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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在一旁氣呼呼地附和,“沒錯,沒錯。”

  扶蘇也是一副憋狠了的模樣,低聲道:“父親,此人確實過分了些。”

  羌瘣問的問題是煩人了些,不過他性子好,又總是輕鬆愉悅的模樣,難免感染到周圍的人。這樣的人,徐福向來是較為有好感的,想一想,又將他視作扶蘇、胡亥般看待,當然也就默認了他前來尋自己的行為。徐福哪會想到,羌瘣竟然就這樣惹了眾怒?

  “他……很肆意妄為嗎?”

  “沒錯!”三個人異口同聲。

  “我覺得……倒也還好啊……”徐福說完,見嬴政面色更沉,只差沒立即磨刀上去將人斬了。徐福見狀,忙補上一句,“我瞧他年紀小,便如同瞧扶蘇、胡亥一樣啊。”

  胡亥氣鼓鼓地站起來,“那更不行了!”

  扶蘇抿著唇不說話。

  嬴政“哦”了一聲,悠哉地坐在了一邊,也什麼都不說了。

  胡亥一頭扎進嬴政的懷裡,抱著他的胳膊,聲淚俱下,“天哪父王,父親要拋棄我和扶蘇了……他要有三胎了嚶嚶嚶……”

  作者有話要說:

  羌瘣是歷史上的人物,不過記載很少,所以他在我筆下就變成個少年將軍啦。

  第205章

  如果是平時,扶蘇已經在此時表露出對胡亥的嫌棄了,但今日,他抬手輕撫著胡亥的背部,用沉默的態度表示了贊同。

  徐福無奈,“胡亥,那你認為應當如何?”

  “若那羌瘣再厚著臉皮前來接近,父親便應讓他離三丈,哦不,十丈遠。”胡亥振振有詞道。

  “十丈?不行。”

  “三丈?”“也不行。”

  胡亥撇了撇嘴,“為什麼?那羌瘣有何處好?”

  “他雖年紀不大,但行軍打仗也頗有一套,連王翦將軍都對他多有讚賞。他行事又頗討人喜歡,性情又耿直,我自是無法拒絕他。我瞧,你們也應與他多多來往才好。”徐福淡淡道,“與好的人交往,才能得到相互的提升。”

  對面父子三人哪管徐福都說了什麼啊,他們淨聽見徐福夸羌瘣了。什麼討人喜歡啊,什麼性情耿直啊,什麼我無法拒絕啊……這樣一聽,豈還了得?原本還作壁上觀的嬴政都不由微微變了臉色。他從前可是沒見到,徐福對一人這般欣賞的。

  哦,以前徐福倒是欣賞過韓非、李信,但都不及這次啊。

  儘管知曉羌瘣半點威脅也帶不來,但嬴政心頭還是老大一陣不慡。

  嬴政腦中靈光一閃,當即有了決斷。

  “嗯,阿福說得不錯。”嬴政低聲附和道。頓時引來了胡亥和扶蘇不可置信的目光,這還是他們的父王嗎?從前若是如此,父王早該語帶酸氣,恨不得將那人弄死了吧?但此次父王竟然還附和了?附和了!

  胡亥和扶蘇看向嬴政的目光,都仿佛懷疑他是否被下了降頭一樣。

  其實不止他們二人,就連徐福都有些驚詫。

  “羌瘣的確是個人物,若是多加培養,定也能成為一代名將。”嬴政笑了笑,“至少不似李信那般衝動桀驁。”

  徐福想一想,倒的確是如此。羌瘣年少,成長空間極大,他的性情又比李信好上不少,若是使好了,以後便是秦國一柄利器。不過若說這二人的名字,徐福倒覺得李信的更耳熟一些,大約是在歷史上的記載更多一些。

  “阿福可還記得公子嘉?”嬴政突然間岔開了話題。

  “自然記得。”那公子嘉可是害他受過傷的。

  嬴政笑道:“也不知如今那公子嘉可還會記得他自己親口做下的承諾。”

  徐福頓了頓,“……怕是不好說。”

  嬴政手指輕點著膝蓋,卻是沒再說話。

  胡亥和扶蘇見失去了一大強力的盟友,恍恍惚惚地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了。

  不久之後,食物送了上來,胡亥抓著食物,倒也將這些不快都忘到腦後去了。

  扶蘇看著更覺無奈了,不由嘆了一口氣,只得跟著慢慢享用起了食物。

  徐福瞧著他們的模樣,頓覺有些好笑。

  吃過食物之後,他們便速速去休息了。入春的時節,天氣暖和適宜,徐福睡得極為舒坦,第二日是自然醒來。他揉著眼眶慢吞吞地坐起身來,卻發覺自己已經置身馬車之中了,而馬車搖搖晃晃,正在前行。徐福坐起身,嬴政朝他轉頭看來,“醒了?”

  “嗯。”徐福點了點頭,“這麼快便又啟程了?怎麼不叫醒我?”

  嬴政神色溫柔,“你睡得正熟,寡人如何忍心叫醒你?”

  徐福別開臉,掀起了車簾。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太過安靜了些,這麼多人一同趕路,腳步聲啊,兵器碰撞聲啊,應當都是響成一片的……徐福的思緒就在他掀起車簾後戛然而止。

  那車簾外,鳥兒飛速地掠過枝頭,綠葉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還有桑中等人騎著馬的身影……

  但是,唯獨沒有大軍。

  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別人了!

