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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娥姁?

  不認識。

  徐福連都未曾聽說過。

  想來也應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了。

  徐福都不在意那少女叫什麼,嬴政又怎麼會在意?

  只是二人因這少女想到了那鳳姑娘。

  “那鳳姑娘是做什麼的?”

  “開醫館的。”

  “可惜了……”徐福對這樣的人物向來都頗具好感,此時聽聞她的死訊,難免覺得心中往下墜墜的。

  而嬴政此時卻道:“那呂家姑娘著實奇怪。”

  “為何?”

  “她的親姐死了,但她的口吻卻極為淡漠,甚至……”甚至還帶著一絲惡意。

  徐福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方才呂娥姁的模樣,似乎……似乎的確如此。“怎會有這樣的人?難道她與鳳姑娘不合?”一個是故人,一個是陌生人,徐福自然心中偏向那個鳳姑娘。

  “你說,那呂娥姁來是為了什麼?”

  “不是衝著你,便是衝著我了。”

  嬴政一笑,“說不定她懷的心思是,撞上誰便是誰。”

  徐福暗暗搖頭,年紀小,心思倒大。

  嬴政雖當初極為不喜那鳳姑娘傾心於徐福,但嬴政不得不承認,鳳姑娘進退得體,並不留給他人尷尬,而且斬斷決絕,毫不拖泥帶水,知曉他們的關係後,鳳姑娘便沒再對徐福表露過心思。

  再與今日這呂娥姁一對比,嬴政便實在好奇,這呂公是如何教出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兒來了。

  徐福問道:“我與那鳳姑娘關係如何?”若非瞧嬴政毫無芥蒂,徐福也不會問出來。

  嬴政道:“君子之交。”

  徐福心下會意,“那不如問一問呂公,她是如何死的吧。”

  別人口中,才會輕易說起“死”字,而呂娥姁身為鳳姑娘的親妹,未曾用“長姐不幸過世”的字眼,反而是用了“只是她已經死了”這樣的描述。

  不怪嗎?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誰記得鳳姑娘嗎?嗯,呂娥姁不一定有人知道,但說呂雉一定有人知道啦!娥姁是她的字,她曾隨父親呂公住在碭郡單父縣,後來為了躲避仇家,才到了沛縣。

  第252章

  暴雨整整下了一日也不見停,呂公按捺不住,便又到了徐福的門外,原本徐福正覺得雨聲實在催眠得很,現在呂公來了,徐福倒是不自覺地清醒了起來。

  侍從打開門讓呂公走了進來。

  徐福瞧了一眼呂公,看上去他並不知曉,他的女兒來他們這裡獻過殷勤了。

  呂公躬身道:“這雨一直下不停,不如我請些人來,讓尊駕看一出角牴戲?”

  角牴戲?徐福不解地轉頭看向了嬴政。

  嬴政並未回呂公,而是低頭附在徐福的耳邊,道:“角牴戲便是些雜亂的表演罷了,馬戲、盤鼓舞、跳劍等……都是角牴戲。”

  光是聽一聽,徐福便覺得背後花費定然不少,呂公能如此大方,可見其家產不薄。

  呂公暗暗將二人的親密姿態收入眼底,心底鬆了一口氣,暗道,幸好昨日沒有喚些舞姬、樂師來,討好對方。不然屆時,怕是的反倒惹得對方不快。

  這時呂公哪裡知道,他那女兒,差不多已經將事情都搞砸了。

  待到徐福與嬴政耳語完,呂公才用期待的目光再度看向了二人。呂公沒有想到,緊接著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卻並非答應或拒絕的話。

  “呂公有個長女?”問話的是嬴政。

  呂公一怔,心下有些忐忑,“……是。”

  “名中可有‘鳳’字?”

  “是。”呂公應的時候更為緊張了。

  “我們與呂公長女曾有兩分交情,昨日偶見呂公的次女頗為眼熟,這才忍不住詢問了起來。如今鳳姑娘何在?”

  呂公著實被嬴政口中的話驚了一跳,他那長女常年離家在外,他雖自豪長女的獨立和能幹,但一面又氣憤身為女子硬要在外闖蕩,因而呂公極少關注這個長女,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會……竟然會在秦王的口中,與他們兩分交情。

  那兩分交情,豈是誰人都能比的?

  能得秦王這樣一句話,他那長女本該是獲得怎樣的未來……只是……

  提起鳳姑娘,呂公臉上頓時落下了一片黯然之色,“我那長女在幾月前因病而逝了。”

  “病逝?”徐福清冷的嗓音響起了。

  呂公對上徐福淡漠的目光,陡然間不知為何,竟是覺得徐福這般模樣看上去,讓人本能地覺得敬畏。

  “是……是病逝,我也不知是什麼病,我們家中,唯有她一人,幼年便開始拜了人為老師,開始學習岐黃術。後頭沒幾年她便離家了。幾年前她回到了單父縣,但是卻獨自居住在一旁。我同細君倒是常會去瞧一瞧她。只是就在幾月前,我出了趟遠門回來,細君便告知我,她去了。”呂公長嘆了一口氣。

  徐福估摸著呂公口中的“細君”,應當是對他妻子的稱呼。

  徐福聽罷,有些茫然。

  他的記憶一丟,自然也記不住這位鳳姑娘了,但是那呂娥姁給他的感官又實在不太好。徐福難免去思考,那呂娥姁奇怪的態度背後是如何一回事。

  只是如今聽呂公說起來,倒是也沒什麼不對之處。

  或許是因為說起了女兒的緣故,呂公便也多嘴說起了鳳姑娘的事。

  徐福這才知曉,人家的名字叫呂鳳,但是鳳姑娘的字卻是嬋娟,按理來說,他們應當稱呼人家的字才對。

  這家人起名字倒是有些水平,鳳姑娘的字是嬋娟,象徵美人,含有美好的祝願。而呂娥姁也是一樣,娥,用以形容姿容美好,姁為女子,那大意便是姿容美好的女子,也是飽含美好的寓意。

  只是鳳姑娘名為“鳳”,那呂娥姁又能叫什麼呢?

