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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徐福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呂雉和鳳姑娘的確不合了,甚至有可能呂雉極為仇視她。

  徐福腦中已經有了決斷,他轉頭對嬴政道:“待去過鳳姑娘的住處後,若是沒發現什麼,我們也要盯住呂雉。”

  “你覺得是呂雉害了她?”嬴政驚訝。

  而實際上徐福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裡,他畢竟沒了記憶,對鳳姑娘的遺憾雖有,但並不足以讓他對這件事執著到底,真正讓他執著的是呂雉本人。所以去看一眼,是為亡人出一份心意,而盯著呂雉,卻是為了讓呂雉在掌控之中。

  “嗯。”但是徐福又不能對嬴政說,她日後的丈夫會推翻你的統治,就算是他聽見別人如此說,肯定都會覺得實在是個笑話,又何況嬴政呢?所以他便默認是懷疑呂雉害了鳳姑娘了。

  反正等到離開單父縣的時候,徐福也會想辦法,讓嬴政將呂雉帶在一起。

  那時說不定呂公半點也不會阻攔。

  但是呂雉被他們帶走,那還不是任由宰割?那劉邦就是在泗水苦等一輩子,也不會再等來一個呂雉了。

  嬴政沒再多說什麼,他們洗漱過後,便到廳中去用了食物了。沒一會兒,呂雉便穿戴周全地出來了,可以瞧得出來是特意打扮過的。呂公只看了一眼,臉色便不自覺地黑了黑。

  只是最後呂公也未多說什麼,因為此時他一旦開口斥責呂雉,反而容易得罪了徐福和嬴政。呂公心知這一點,便也只能憋悶地看著了。不過沒一會兒,呂公心底的憋悶就消了。

  他滿面憂慮地指著外面的雨簾,道:“這如何是好?雨還未停呢。”

  呂雉道:“不過一場雨罷了,兩位客人又怎會在意呢?”其實呂雉說這話的時候,在暗暗打量徐福和嬴政的表情,徐福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知道呂雉多半是想觀察到他們對鳳姑娘,究竟看重與否。若是願意冒雨前去,那就應當是的確有幾分交情了。

  於是徐福道:“今日定然要去。”

  聽徐福如此說,嬴政便適時地出聲,道:“嗯,那便如此吧。”

  他們二人都如此說了,那呂公還能說什麼?他的臉色便更加憂慮了。此時呂雉的心情就複雜多了。她沒想到他們還當真對呂鳳上了心,但是,若換個角度來看,他們看重呂鳳也是件好事,畢竟自己是她的親妹妹啊……

  呂雉此時有些後悔,之前在他們面前,露出自己對姐姐的不喜了。不過沒關係,編一下背後的故事便沒問題了。

  呂雉對自己的手段很自信,於是她揚起笑容,道:“那二位客人先請。”

  “再等等。”徐福不緊不慢地出聲道。

  呂雉不得不頓住了腳步,而實際上她和呂公一樣,都是充滿了疑惑。為何說冒雨也要去?為何又說要等等?

  徐福沒有說話,他與嬴政並肩站在廳門口,往庭院中望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雨水漸漸開始減少了,到最後雨聲更是戛然而止。看得呂家上下都瞪大了眼。

  “這……這雨,當真停了?”呂公顫抖著問。

  “嗯。”徐福點了點頭,方才道:“走吧。”

  如此一聽,呂公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看來對方早就知曉,這雨會停。昨日聽聞對方說起的時候,呂公只當是對方隨口說起,不過是希望第二日雨停的意思,誰知道對方就是這樣粗暴地預言了第二日的天氣。

  直到徐福和嬴政都已經走出去了,呂公都還是有些恍惚的。

  “頭一次見到那駟車庶長的厲害,果真並非虛傳啊!”呂公嘆了口氣。看來這之後,是萬不能質疑對方的話了,否則還會引得對方不快。

  這頭徐福和嬴政走出了呂家,然後他們便在呂雉的帶領下,往著城南走去。最後來到了一處瞧上去便荒涼不少的宅子前。

  呂雉道:“姐姐離開之後,宅子裡便沒人住了。”說著呂雉掏出了鑰匙,將門打開了,裡面一道風攜著灰塵撲面而來,嬴政眼疾手快地拽了徐福一把,方才沒有波及到他,反倒是呂雉站在那裡,剛好被撲了一臉的灰。

  徐福看了一眼呂雉精心描繪的妝容,開個門就變了模樣,心底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呂雉很快就恢復了自如,她領著他們走了進去。

  侍從們跟在後面,負責開路清掃,免得不小心絆了徐福和嬴政。呂雉倒只有一人獨自走在前頭了,呂雉走得很是熟門熟路,連裙擺沾了灰她都不顧,姿態大方絲毫不扭捏。

  這一點上倒是有些像那位鳳姑娘,徐福和嬴政不約而同地想道。

  只不過一個人是本性,一個人卻是故意展露出來的。

  “二位要瞧哪裡呢?”呂雉轉過身來問道。

  平心而論,呂雉長得很漂亮,而且是很端正大氣的容貌。

  只是沒鳳姑娘那樣美艷。

  徐福腦子裡登時蹦出了這句話,他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腦中的記憶,似乎隱隱復甦了一些,他竟是大約能憶起那鳳姑娘的輪廓樣貌了。

  徐福收住思緒,淡淡道:“先隨處走一走,將院子都走上一遍吧。”

  呂雉點了點頭,繼續帶路。

  這副姿態,再加上她那張臉,和足夠的手段,呂雉本該是無往不利的,只可惜,在徐福和嬴政的跟前,便註定什麼也沒用了。

  他們一路前行,將院子逛了大半。

  最後徐福道:“你姐姐住在哪個屋子?”

