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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福聽了過後,都忍不住眉頭緊鎖。這些儒生實在太惹人厭煩了,哪怕是快要去死了,都還不忘給自己博個美名,順便再踩一下嬴政,假裝他是不畏強權而死。

  他忍不住轉頭去看嬴政,不過徐福發現,這時候嬴政的臉色倒是並不壞,甚至還算得上好。

  嬴政也跟著轉過臉來,對著徐福笑道:“阿福不必憂心,這樣的話,我曾聽了不少。”眼下又算得了什麼呢?

  那些儒生自以為撈到了名聲,可他們卻丟了性命,他們又占到了什麼呢?在嬴政看來,還是活著坐擁江山,方才算是有意義。

  見嬴政並不以為意,徐福心裡才放鬆了。

  唔,他是不是越來越過分憂心嬴政了?

  嬴政不知徐福心中所想,雖然他們出去好好逛個街,都被刺客給攪弄了,但也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心情。於是嬴政便又帶著徐福出門去了。

  他們往挖坑埋刺客和儒生的地方去看了一眼,那塊兒還鼓了幾個小包,看上去挺瘮人的。

  徐福只看了兩眼,便沒再繼續往下看了。

  只要確認張良已死便足夠。

  也不知如今那劉邦在何處?徐福掩下思緒,主動握住了嬴政的手,帶著他往一旁走。

  嬴政怔了怔,臉上的笑容更為濃厚了。

  回去的路上,城中的百姓都在偷偷地打量他們二人,畢竟百姓們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只是這些百姓並不敢對著他們大呼“陛下”和“皇后”。

  頂著那些人投來的畏懼目光,嬴政低聲問徐福:“今日張良問你,明為有識之士,為何要襄助於我。阿福,你可會有一日,也覺不值?”前世,徐福待他便差不多也是如此激憤,又或是無比的冷酷。

  徐福詫異地看了看嬴政。

  嬴政竟然還會擔心這些?

  “自然不會。”徐福想也不想便斬釘截鐵地道。回答這樣的問題,是沒什麼好猶豫的,徐福從不會在這些方面,留下曖昧不定的態度,反倒在日後造成誤會。

  嬴政抬手攬住了徐福的腰,就這樣帶著人回了府。

  其實他能得徐福一人的話足以,其他人如何抹黑他,他都並不放在心上。

  做得了千古一帝的人,怎會時刻糾結於這些小事之上呢?

  不過能因此得到徐福的關懷和承諾,嬴政覺得還是極為划算的,再回到府中之後,二人便早早沐浴,躺倒在床榻上去了。徐福原本以為是嬴政睏倦了,想要早些休息,可誰知道嬴政將他按倒在床榻上之後,所做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這時候徐福才意識到,沐浴和上床榻都是為這件事而服務的。

  徐福被迫跟著嬴政一塊兒纏綿了許久的床榻。

  這一夜,嬴政格外的強勢和熱情,徐福倒也差不了多少,他平時姿態冰冷,高高端著,唯有在床榻上方才是火熱的。

  為免再出事端,他們便未再城中多做停留了。

  始皇二十五年冬,嬴政帶著徐福回到了咸陽。

  咸陽下起了大雪……

  徐福拉了拉兜帽,和嬴政一同從馬車裡走了下來。兩個少年就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等待著他們走近。

  這二人自然便是扶蘇和胡亥了。

  因著嬴政離開的時候,交了大權到扶蘇的手中,於是扶蘇便沒有再外出了,而是一心留在咸陽,學習處理政務。近一年時間不見,扶蘇的身高又拔長了一些,漸漸也開始有青年的輪廓了,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轉變。嬴政對這一點的感覺最為敏銳。他很清楚,沾過權勢和沒沾過權勢的人,差距是極大的。

  扶蘇身上氣質的轉變,便正是在於此。

  看著自己的長子,也是唯一的獨子,身上終於有了些強悍和鐵血的味道,嬴政首先感覺到的並不是忌憚,而是欣慰和驕傲。

  徐福看著扶蘇的目光也跟著柔和了許多。

  見徐福和嬴政當先打量的都是扶蘇,胡亥不高興了,他湊上前來,蹭了蹭徐福的手背,口中嘟噥道:“父親都不想念我。”

  徐福將目光落到胡亥的身上,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我與你父王,正是想你了,方才趕回來的。”徐福撒謊都不帶閉眼的。

  他發覺胡亥的身上也發生了些變化,胡亥的包子臉消減了不少,身量了也跟著長了許多,不過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青嫩,哪怕再長大,也總讓人覺得還是個小孩子。

  胡亥又抱著徐福蹭了蹭,這才露出了笑容來。

  一行人很快進了宮殿,嬴政將扶蘇叫到一旁,去詢問這些日子的事了。而徐福則是陪著胡亥在一旁吃東西。

  雖然離開的時候,下令是讓胡亥跟著一塊兒幫扶,但實際上胡亥是半點忙也沒幫,他不搗亂都很不錯了。徐福看著胡亥一邊往嘴裡塞吃的,一邊問他:“你與扶蘇每日都做什麼?”

  胡亥往下咽了咽食物,道:“沒做什麼呀,可沒趣兒了,整日就是看些竹簡,上會兒朝,還要打發人去做事。好沒趣兒啊!”胡亥重重地嘆了口氣。

  與扶蘇相比,胡亥就著實不像是秦朝公子了。他對朝堂之事,不僅不敏感,而且甚至是將其視為大麻煩。

  徐福無奈,撫弄了一下胡亥披散在腦後的長髮,“那你幫扶蘇做事了嗎?”

