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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兒……”劉徹突然將聲音壓了下來,雙唇湊到劉據的耳邊,濕熱的氣息從劉徹口中呼出,帶著酒氣讓劉據覺得熏熏然。“父皇會保護你,父皇不會逼迫你!”

  說完,沉甸甸的一顆大頭突然垂在劉據的肩上,不再言語。

  “……”劉據沉默片刻,看著下面依舊是觥籌交錯的景象。皺眉喊過一旁侍著的郭舍人。“父皇醉酒了,快將父皇扶進去。”

  “陛下今夜去哪宮歇息?”郭舍人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看著劉據問道。

  劉據無言的看了一眼身旁靜坐的衛子夫,悄聲說道:“去未央宮吧!”

  話音剛落,就聽劉徹模模糊糊的說道:“去建章宮,建章……宮……據兒……陪著……”

  手中的杯盞突然握緊,衛子夫笑著看了一眼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劉徹,淡淡說道:“那就聽陛下的吩咐,去建章宮吧!據兒,你也跟著回去吧!”

  “母后——”

  “去吧!你父皇叫你呢!”衛子夫再次說道。

  “可是——”

  “陛下的吩咐,你就聽從吧!”衛子夫有些不耐煩的再次打斷劉據的話,聲音有些僵硬。

  “……母后!”劉據看著衛子夫面容沉靜,洞若觀火的模樣。突然覺得無地自容。自己這樣算是什麼?

  “據兒,乖!你父皇既然吩咐你跟著,必然是有話要和你說。你快去吧!”衛子夫也覺得尷尬不已,只是看著劉徹死死抓著劉據衣擺的手,也不得不妥協。

  總歸……那個人是帝王啊!

  “諾!”事已至此,劉據也不好繼續呆在衛子夫面前礙眼。只得低頭應了一聲。隨著劉徹一起離開。

  燈火通明的宣室殿,衛子夫面無表情的看著劉徹案几上的杯盞,伸手拿過來放到鼻端下面聞了聞。

  這麼一點酒,怎麼可能醉人呢?

  將杯盞中殘留的酒水合著心中的苦澀一飲而盡。衛子夫強自壓下眼中的酸楚濕熱——

  陛下,你讓我從衛氏一族和據兒倆者之間選擇其一。殊不知這倆者本來就是一體的。你讓我如何選擇啊?

  有別於宣室殿的燈火通明,流光如晝。今日的建章宮內殿卻稍顯昏黃。鵝黃色的宮燈被點燃,燭火“噼里啪啦”的聲響著。劉據揮退留守下來的眾位宮俾,靜靜做到了床前。

  劉徹向來顯得桀驁不馴,冷靜傲然的面容因為醉酒而柔和許多,在燭火的映照下恍惚有些安然的模樣。

  只有劉據清楚在這張看似平和沉靜的面容下面隱藏著怎樣一顆殺伐果斷的強大內心。

  秦皇漢武,成就萬世英名的背後是多少血流成河的悲壯。時至今日,午夜夢回之時劉據都無法擺脫那被逼入絕境的倉皇無措。

  就算他今日可以除了江充,明日可以除了蘇文。可是後來呢?只要劉徹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扶起一個李沖,孫文。歸根結底,罪魁禍首不還是劉徹一人嗎?

  纖細修長白皙細膩柔軟無骨的手漸漸觸摸到劉徹粗壯的脖頸,只要微微用力,將雙手灌注了真氣,再用力一掐就可以永除後患。只可惜……

  劉據漫不經心的掃過劉徹雖然狀若無事卻微微動了一動的手指,眼下眼中的嘲諷。將手掌小心翼翼地貼上劉徹剛毅冷峻的面容,用手指慢慢勾勒著熟睡這人的輪廓。唇邊扯出一絲完美的弧度。

  身子漸漸下壓,幾乎半壓在劉徹身上,劉據將淺色的唇瓣貼近劉徹的耳邊,輕聲叫道:“父皇……”

  半晌,無人應答。

  劉據稍顯遺憾的挑了挑眉,將身子緩緩直起。下床慢慢挪步到門口,對著門外侍候的任平說道:“備水,孤要洗漱。”

  因為劉徹已然熟睡,太子殿下自然不能在寢宮洗漱。當宮俾備好了一切用具之後,劉據便慢條斯理的跟著前來回稟的任平去了偏殿。

  當建章宮內殿空無一人,床上酣睡不醒的皇帝突然睜開了雙眼。明亮清冷的眼眸絲毫顯示不出醉酒的跡象。視線慢慢挪到已經緊閉的殿門,劉徹慢慢坐起身,撫摸著已經情動的某處,若有所思的眨了眨雙眼。

  所以當劉據洗漱完畢回到寢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劉徹十分清醒的半倚在床頭的景象。

  “兒臣劉據給父皇請安!”劉據整了整衣衫,躬身跪拜道。

  劉徹幽深的視線在劉據身上逡巡遊走。少年風姿綽綽,十二歲的年齡,依舊是雌雄莫辯的姣好瑰麗。常年病弱的身體糅合著修真之後而分外平和安寧的氣質,雖然稚嫩卻已經顯示出溫潤如玉的風采。就好像今日劉閎進獻的那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純淨,清澈,雖然毫不張揚卻讓人無法忽視不能奪目的清輝。

  可是劉徹無法忽視那雙柔軟無骨的雙手摩擦著自己脖頸時候的森然悽厲。劉徹心中明悟,如果當時自己不是裝睡,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失卻了自保的力量,那雙白皙柔嫩觀賞性大於實用的玉手會毫不猶豫的掐斷自己的脖頸。