  呂雉猶豫了一下,似乎很為鳳姑娘著想一般,道:“屋子也要看嗎?”言下之意表示,女兒家的屋子,總是不大好進去的。

  徐福卻仿佛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表情一樣,點頭:“嗯。”

  呂雉便也只有帶著他們過去了。推門而入之後,徐福一眼就可以看見,裡面的擺設都還是齊全的,幾乎能想像得出一個人在這裡生活過的軌跡。

  徐福匆匆掃了一眼,然後走到了梳妝檯前。

  當然,徐福也不過是裝裝樣子來瞧一瞧罷了,他忽然轉頭對著呂雉道:“她生病的時候,你常來探望她嗎?”

  呂雉點了點頭,“有時候是我自己來,有時候是跟母親一同。”

  “你會給她帶吃的?”

  呂雉一愣,點點頭,“嗯。”

  徐福沒再說什麼了,他瞥了一眼梳妝檯下,那些爬過的蟲子。頓覺實在有些噁心。

  這樣久不住人的屋子,果然不能來。

  徐福轉身便出去了,嬴政見徐福不想待下去,自然就直接帶著他離開了。反倒是呂雉此時有些迷茫了,那這二人究竟是不是看重姐姐呢?竟然只是這樣匆匆看一眼嗎?她原本還等著這二人詢問更多的事,她好再藉機表現一番,自己對姐姐的敬愛呢,誰知竟是沒了機會!

  ……

  等徐福出了宅子,有個侍從走到了他的身邊,小聲說:“庶長,宅子裡有死人,才會有許多愛吃腐屍的蟲子。”

  徐福差點被噁心得吐出來,他本以為那些蟲子,是之前遺留在那屋子裡的食物招來的,但現在看來此食物非彼食物啊。

  徐福讓那侍從半夜去挖屍體,然後便忍著噁心,癱著一張臉,和嬴政迅速回到呂府去了。

  呂雉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迅速離開也是好事。

  正想著呢,誰知呂公叫住了她。

  “你想做什麼?”呂公將呂雉叫走後,怒聲問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呂雉淡淡道:“這二位客人都極為出色,我心生愛慕,有何不可?”

  呂公從未聽呂雉說過這樣大膽的話,他瞪大了眼,撫了撫胸口,道:“你也要如你姐姐一樣氣我嗎?我告訴你,這二人並非什麼一般人,你若是賣弄手段,恐人家暗地裡厭惡了你!”

  呂雉甜甜一笑,又恢復了少女的模樣,道:“正好,姐姐死了,她已經不能氣你了。當然,我是不會死的,我不僅不會死,我還會比她更厲害,她抓不住的,我都能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

  角牴戲:又稱百戲,一種歷史悠久的漢族民俗娛樂表演藝術。秦漢時期盛行。

  第253章

  那場在徐福預料中的暴雨,又下了兩天才停,城外地處低洼處的村子,被水淹了,城中的守衛都被派去救災了。那縣令倒是長舒了一口氣,若是他沒有信對方的話,直接敷衍了事,那如今受災的便只會更加嚴重了,湊巧王上就在此處,他親眼所見這樣的災禍,那豈不是會在憤怒之下撤了自己的職?

  大雨一停,徐福等人自然也就準備離開了。

  在那呂公還在絞盡腦汁,策劃著名如何繼續討好二人的時候,全然不知道,他們已經打算先綁上他女兒走人了。

  侍從將過去鳳姑娘居住的宅子,又搜了一遍,然後才回到了徐福的身邊。

  “鳳姑娘似乎並未被下葬。”侍從不解地擰眉道,“畢竟沒有人會直接將屍體葬在院子裡。”

  “那她是如何死的?”徐福低聲問。

  “中毒死的。”

  “呂娥姁下的手?”徐福也只能聯想到她的身上去了,畢竟怎麼看,都只有她才有這樣的狠辣手段。

  徐福轉頭對嬴政道:“不如帶這位呂姑娘隨我們一同離開吧。”

  嬴政只當是他想為鳳姑娘討個公道,於是點了點頭。

  很快,侍從們收拾好了東西。

  徐福和嬴政出了屋子,隨意喚來一名下人,道:“去告知呂公,我們要啟程離開了。”

  下人愣了愣,丟下手中的掃帚,趕緊就跑去找呂公了。

  這個時候縣令剛到了呂府,他和呂公坐在一處,剛剛詢問起這幾日情況如何,便見一下人莽莽撞撞地跑過來,高聲匯報了此時。呂公和縣令同時色變。二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會不會自己在何處得罪了王上。登時心下忐忑不已。

  “這……快請他們到廳中來。”呂公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而走在廳外的呂雉,也是臉色微變,快步走了進來。她本以為自己能有足夠的手段去搭上他們,但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就這樣要離開了!若是這樣,她就算再多本事,那也施展不出來啊!剛剛還心情愉悅的呂雉,頓時糟糕到了極點。

  徐福和嬴政被下人引到了廳中。

  縣令不敢明目張胆地跪地稱“王上”,於是只簡單行了禮。

  “既然雨已停,我們也該離去了。”先開口說話的是徐福。

  呂公忙躬身道:“可是我有何處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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