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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妥了,佟老漢就急急忙忙的去了,楚楚幾人忙了一個下午,,總算把佟府和四四府要的都搞定了,幸虧大妞和二妞都是能幹利落的,一教就明白,甚至比楚楚自己做的都快都好,楚楚暗暗欣喜。

  心道有了這兩個能幹的,將來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順手的多了,到了晚間三個丫頭坐在熱熱的炕頭裡編著楚楚教的中國結,那大妞真真是個手巧的,不僅很快就學會了,還自己創新出許多精緻的花樣,眼看著那姐倆越編越有興致。楚楚急忙攔住說已經夠用了,這才罷了。

  僅僅三天,底盆和珠子就都做好送了來,堆了滿滿的半屋子,楚楚數數估計得有五百個,一半青花的,一半彩色動物造型的,比上次的更精緻些,遂叫額娘阿媽把剛抽了一節綠芽的水仙,都用棉布輕輕裹起來放在一邊的大箱子裡,自己和大妞二妞挑了些紅色齊整的珠子,伴著流蘇穿在做好的中國結上,又挑了一百二十個底盆和水仙一併搬到車上,自己和大妞二妞隨著阿瑪給四四府送去了。

  今兒正是臘月二十四,朝里的差事大都停了,宮裡和各府都各自忙乎著過年的事宜,各地莊子門人,體面的奴才等等的孝敬年供,也都趕著送到各府的主子跟前。

  這時的雍和宮不對,這陣兒還叫貝勒府,角門前早就排起了長龍,楚楚等到時,只能遠遠的停在胡同口候著,佟老漢交代三人幾句,就去交牌子了,到了門前,佟老漢見田管家正在哪裡指揮著小廝們一家一家的核對,遂幾步過去打千笑道:

  “大管家吉祥”。

  田文遠抬頭一看,見是佟老頭遂抬抬手笑道:

  “你這老漢倒是來的及時,我們爺今兒正在裡面親自打點敬上的東西呢”。

  說著放下手中的帳本,親手接了差牌,佟老漢這才把車趕過來,楚楚三人也跟在車後,楚楚略略打量了下周圍,見這裡大概是雍和宮的小側門,門前馬車和人都很多,卻毫不喧鬧,可見四四府中的規矩的確大。

  抬頭就能看見裡面的飛檐樓閣,門前站著一個精明的中年男子,掃了楚楚等幾眼,就走到車前。

  田文遠撩起車簾瞧了瞧,只看見一個大箱子和半車的底盆,遂道:

  “老佟頭,這是怎麼回事”?

  漢忙道:“只因天氣寒冷,水仙怕凍,所以放到廂中保暖,待搬到屋裡老漢和閨女再一一整治裝盆,就成了”。

  四四府中的見面初體驗

  田文遠看了楚楚幾人一眼,點點頭道:

  “那就一起進來吧”。

  說著邊招呼小廝搬東西,邊差了人去知會高毋庸,楚楚父女和大妞二妞跟著進府,裡面完全看不到現代雍和宮紅牆黃瓦的樣子,從角門進去,過了門前的空地,就是曲折蜿蜒的長廊,沿著長廊走了兩進,才到了側面的一個小院落。

  院門大開著,流水樣的小廝搬著東西來回進出,雖然是一片熱鬧的場景,卻一點也不喧譁,各個井然有序有條不穩,穿過院門進到了門邊的一個屋子中,小廝放下東西出去,楚楚好奇的掃視了一圈。

  見這裡顯然不是庫房,看布置倒像是個體面奴才的屋子,估計十有八九是這位田管家的住處,典型的兩側一正形式,兩面都放著帘子看不到裡屋的情況,他們進來的中廳,大概是田管家辦公的所在,不是很大,卻乾淨舒適。

  迎面是個寬大的條案,擺著幾把圈椅,後面靠牆處是一個書格,每個格子都掛著防塵的藍布簾,案上放著文房四寶。屋子裡很暖,也沒看見有炭盆,估計通了地龍。

  田文遠走過來,吩咐隨身小廝把條案上的東西收拾了才道:

  “別的屋子都太冷,你們那花是個嬌氣的,還是在我的屋子裝盆吧”。

  說著就坐在東邊上的椅子上瞧著,楚楚幾人趕緊拆箱,忙乎了起來,等到都裝妥當了,也到了掌燈的時候,田文遠命人點了房中的兩盞宮燈,屋子頓時亮了起來。

  田文遠細細打量著楚楚暗暗納罕,心道看來這個穿碎蘭花襖褲的丫頭才是正主,佟老頭說是他閨女來著,看著可不像,雖說衣著還是一般小戶人家的打扮,面貌也平常,還沒有旁邊的兩個出挑,可這通身的那股子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的勁兒,就是各府的格格恐怕也多有不及,這樣的氣質顯然不是佟老頭哪樣的人家培養的出來的。

  楚楚指揮著佟老頭和那兩個丫頭,把水仙分別裝盆,自己把一個個紅紅的中國結掛在上面,田文遠拿起一個就著燈光仔細瞧了片刻,暗道:

  “這玩意兒可是新鮮,自己竟然沒見過,做了有許多不同的花色,但都是寓意吉祥的字符,配著各色形狀的底盆,翠綠水仙葉子別提多喜興鮮亮了,這丫頭真是有些門道”。

  這裡田文遠正想的出神,聽見外面給爺請安的聲音傳來,猛的回過神來,知道大概是四爺來了,趕緊急走幾步出去伺候,身形剛到門邊,就見高毋庸已經打起帘子,四爺邁步跨了進來。

  他急忙打千請安,四阿哥抬抬手,瞧了瞧條案上和地下堆放得滿滿的水仙,遂緩緩走過去逐一細看,見這些和上回的四盆又不一樣了,也有一半青花雅致的,但是另一半卻做成了許多新奇的花樣,各種鮮花動物造型,鮮活亮麗,配上紅紅的絡子倒是別有風味。

  這絡子倒是可愛的緊,寓意也好正應了過年的氣氛,瞧了一圈後,遂吩咐田文遠即刻挑了最好的送到宮裡,剩下的安置在各處,田文遠垂首應著,眼看著四爺就要出去,有心給佟老漢討些賞急忙道:

  “這都是送花的佟老漢和她閨女現整的盆,那佟老漢還候著呢”。

  四阿哥這時才順著田文遠的眼光瞧見跪在角落的楚楚等人,楚楚這時已經鬱悶半天了,早在這位爺剛進來的時候,自己和大妞二妞就被佟老漢拽著跪在了這個角落裡,並且小聲叮囑不要抬頭免得衝撞了貴人。

  楚楚本想偷偷看看,雍正到底是什麼樣子,穿越小說里描寫的比偶像小生還帥,可是自己看了故宮的畫像覺得忒抽象了,康永乾幾乎清朝所有的皇帝都是一副模樣,並且都是老年時期的,反正自己沒看出來一絲帥的味道。

  好容易有了機會現場觀摩,阿瑪還死死拽著她,不許她看,能不鬱悶嗎,這時聽到田管家的話。心中暗喜心道:

  “這個田管家倒是個機靈的,這是明顯的替自家討賞來著,待會若得了賞,讓阿瑪給他吃紅”。

  楚楚正美滋滋YY時候,阿瑪已經謹慎的請了安,自己也只能隨著磕頭,四阿哥心裡是明白這些故事的,這些底層的奴才見著自己的機會不多,若幸運的碰見了,自己也會大方的多賞些銀錢,往常自己也只隨口吩咐了就罷。

  今兒聽著那佟老漢的丫頭也來了,想自己在書房翻了幾天的書,幾乎把所有詠水仙的詩詞都看了個遍,也沒找著盆上的那首,這倒好,原主來了,再說今兒這盆瞧著心思又不一樣了,究竟是個怎樣的機靈丫頭,倒勾起了自己的好奇來了。

