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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下倒在高准身上,意猶未盡地撫摸他肋間的皮肉,高准還硬著,身體微微地抖,但他什麼也沒說,而是珍惜地把方熾抱住了。

  回家路上,高准一直是半勃起的,可方熾視而不見,他覺得他可以忍:“今晚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下班送你回去。”

  高准不出聲,臉朝向窗外,方熾覺得他可能哭了,於是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拉住他放在腿邊的手,為了不鬆開,等紅燈時都沒掛空檔:“理智點,別讓她看出來。”

  “你怕她看出來?”

  方熾嘆了口氣:“何必讓她知道。”

  “那我們……”高准轉回頭,眼睛果然紅了:“結束了?”

  方熾左手熟練地操縱方向盤:“什麼時候開始過?”他說得輕鬆:“權當是一場夢吧。”

  “我不想醒過來,”高准崩潰地搖頭:“我醒不過來!”

  “噓……噓……”方熾攥緊他的手:“一點點來,從下周開始,治療改回一周一次。”

  高准“啪”地解開安全帶,撲過去捧住他的臉,絕望地啃咬他的嘴唇,方熾沒有準備,車子衝出雙黃線又繞回來,對向車道響起一連串喇叭聲。

  方熾鬆開他的手,把他推回去:“我不喜歡你這樣!再有一次,就結束治療!”

  高准委屈地蜷縮起來,窩在不大的座椅上,到家了也不肯下車,方熾沒辦法,抱著他上的電梯,攝像頭在錄,他緊張地盯著那個紅圈看了一陣,乾脆移開眼睛。

  他不敢放他一個人,所以洗澡也兩個人一起,高准脫了衣服就變得黏糊糊的,帶著一身絲綢似的水光,攀著他的膀子嘬他的嘴,他仍然微微勃起著,方熾覺得這很不正常,但迷迷濛蒙的也沒多想,像早上那樣一把握住他打起來,高准岔著腿,yín盪地放聲大叫。

  方熾喜歡撩撥他,越撩撥他越風騷,越風騷方熾越不想讓他得逞,他沒讓他she出來,丟下一句“我洗完了”,就出去了。

  高准洗了很久,方熾屋裡屋外給他收拾東西,他的睡衣、內褲,他的杯子、手錶,出乎意料的,才短短几天,高准居然占據了他這麼多空間,他頹然坐到桌角上,一轉頭就是高準的飾品盒,大大小小的戒指耳釘,他用手指撥了撥,心裡酸得有點疼。

  他不想讓他走,意識到這點,他感到很恐懼,慌張中看了一眼表,發現高准已經在洗手間半小時了,他有些生氣地去推門:“你發什麼脾氣,快出……”門推不開,是從裡邊鎖上了,方熾急了,急得手有點抖:“高准?高准!”

  他知道這扇門,撞是撞不開的,他回身去拉椅子,剛把金屬椅背舉過頭頂,門開了,高准光溜溜走出來,瞥了他一眼,算是優雅地鑽進被子,舒服地翻了個身,很性感地把後背露出來:“怎麼,以為我要自殺?”

  這是明晃晃的嘲弄,方熾扔下椅子,砸在地板上“咚”地一響,他撲上床,嘩啦一下掀開被子,高准撅著屁股躺在哪兒,腰肢柔軟,方熾把他翻過來,掰開大腿盯著那道敞開的fèng隙看,高准仰著脖子,顫巍巍地說:“要不要……進來?”

  方熾一下子沒明白,高准用閃爍的餘光注視他:“我洗得很乾淨……”

  “住嘴!”方熾發火了,火發出去又覺得後悔:“你……不害怕?”他輕輕撫摸他腰際細緻的皮膚:“很疼,那是你的噩夢,你忘了?”

  “我可以的……”高准順從地把大腿張得更開,幾乎算是yín盪:“你慢一點就……”

  “不行,”方熾把額頭頂在他的肩窩上:“心理醫生不能和病人發生性關係,我做的已經夠吊銷執照了。”

  高准搶白:“可我是自願的。”

  方熾托起他的下巴:“你根本沒有判斷能力,這是犯罪。”

  “只要一次,”高准像徘徊在火光里的飛蛾,喪失理智,不想明天,只撲扇著最後的粉末:“我們做一次,然後一起死。”

  方熾驚恐地看著他:“你需要冷靜,”他狠心地把他的腿合攏,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明天先回去,下周我們再談。”

  第41章

  張准洗過澡,躺在床上無聊地換台,快半夜了,甄心還沒回來,說不上為什麼,他心裡非常亂,甄心不會說出格的話,這他知道,可眼下這種關係讓他變得膽小,好像在鋼絲上走,又像在懸崖邊站,稍一個不起眼的差池,就掉下去萬劫不復。

  手機響,他打了個激靈,來電顯示是小鄧,他心虛沒敢接,電話斷了,很快又響,響到第三遍的時候他接起來,那邊劈頭就吼:“哥你在哪兒呢!”