  想到這裡,劉徹突然興致盎然。這麼多年,他的敵人不是死了就是徹底降服。再不然也被他徹底掌握在鼓掌之中無法翻身。高處不勝寒的寂寞早已經讓他倍感聊賴。就好像突然發現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看著面前這個貌似恭順實則桀驁的兒子,突然有種“養成”的性質。

  如果從他弱小的時候開始培養,看著他一天天變得強大,漸漸的羽翼豐滿,直到可以與自己分庭抗禮,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畢竟我劉徹的兒子,怎麼可以碌碌無為,庸庸度日。況且——

  看著少年□在外的肌膚,光滑細膩,膚若凝雪。在昏黃的燭火下散發著溫潤的光輝。劉徹清醒的眼眸逐漸染上一層□。緩緩起身踱步至跪著的少年跟前,將少年輕輕扶起。一雙大手下意識的停留在少年纖細美好的腰線上,微微用力,少年腰肢柔軟而富有彈性,觸感美好。仔細聞著少年身上獨有的清香。劉徹心情大好——

  一個有實力有心智有血緣羈絆還能引起他興致的伴侶,總好過那些一味柔順不敢放抗的暖床工具。

  據兒,我可以給你強大的機會,至於能走到哪裡,看你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介個章節還算豐厚吧~~O(∩_∩)O~

  還有三天就過年了,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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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第五十五章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既然答應了曹襄的請求,劉據也沒打算拖得太久。只是做事情也要講究方法。與其在皇帝耳邊進言要求重審李息一案,不如讓張湯自己圓了自己的謊話。也算是賣他一個人情。

  所以次日早朝之後,張湯毫無意外的被任平請到了太子宮中。

  案几上寧心靜氣的百合寧息香徐徐而燃,清幽裊裊的香氣徐徐而升,愈發顯得平和沉靜。劉據微微歪著身子,手捧一卷經書慢慢看著,大好的日光跳躍在身上,形成一圈溫潤的光暈。

  普一邁入殿門的張湯就被這閒適愜意的景象恍惚了心神。因為朝事而變得浮躁的內心瞬間被撫平了不少。

  “微臣御史大夫張湯見過太子殿下。”張湯走到桌前站定,躬身拜道。

  “免禮,賜座。”劉據擺了擺手,隨口應道。又眼神示意隨侍的太監給張湯搬過一把椅子過來。

  “微臣謝過太子殿下。”張湯恭謹的謝道。不由得將好奇的視線投放到小太監搬到面前的椅子上面。

  所謂椅子,紅木所制,雕花刻龍。四四方方,約有兩尺見高。一側後背高出一大塊,若是人要坐上去,後背貼在椅背上,想來是十分舒服的。椅面上放著棉絮精緻fèng做的墊子,張湯頗為小心的坐了上去,四平八穩,遠比跪坐要舒服很多。為了保持對太子殿下的敬意,張湯特意只需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脊背挺的直直的,十分恭敬。

  劉據漫不經心的老了一眼張湯的坐姿,十分舒心。怪不得皇帝一向偏愛寵臣,寵臣確實也有寵臣的好處。至少要讓人舒心許多。

  “宮中所致的茶湯向來喜歡添加佐料,喝起來雖然香甜,但是全無茶葉應有的清香脾人。孤不是很喜歡。遂叫人製作了幾種清茶,張御史不嫌棄的話,不妨嘗嘗。”劉據將手中的書卷翻了一頁,神色淡淡的說道。

  聞言,張湯立即恭謹的站起身子說道:“微臣今日上朝的時候還聽陛下讚嘆了一句太子宮中的清茶。不想現下卻有幸品嘗一番,是微臣的榮幸。”

  “坐吧!孤讓大人前來,不過是想閒聊幾句。大人不必拘謹。”劉據溫聲笑道。再次擺手示意張湯坐下。揚聲吩咐道:“來人,將前幾日做好的雨前龍井沖一杯給張大人。”

  “諾!”

  盞茶功夫,便有一個侍候飲食的小太監捧上了一杯清茶放置張湯麵前。

  張湯道了一聲謝。拿起桌上的杯盞仔細觀察著。與時下流行的青銅質地不同,太子宮中的杯盞明顯是瓷質燒灼而成。白皙細膩,光滑清脆的底兒襯著天青色的盤龍出雲圖繪,看起來分外精緻。小心翼翼地撥開茶盞,一股清香醇厚的氣息撲鼻而來,讓人聞著心曠神怡。仿佛置身於綿山遍野的春日,心情格外悠遠。

  微微抿了一小口,一股子的香郁醇厚,還帶著幾分柔滑細膩。滿口的清香宜人。比之時下流行的茶湯可要醇香澄澈愈多。就連泛黃的茶水中漂浮著的綠色葉瓣,讓人看著都十分歡喜。

  “如何?”劉據看著張湯眼角微眯,一臉回味的模樣,輕笑著問道。

  “果然好茶。此茶喝著清香醇厚,就仿佛是太子殿下給人的感覺一般,寧靜悠遠,溫潤爾雅。”張湯回過神來,細細體味了一會兒,方才欠了欠上身,應道。

  “張大人過譽了。孤也是俗世碌碌之人,怎能當得如玉君子的美名。”劉據也笑著抿了一口案几上的清茶,淡然說道。

  “人活一世糙活一秋,這天下眾人又有幾個不是為名為利的呢?”張湯笑著藉口說道。

  “是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劉據用茶盞拂了拂茶水中起伏不定的葉瓣,淡淡說道。

  “太子殿下好文采。”張湯由衷的贊道。向來都說這位深居內宮的太子殿下仁厚純良,文采斐然。他還不信,以為都是他人奉承著陛下所形容的阿諛之詞。畢竟這些事情他也做過不少,今日一見,旁的不說,光是這從骨子散發出來的風雅,就是十足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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