  胡亥笑了笑,“幫了。朝中有個老頭不服哥哥,我就把他揍了一通。”

  徐福臉上的表情裂了裂,“……扶蘇怎麼說?”

  “當然是誇我厲害了!”

  原本剛放下心的徐福,頓時不由得擔心了起來,這兩兄弟湊在一塊兒,當真不會將秦朝搞得烏煙瘴氣嗎?扶蘇他是相信的,但他不相信胡亥啊。

  胡亥並不知道徐福在想什麼,他又往嘴裡塞了點食物,吃到打了個飽嗝,他才算是歇息下來了。

  那頭嬴政問完話,臉上的笑容倒是越來越濃,到晚上他們一同用飯食的時候,嬴政都還在桌上誇獎了扶蘇。

  既然能得嬴政的誇獎,那看來扶蘇還是把握住了分寸。

  或許也只有他,方才能治得住胡亥了。

  因為久久不歸家的緣故,一回到咸陽,徐福便不得不先陪著胡亥玩了幾日,而後才去看了奉常寺,又去看了師兄和朋友。

  他們還未在咸陽留下多久,嬴政便又定下了來年的巡遊計劃。徐福瞧見的時候有些咋舌,但不得不說,他心底是很期待巡遊的。當真有幾分二人同度蜜月的味道。至少比整日待在咸陽宮中來得好!

  只是在走之前,嬴政與徐福說起了一事。

  “日前,蒙恬與我說了他的婚事,想求我為他操辦一番。”這個所謂操辦,其實就是希望嬴政能為他主婚的意思。

  蒙家兄弟乃是嬴政手底下最為信任的良將,對於蒙恬這樣小的要求,嬴政自是直接應了下來。

  “蒙恬將軍要成婚了?”徐福一愣,頓時想到了他那師兄尉繚。前幾日他才方到尉繚的府上去過了,只是那日去的時候,徐福沒再看見蒙恬的身影。仔細一回想,那日師兄尉繚的臉色似乎並不大好,只是見他過去了,方才露出了笑容。難道說蒙恬當真要成婚了?而師兄知曉之後,便心中鬱結了?

  “只是蒙恬一直未與我說,被他瞧上的姑娘究竟是何人。”

  是我師兄啊。

  徐福原本想這樣說,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蒙恬究竟想要與誰成婚,他們都不知曉呢,而眼下嬴政似乎也並不知曉,蒙恬與尉繚之間的曖昧。

  到時候師兄又怎麼辦?徐福憂心的是這一點。

  “阿福怎麼這般表情?”嬴政當然是時時刻刻都關注著徐福的,徐福稍有神色不同,他都會注意到,嬴政笑道:“阿福可是想到國尉了?不如便將國尉一同喚來,問一問他可有心儀之人,便在我們離開咸陽東巡之前,將這二人的婚事都辦下來?”嬴政頓了頓,又道:“這二人的年紀都不小了。”

  徐福猶豫一下,道:“……好。”

  總是任由師兄和蒙恬這般下去也不好,二人之間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不如乾脆將二人都叫攏,再仔細詢問起此事。

  兩人商定好之後,沒兩日便將他們一同傳到宮中來了。

  尉繚對此很是欣喜,畢竟到宮中去,便意味著他能再見到師弟徐福。

  尉繚走進大殿的時候,嬴政正低著頭給徐福系腰上的革帶。尉繚看著這樣一幕,差點收回腳往外走。

  “師兄!”徐福當先看見了尉繚身影,於是想也不想便立即出聲了。

  尉繚被這樣清脆的一聲喊給留住了,師弟都這般喚他了,他自然不能再往外走,於是尉繚頓了頓腳步,然後便繼續往裡走去了。

  “陛下。”尉繚先喚了一聲,然後再看向徐福的時候,他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的這位師弟了,“……嗯,皇后。”

  叫完都還覺得哪裡怪怪的。

  徐福也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一旁的嬴政,倒是對尉繚的上道很是滿意。

  尉繚躬身問道:“陛下喚我前來,可是有何吩咐?”

  嬴政擺手道:“不急。”

  尉繚有些驚詫,實在弄不明白嬴政此舉乃是何意。

  正巧這時候蒙恬也跨進殿中來了,蒙恬見著尉繚,尉繚見著蒙恬,二人皆是一愣,面色都微微有些古怪。

  因著徐福占據了居高臨下的地位,於是他很好地將這二人的神色收入了眼底。

  這二人間若是沒有點什麼,那才是奇怪!徐福暗暗在心中道。

  嬴政將二人叫到了跟前,先問尉繚:“師兄可有心儀之人?朕與阿福東巡前,也好將師兄的婚事定下才好。”

  師、師兄?尉繚懵了懵,頓在那裡愣是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受寵若驚到了極點,不過他也清楚,這是陛下看在了師弟的面子上,方才會隨著師弟這樣喚他。

  尉繚心底的滋味頓時好受了許多。

  堂堂帝王,能舍下身份這般喊他一聲“師兄”,那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尉繚眼底湧現了笑意,他轉頭看了一眼徐福。

  徐福卻覺得一向精明又嚴肅的師兄尉繚,這時候看起來有點傻。他怎麼一直不回話呢?難道是走神了沒聽見?

  徐福忍不住又將嬴政的話重複了一遍,尉繚這才聽了個清楚。

  什麼心儀之人?什麼婚事?尉繚仿佛要被劈裂開了一般,一臉震驚。

  光棍多年的師兄尉繚,一朝受到這樣的關懷,實在有些不大習慣。他是思考過為他那淒清的國尉府添個女主人,但最後又都放棄了,實在是尉繚覺得,如此並不適宜。至於為什麼不適宜,他倒是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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