  “我……”張准想了想:“沒在酒店。”

  那頭靜了,非常靜,沒有一絲聲音,慢慢地,聽見小鄧紊亂的呼吸:“哥,”他說:“你要是在君悅,千萬別出來,不熟的電話號碼不要接。”

  張准那根弦立刻繃起來:“怎麼了?”

  “甄心……”話沒說完,有人喊小鄧的名字,周圍似乎嘈雜起來,電話斷了。

  張准知道不能再打回去,他第一個反應是給甄心打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是出事了。這種狀況讓他不得不往最壞處想,他抓起遙控器,瘋了似地從頭到尾換台,可能正值午夜的緣故,沒有即時娛樂節目,他呆滯地坐了一陣,下床穿衣服。

  衣服穿好了,仍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手機又響,果然是不認識的號碼,他抱著腦袋等鈴聲過去,這陣過去了下一陣又來,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

  一個小時裡他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是甄心說漏嘴了,但他了解甄心,那是個不會說錯話的人……公開出櫃?這個詞闖進腦子的時候,他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完了”是他唯一的想法,事業、家人、辛苦奮鬥的人生,全毀了。

  他解鎖手機,打開瀏覽器,抖著手指輸入“甄心”,並沒按下搜索,接著又輸“張准”,這是他第一次把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點擊確認,出來的結果觸目驚心:“影帝甄心片場情變,第三者竟是同性?”

  “甄心張准因戲結緣?左耳同戴情侶耳釘!”

  幾條熱搜之後是百度知道,最新提問都是“誰能告訴我張準是哪根蔥,是借我們甄爺上位的嗎”,“甄心不是同性戀吧,天哪我的天灰了”,“男人傳同志緋聞上位,真他媽噁心,求人肉這個什麼准還是淮的!”

  張准捂住嘴巴,喉嚨里腥腥的犯噁心,他強忍著滑動手指,爆料源頭是微博,發布者是認證會員,ID叫太陽娛樂,他一下子想起來,是那天在酒店餐廳那幾個人。

  微博正文只有短短几個字,下面附了九章圖片,甄心的明顯是現場用手機剛拍的,張準的則是老圖,有電視劇發布會的,也有出席活動的,相同點是都戴著那隻小魚耳釘,最後一張是兩人左耳的放大對比圖。

  張准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天在餐廳戴的到底是不是小魚耳釘,其實是不是也晚了,狗仔的觀察力、聯想力、行動力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他從來只是個小演員,不會做大明星。相關主題底下,今晚的採訪片段已經流出,他隨便點開一個,甄心的臉便出現了。

  “馮蘊婷說的不是真話,”他微仰著頭,從捲曲的前發底下看著記者:“我來面對媒體,只有一個說明,就是分手是我提的,不是她。”

  記者譁然,馬上有人問:“甄老師,你是不是為了保護馮蘊婷?”有意無意的,他為甄心塑造好男人的形象提供了一個機會:“其實你們還有感情?”

  甄心要回答,突然有人舉起手機,衣袖上貼著太陽娛樂的膠紙:“甄老師!”

  張準的心揪起來,這一刻他才知道,比起剛才自己的恐懼,讓甄心當眾面對質疑才是最讓他心痛的。

  “請各位同行看一下微博,我們太陽娛樂的最新爆料,甄心馮蘊婷分手內幕,大影帝深陷同性情慾無法自拔!”

  視頻的鏡頭開始晃動,顯然各家媒體都在開手機翻微博,沒人注意台上的甄心,只有張准緊盯著他,那麼模糊那麼抖動,他都知道,他在害怕。

  甄心不能看手機,他很清醒,看了就等於自認心虛,記者群騷動起來,中間有那麼一陣短暫的沉默,像海嘯到來前反常的退cháo,甄心不露聲色地回想,大概是被拍了照片,是小巷裡那個情不自禁的吻?還只是劇組不慎流出的劇照……質問聲爆炸開來:“甄老師,是真的嗎!因為拍同志電影分手?馮蘊婷是受害者嗎!”