  想著遂叫了起,順勢做到了正中的椅子上,高毋庸上了茶,他微微抿了一口,眼角打量了幾人片刻,佟老漢他是見過的,在他旁邊站著三個女孩,外側的是一大一小,兩個都很拘謹,極守規矩的不敢抬頭,和一般莊戶人家的丫頭沒兩樣,緊靠著老漢的,是一個穿著碎藍花襖褲的丫頭,卻很不一般。

  抬頭正好奇的瞧著自己,五官要說也平常,鼻子有些小,嘴唇有些厚,但是一雙眸子卻明亮有神,流轉間仿佛帶著珠光,皮膚白皙沒有絲毫瑕疵,令四阿哥不禁想觸摸看看,是否比那羊脂白玉還細膩柔滑,整個人就像自己書案上日日瞧著的水仙,清澈玲瓏間蘊含著幽幽的香氣,韻味悠長。四阿哥突然就有了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再說楚楚好容易逮到這個能看的機會,早忘記了這時的女孩子是不能直視男子的,更不要說這男子,還是地位尊貴的主子,遂直直盯著眼前的四阿哥胤禛,見他身上穿著一件家常的玄色長衫,萬福字的馬甲,黃帶子圍在腰間,下擺處綴著一個青玉佩。

  閒適的坐著,手中端著個青花蓋碗,長方臉,挺鼻薄唇,濃黑的兩道劍眉微微蹙著,一雙眼睛睿智犀利,眸子像黑夜的湖水一樣沉靜悠遠,注視著楚楚的眼神令她感覺有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這種目光,通身有一種內斂冰冷的氣質,使得整個人肅穆威嚴。

  楚楚正看的起勁,突然四爺後面的白面男子輕輕的咳嗽一聲,遂明白過來,自己這樣打量四爺是犯上的,心道不讓看我還不看了,反正也不是我想花痴的類型,暗自嘀咕著低頭瞧著自己的棉鞋再也不抬頭了。

  耳邊卻聽到微微的笑聲傳來,低沉磁性,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下,正撞入四阿哥含著笑意的眸中,遂急忙移開目光。四阿哥嘴角又勾了起來,掃了旁邊的佟老漢一眼問道:

  “老佟頭記得你說只得了一個閨女,怎麼幾天的功夫就多了兩個?”

  佟老漢指了指楚楚躬身道:

  “這才是老奴的妮子,閨名喚作楚楚”

  又指著那兩個道:

  “這兩個丫頭是大妞二妞,山東逃荒來的,老奴尋了來給楚楚做伴的”。

  四阿哥默默念了兩遍,楚楚,楚楚,遂笑著看了楚楚一圈,眼光在她高聳的胸和蜂腰上流過,點了點頭道:

  “幽姿楚楚疑思舞,果然楚楚動人”。

  楚楚不由脫口接道:“素麵盈盈似與說”

  接完暗自懊惱自己怎的就接起了下查了,這可不是大學時期的課堂,四阿哥又低笑了一陣才道:

  “老佟頭爺瞧著你這丫頭很是伶俐合意,不如進府來伺候福晉吧”。

  佟老漢還沒反應過來,楚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道:“不行。”

  “放肆”

  高毋庸大聲呵斥著,心道:

  “這丫頭瞧著精明竟是個傻得,這樣飛上枝頭的好事,別的女人等到死都等不到,她倒仿佛讓她進火坑似的,自己這位四爺從小就執拗,幾乎很少瞧重什麼物件,更別說是女人了,府中的妻妾那個是自己中意的,不都是萬歲爺和娘娘做主賞的,可是一但他喜歡什麼,那是肯定要弄到手的,這位看著是個佛爺,那手段別人不曉得,自己卻了解的真真的,比十殿閻羅都狠十倍”。

  四阿哥瞬間沉下臉,雙眸緊緊鎖住楚楚,很輕很低的聲音道:“怎麼不願意。”

  佟老漢回過神來,緊忙上前拽著楚楚跪下哆哆嗦嗦的道:

  “回四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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