個姑娘提著幾筐水仙疙瘩走了進來,楚楚上前好奇的打量兩個姑娘,見和前面一個稍大些,約有二十左右,後面的一個略小,估計也就十二三的樣子,衣著很破舊,穿著斜襟的棉襖棉褲,顏色已經腿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了,膝蓋和肩膀處打著幾個補丁,袖口和下擺都破的翻出了裡面的棉花。

  大的梳著一根粗長的麻花辮,用一根半舊的紅繩繫著,臉色有些黑黃,只一雙眼睛卻明亮透徹,渾身透著一股子滄桑乾練卻又溫柔可親的味道,小的較活潑,一雙眼睛溜溜的轉著打量楚楚,臉上有些淺淺的雀斑卻更顯俏皮可愛。

  幾人都到東屋的炕上坐下,楚楚倒了些暖暖的薑茶端上來,佟老漢這才指著兩姐妹道:

  “楚楚這是從直隸山東逃荒來的姐倆,前兒走到附近,姐姐竟然餓昏到你烏大叔的窯前,是你烏大叔給了些吃的,又收留著在窯上歇了兩天,才緩過來,你烏大叔哪兒,都是些男子,正愁著怎麼安排姐倆,可巧今兒阿瑪給你定瓷盆去了。尋思著你這營生越來越大,阿瑪額娘年紀大了也幫不了你什麼,這兩個丫頭看著乾淨慡利,就和你烏大叔說了,一併接了來,和你學些手藝,跟著你也是個幫手不是”。

  那兩姐妹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道:

  “蒙老爺收留,我們情願一輩子為婢伺候小姐”。

  楚楚頓時滿頭黑線,這真是人權淪喪的年代啊,瞧著有人給自己下跪,感覺渾身不自在,急忙扶起姐倆笑道:

  “不用如此,既然你們沒地方安身,就和我做個伴吧,正好我也要尋兩個幫手,你們就跟著我便了,以後不要提什麼為奴的為婢的,咱們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分別”。

  說著拉著姐妹倆到自己的屋子裡安置。

  三人說了會兒子話,楚楚這才明白了姐倆的經歷,要說這姐倆也是可憐的,姐姐叫李大妞二十一歲,妹妹李二妞只有十二歲,原是直隸山東李家咀人氏,母親早亡,姐倆守著生病的爹艱苦度日,去年山東大旱地里顆粒無收,村子裡能走的都走了,今年初姐倆的父親也熬不過去了。

  姐倆這才一路走到京城來,原指望,京里繁華找個當丫頭的活計混個溫飽也不難,誰知道進到這裡才知道,有錢的人家要丫頭都是從小就買了的,就是急用的,也要尋十歲以下的,自己姐倆只能到城外來。又餓又凍的這才昏倒,被好心的烏大叔救了。

  楚楚聽著聽著眼淚就下來了,和姐倆相比自己是多幸運啊,遂抹抹眼淚,叫著額娘阿媽一起吃午飯,一家人加上大妞二妞簡單的吃了些,佟老漢把四爺府的差事細細告訴了楚楚,楚楚暗想,送到宮中肯定是那佟貴妃和德妃哪了。

  記得歷史上那佟貴妃可是死的蠻早的,估計就這兩年的事兒,宮裡的娘娘大都是旗人貴女,不識什麼字的,恐怕自己整的前兩盆哪樣的,得不了啥好,弄些新奇喜慶寓意吉祥的才能過關,再說四四那是絕對要討好的,雖然自己不想和他有什麼曖昧,但是他可是未來的雍正。

  自己後半生清朝的安穩日子,可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過,若是得罪了他,可就毀了,記得影視劇里的宮妃們都喜歡顏色鮮艷喜慶的物件,不如弄些造型可愛色彩艷麗的底盆,在編些小巧精緻的中國結系在上面。

  遂急忙交代阿瑪去烏大叔處,先做一批可愛小動物造型的底盆,老虎的要多做,因為清朝今年也是虎年,顏色要亮麗扎眼的,嫩黃,粉紅,大紅等等都行,另外在燒些原來那樣的,先不用描詩句了,只撿些淡雅簡單的花色,用白描青花做就可以了,畢竟差事已經到手了,估計四四不會每盆都去檢查,只要做到雅致新奇,應該就行。另外又一併要了些彩色的瓷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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