  徐福不由得問道:“長女名呂鳳,敢問呂公次女呢?”

  若是換做其他人這樣問,呂公定然已經發怒了,畢竟這般毫不顧忌地詢問女兒家的名字,那便好比調戲般嚴重。

  但是面前站著的是嬴政和徐福,呂公雖然疑惑對方為何會如此問,但他也知曉,對方定然沒有別的意思,而且能被問及姓名,那已是女兒的榮幸。

  於是呂公便老實地道:“我那次女名呂雉。”

  呂雉?

  徐福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震驚。

  呂雉!怎麼會是呂雉?徐福腦子裡塞的歷史人物雖不多,但恰好有個呂雉,畢竟少有人不知道劉邦的這位賢內助,若無呂雉幫扶,劉邦還真不一定有那樣輝煌的以後。拋開其它來看,曾經徐福還是挺欣賞呂雉這樣的女子。那時他便覺得呂雉的父親實在不是個東西,那時劉邦雖為亭長,但卻更像是個人品不端的市井混混。而呂父就因為看了劉邦一眼,認為他日後必然有出息,便貿然將女兒呂雉嫁給了劉邦。

  呂雉與劉邦為妻或,可吃了不少苦楚。

  ……

  而昨日那個少女,竟然就是呂雉!

  她說起字的時候,徐福實在太過陌生,因而才沒能反應過來,誰能想到,對方竟是有著這樣令人震驚的身份呢?

  徐福看著呂公的目光微微變了。

  看呂公對他們二人的尊敬討好,便知呂公是個有眼光的聰明人,換個貶義詞,那便是見風使舵。呂公會將呂雉嫁給劉邦,並不難理解。只是呂公還會相面?竟是那樣篤定劉邦日後會有大成就。

  可惜了……呂公的女婿,便是以後要推翻秦朝的人。

  徐福心底百轉千回,久久都沒有說話。

  徐福不說話,嬴政當然也就不會開口了,這下呂公就有些慌了,暗自琢磨著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他哪裡知道,徐福此刻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鬥爭。

  “這……可是有何不妥?”呂公還是猶豫著問出了聲,徐福和嬴政都沉默的模樣,實在將他嚇得夠嗆。呂公想要討好這二人,也害怕自己一著不慎沒了性命。

  徐福這才重新看向了呂公,道:“你的長女名為鳳,次女卻為雉。她們不會因而覺得不快嗎?”還是說在呂公心中,原本的長女就是可以成鳳的人物,而次女卻如野雞。原本聽表字倒是沒什麼,但是她們的名字擺在一起,差距可就有些大了啊。

  現在一想,徐福也就不奇怪,為何呂雉說起鳳姑娘死了的時候,態度那樣奇怪了。

  呂公倒也沉得住氣,被徐福這樣問起,倒也不生氣,只是徐福眼尖地瞥見呂公眼底閃過了一抹尷尬之色。看來呂公也知道他這名字沒起好。

  “這……長女出生時,被我和細君視為掌中珍寶,起名時便小心細緻了許多,恨不得能給以無二的名字。但是後來細君又生下一女,細君便想到了‘雉’,姐妹都是取自鳥兒的名字。當初覺得並未有不妥之處。”

  徐福也沒再揪著名字問下去了。

  他低聲道:“若是明日雨停,可否請呂公派人領我們到鳳姑娘故居瞧一瞧?”

  呂公當然沒什麼好拒絕的,他只是覺得奇怪。自己的長女當初得了這二人這般青睞,現在他們甚至還要去看她的故居,那當初他們間是什麼關係,呂公已然暗自腦補了一出香艷的關係。

  雖然女兒死了,如今再去想總歸不大好,但是呂公實在忍不住去想,他早就知道他那長女未來是不一般的,因而在她幼時才花了心血去培養,因而後頭她去學岐黃術了,呂公才實在氣得夠嗆,甚至狠下心來不想再見她,一心只能再著手培養呂雉。可他若是知道長女會不一般到,和秦王、駟車庶長搭上關係,他又怎會那樣待她?若是小心照料著,那她活到現在便不知能為呂家帶來多少福氣了。

  人都是貪心的,原本呂公覺得能接他們二人入府住下,就已經是天賜的寶貴機遇了!可現在想一想,還有更好的機遇,他卻沒能抓住,任由其溜走了。

  呂公胸中如何不覺得憋氣不甘?

  越想便越覺得當初他可以擁有更多的!

  甚至他還聯想到長女嬋娟,說不定還能入秦王的後宮……

  想著想著,呂公的眼眸里難免就流露出了憾色。他面帶悲痛,點了點頭道:“尊駕如此說,那我明日便派人為尊駕引路。只是……只是我如今想起長女,心中都仍覺得悲痛,恐無法陪尊駕前去了。”

  徐福將他的悲痛表情收入眼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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