  甄心無辜地笑,有些諷刺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記者紛紛把手機畫面翻給他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周正帶著劇組的人來了,一面阻擋媒體,一面把甄心往電梯上送,新聞畫面到此結束。

  張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視頻就被來電界面切換,大大的“甄心”兩個字,他趕忙接起來:“喂!”

  那邊好半天沒有聲音,張准也就不說話,這麼耗了三分多鐘,聽筒孔傳來一聲嘆息,甄心疲憊地說:“我這邊有點事……”

  “你怎麼樣?”張准急切地問。

  甄心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意外:“我……沒事,”他聽起來精神一點了:“小鄧說給你打了電話,”他好像在走動,大概在房間裡:“問題出在耳釘上,我得意過頭了。”

  聽著他的聲音,張准放鬆下來,往後躺倒在大床上,頭頂吊燈不知道怎麼那麼刺眼,淚液模糊了視線,他負氣地揩了一把。

  “沒事的,”甄心說,他好像也爬上了床,能聽到嘎吱的床墊聲:“我經紀人明天到,直接去君悅,”他似乎用被子蒙著頭了,悶悶的,小聲說:“我和小鄧稍晚過去。”

  張准翻了個身,也往被子裡鑽,和兩個街口外三十八樓的甄心一樣,在一片漆黑里放低了聲音:“電話……能不能不要斷?”

  那邊靜了,然後笨拙地說:“其實……我下了個微信,但是不會用。”

  “我教你,”張准兩隻腳露在被子外頭,像個縮頭的傻瓜:“在找人那裡,輸我手機號。”

  甄心的經紀人果然早早到了,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戴眼鏡,梳著刻板的短髮,衣著不突出,神態卻很嚴厲,她進門時張准看了表,還不到五點,應該是連夜從台灣飛過來的。握過手,她什麼也不說,坐在小沙發上接電話,大概過了半小時,小鄧和甄心才到。

  張准像受了解救一樣把他倆迎進來,小鄧買了早餐,但沒人吃的下,簡單問了好,像是談判又像是對壘,四個人兩兩一邊,分別在沙發和床角坐下。

  “爆料本身不是個大事情,”李女士開門見山:“沒有真憑實據,隨便一個理由就遮過去了,但是同性緋聞這種事,我們可吞不下。”

  這話有點責備的意思,像長輩訓斥闖了禍的小孩子,小鄧立馬接上:“前輩,我們這邊也是一樣的。”

  “現在呢,台本已經寫好了,”李女士理都不理他,而是有些好奇地瞟了張准一眼:“我們的危機公關團隊已經在背後攪混水,你們只需要站出來澄清一下。”

  小鄧擰眉頭:“為什麼是我們澄清?”

  “哎呀,你們不出錢,讓你們出個聲也不行嗎?”

  張准被她這話羞辱了,下頜的肌肉痛苦地抽動起來,甄心坐在他對面,看見了:“其實誰澄清無所謂,我……”

  “耳釘摘下來!”李女士偏頭給了他一句,張准這才注意,甄心居然還帶著那隻小魚耳釘,他痴纏地看過去,甄心也大膽地看回來,他們離得那樣近,卻不能說一句貼心的話。

  對視不過一剎那,但還是太動情太露骨了,李女士就坐在旁邊,怎麼能看不見呢,張准連忙低下頭,恰巧手機響,是謝丹怡打來的,他藉機走到一旁去接。

  “我早上才看到新聞,”她在那邊淡淡地說,能聽出來是強作淡定:“你怎麼樣?”

  李女士和小鄧在激烈地爭執,張准怕她聽到,稍稍捂住收音孔:“在商量由誰出面。”

  那麼大的爭吵聲,謝丹怡早聽到了:“甄心的經紀人是李伶俐吧,你把電話給她。”

  “我沒事,這事你別管。”張准掛了電話坐回床邊,甄心詢問地看著他,被他躲閃開了。

  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准:“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儘快解決。”

  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准:“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儘快解決。”

  放下電話,她揚起滿意的笑:“小張,”她對張准說:“你女朋友願意出來澄清,這對你對我們,都好。”

  張准立刻想反駁,這種事,憑什麼讓謝丹怡出頭,沒等他張口,甄心先說話了,帶著懶懶的鼻音:“這種事,憑什麼讓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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