  王翦,羌瘣,都見不著了……

  徐福壓下心中的震驚,轉過臉問嬴政:“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嬴政趁他睡著,決定帶著他一同回咸陽?

  “此路通邯鄲。”嬴政低聲道,他的臉上湧現了笑容,帶著一起盡在掌握中的味道。

  邯鄲?!

  徐福微微皺眉,“去見公子嘉?”

  嬴政點頭,“正是。這慢吞吞地打過去,寡人實在不耐了,當初留了公子嘉一條性命,如今便正是他償還的時候了,若是半點用也無,還不如將公子嘉的性命取走。當初他如何害你受傷,寡人至今記憶如新。”

  徐福無奈,“王上既已做了決定,我便自是順從之。”他還道昨日嬴政怎麼轉了性子,馬車中胡亥、扶蘇二人還在熟睡之中,嬴政卻全然不顧,伸手便將徐福拉了過來,“你若心中不快,那便在寡人身上出出氣?”嬴政一邊說,一邊抬手寬衣解帶,“來吧……”

  徐福真是不知,隨著年歲漸長,原來秦始皇的臉皮也是會越發地厚的。

  他啪的一下抽在嬴政的手背上,然後掙開了嬴政的懷抱。他這哪裡算是在嬴政身上出氣?分明是嬴政在占他的便宜。這麼傻的虧,他可不吃。

  “我怎會不快?我心中很是喜悅。”徐福頓了頓,道:“我對趙國的李牧將軍仰慕已久,此行正好見上一面。”

  嬴政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唔。”扶蘇揉了揉撞在馬車壁上的額頭,掙扎著坐起來,“父王,這是……”

  剛睡醒的扶蘇一派茫然,他敏銳地發覺到徐福與嬴政間的氣氛不對,想也不想便出了聲。唉,父王和父親鬧了矛盾,為什麼還要他來操碎心……

  “我們正往邯鄲去。”徐福低聲道。

  扶蘇驚訝了,“我們不攻井陘了嗎?”

  “井陘要攻,但卻是王翦去攻。”

  扶蘇一臉懵,“那……我們去做什麼?”

  徐福淡淡地接了一句,“釜底抽薪。”

  “什麼意思?”扶蘇依舊一臉懵。

  徐福卻覺得困意又上來了,想著嬴政這麼大一枕頭,不枕白不枕,於是拉了拉他,就這麼靠上去開始小憩了。得不到答案的扶蘇輕嘆了一口氣,他倒是沒枕頭可依……

  正想著呢,胡亥一隻胳膊搭上了他的腿。

  哦,他只有給人做枕頭的份兒。

  歷時半月,他們一行人抵達了邯鄲。

  徐福對邯鄲半點也不陌生,畢竟他曾經在這裡待上了一段時日。這一次,他不是為救人而來,趙國也再沒有一個熊義了。

  邯鄲城中的百姓,並沒有戰亂逼近的自覺,他們如往常一樣在街頭走過,該吃吃該喝喝,該如何便是如何,臉上不見半點擔憂。不知者無畏,這些百姓不知秦軍打到了哪裡,他們也不知秦軍的厲害。他們只操心柴米油鹽。那趙王或許是擔憂的,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秦國是鐵了心地要覆滅趙國,他更不會想到,一旦失去李牧這樣的大將,趙國便會迅速破敗下去。

  徐福放下了車簾,收起了腦中的種種思緒。

  侍從在客棧安排好了房間,他們先入住了進去。整頓好後,他們便到大廳用飯去了。

  客棧之中有人談論趙王宮中的事。

  “如今王上病重,太子遷怕是要即位了。”

  “有倡後在,這下任國君定是他了……”

  “可惜那公子嘉了……”

  “噓,莫胡說了,讓旁人聽了去,今日我們幾人可就沒性命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不過徐福的耳力是越發地好了,竟是輕鬆地便聽見了他們談論的事。

  見徐福的腳步滯了滯,嬴政低聲問道:“怎麼?”

  徐福沒說話,指了指那邊的桌案,“我們坐那裡吧。”

  嬴政點頭。

  扶蘇和胡亥被他們留在了房中,出來前侍從吩咐了夥計送食物去。

  二人在桌案前坐下,因容色出眾,難免又引來了不少的目光。

  徐福摩挲著桌面,垂眸道:“一別這麼久,也不知公子嘉如今掌握在手的有多少東西。”

  “這還不簡單?”嬴政面帶笑容,不緊不慢,“且看他什麼時候發現我們來了,那便知道他如今在趙國是個什麼地位了。”

  當初公子嘉立下誓言,若得趙王之位,便主動降服。

  若是公子嘉上位,自然省事兒不少。那趙王雖然年老了,膽子不如從前大了,但他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曾經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他要死扛著不鬆口,那秦國就必然要和趙國一直打下去,直到生擒趙王,摧毀邯鄲為止。但這樣太不划算了。

  徐福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卜過的那一卦。

  伐謀為上啊。

  說完後,他們便揭過此事不再提了。飯食被端上來,兩人慢條斯理地用了,徐福見在廳中也再聽不見什麼消息,這才起身隨嬴政一起回了房間。

  如今扶蘇、胡亥年紀都不似當初那般小了,於是嬴政便單獨為他們二人訂了一間房。

  徐福和嬴政回到屋中後,匆匆洗漱便倒在床榻上休息了。

  這一路上可不輕鬆,還是先好好休息了,方能再好好處理趙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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